第二天早上。
亚瑟起的很晚。刚从帮派小屋里出来，亚瑟就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
还没洗漱，他就径直走到了对面的小屋，推开了门。大家早已醒了，都在讨论约翰的事。
昨天亚瑟一行人去寻找藏身地时，为了解决麻烦，已经忘记了约翰这茬。
约翰的妻子——虽然还没正式成亲——艾比盖尔看到亚瑟进来，相当着急地问:“亚瑟！我很抱歉打扰你......但你......什么时候去找约翰？”
亚瑟虽和约翰是老相识，但他仍不免要骂几句约翰。“他这人就像石头一样不开窍，还和废铁一样没什么用......而且他的臭毛病可不会在暴风雪中困两天就被改变。我打算让他再在雪山里待几天。”
“至少去看一眼，亚瑟。”何西阿说道，“还有哈维尔，你和亚瑟一起去。”
“现在就去？”哈维尔问道。
“我们......只剩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何西阿说道，“如果情况是反过来的话......我相信约翰也会去找你们的。”
“行吧。”哈维尔拿起亚瑟的枪，放在亚瑟手里，“起码去看一眼。”
亚瑟摸出一小瓶枪油，粗略地擦着自己的枪。
“谢谢你。”艾比盖尔对亚瑟说。
亚瑟没有回应。他径直走出门外，骑上马，和哈维尔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片片雪花中。
不知骑了多长时间的马。
“这边！”哈维尔对身后的亚瑟喊着，“我记得约翰是往这条河的上游去了。但我也只知道......他头也不回地往北面走了。”
“你这家伙......那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亚瑟很不耐烦。
“别这样，老伙计。你看，地上还有些马蹄印......”亚瑟一开始没注意到。下了两天的大雪，马蹄印已经差不多被新雪覆盖上了。但是马蹄印的痕迹还是能看出来一点。
“鬼知道这马蹄印是谁的......”亚瑟翻了个白眼。
两人骑马上了一个山坡。
“嘿！我看到上面有烟！上去看看！”哈维尔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
“希望别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亚瑟早就把枪掏了出来。
哈维尔看到没人，下马查看。
“火堆......还很热。应该是刚走。”哈维尔说道，“往河的那面去了！”他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
“走吧。”亚瑟给几乎冻晕的马吃了个燕麦饼。
“你瞧，那边也有马蹄印。”哈维尔说道。“但这马蹄印是谁的？”
“我哪知道！万一是奥德里斯科帮的就完蛋了。”
“嘿，哈维尔......黑水镇抢劫的时候......你在那里吧？那艘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很顺利，我们拿到了很多钱，但......平克顿侦探所的那群混蛋突然冲出来，枪林弹雨......简直是疯了。我都不敢相信我们能逃出来。当你们在镇子的另一边冲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真惨。”亚瑟庆幸自己没去，也怨达奇没让自己去，不然那群赏金猎人和政府的人早就死光了。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该死，雪又下大了......亚瑟！快点，马蹄印快没了！”
两人迎风骑行，不久也到了山的背风处。
“天，马蹄印没了......”
“我们再走走，兴许找得到。”
不远处，有一匹死马。
“天......那是约翰的马！”亚瑟很吃惊。
“似乎被狼咬死了......”
几声枪声响起。
“嘿！救命！”
“那是约翰的声音！”哈维尔几乎是喊出来的，“快点，肯定就在上面！”
两人骑马赶到了一处小山崖。
“亚瑟，下马！这里骑马过不去！拿上你的霰弹枪，附近......可能有狼。这种时候，你的左轮可就没什么用了。”
亚瑟拿上一把削短型霰弹枪，下了马。
两人在山崖上走了不远，约翰的声音更近了。准确的说，明显就在山上。
“有人吗？救救我！”
“天......他在咱们上面！”
“这地方全是雪，滑的一批......咱们是爬上去，还是......？”
没等哈维尔说完，亚瑟已经动身了。
“你真是疯了......”哈维尔摇摇头，紧随其后。
爬上山脊，穿过山体间的“大裂谷”后，亚瑟和哈维尔看到了不远处遍体鳞伤的约翰。满脸的狼抓痕使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还真是把自己弄了个一团糟。”亚瑟挖苦道。
“行了行了......虽然我从没这么说过，但......见到你真好，亚瑟·摩根。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亚瑟把约翰从悬崖边上扛了上来。
“我快冻死了......”
“得了吧你，谁让你自己作死独自跑出来......”
话音未落，几只狼出现在山脊上，死死地盯着亚瑟一行人。
“哈维尔？”
“嗯？”
“约翰交给你，我去引开它们。”
“那你......”
“我说过了我去应付它们！”
“好......吧......”哈维尔背起约翰，向远处的马走去。
狼群从山脊上飞奔而下。亚瑟掏出霰弹枪，对着冲来的领头狼就是一枪——
居然打偏了。
昨晚的战斗消耗了亚瑟大部分的体力，他已用不出「死神之眼」了。
远处的哈维尔掏出杠杆步枪，一发入魂，救下了亚瑟。
“该死......这次我欠你个人情，哈维尔。”
亚瑟不敢怠慢，重新装填好霰弹枪，冲向狼群。
几声枪响过后，剩下的几只狼无一幸免，当然，亚瑟也负了点小伤。
“好了，快走吧——起码在更多狼来之前！”哈维尔对亚瑟喊道。
亚瑟跑到自己的马旁，纵身跳了上去，马也狂奔起来。
“约翰......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指狼咬伤？简直像是疯狗咬的一样！”
“亚瑟！约翰！你们都小点声！狼群会听到的！”
哈维尔的劝告早已于事无补。不远处，更多狼已经在等他们了。
“我的妈呀......”
“哈维尔！快！掏枪！”
已经吓傻的哈维尔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出左轮，一顿乱射。
“约翰！你昨天这是捅了狼窝了？它们肯定是闻着你身上的味来的！”
“都这时候了废什么话！哈维尔，给我把枪......”
约翰话还没说完，一只狼就飞跃过来，朝着约翰的脖子咬去。
“约翰！”亚瑟大喊。
约翰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手脚仍然敏捷。他从哈维尔的腰间拔出削短型霰弹枪，一枪毙命。亚瑟也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狼群就被三人打退，跑回山上。
“说起来，亚瑟......你们找到藏身处了吗？”
“比你这个冒失鬼强得多。我们找到了几年前废弃的矿工小镇，勉强住着。”
“我也是为了帮派......”约翰很不服气。
“别说话过多......你和亚瑟都挺累了。”哈维尔闻到了话语中的火药味，提前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亚瑟？他还能累着？整天最安逸的就是他了......”
“昨天晚上亚瑟跟着达奇去袭击了个小型帮派驻扎地......你看他，满眼都是血丝。”
“行行行......反正你们只会针对我......”约翰打了个哈欠，直接倚在哈维尔身上，打起了瞌睡。
“嘿！约翰！这时候你不能睡觉！万一......”
“别管他，他命贼硬。被冻了两天都没事，睡会觉怕什么......”亚瑟貌似毫不关心约翰的状况。
不久，三人到了营地。
“嘿！谁来帮忙把约翰从马上卸下去！”
“来个人帮帮忙！”
两人的叫喊声惊醒了正在睡回笼觉的众人。
“约翰！他还活着！”达奇奔了出去。
“约翰！”艾比盖尔紧随其后，“你还活着！”
“慢慢来......从马上下来......”比尔和迈卡毛手毛脚地把约翰从马上背下来。
“嘿，小心点，蠢货们！他的腿受伤了！”哈维尔喊道。
“快进来，你肯定冻坏了......谢谢，谢谢你们......”艾比盖尔一边把约翰往屋里送，一边对亚瑟和哈维尔道谢。
“辛苦你们了。”何西阿老头子出来接亚瑟和哈维尔。
“你还有其他迷路的小姑娘要救吗？”亚瑟在拿约翰找乐子。
“今天没了......”何西阿笑了两声。
“嘿，听着......”亚瑟压小声音，“你和达奇商量过怎么离开这里吗？”
“我想我们得往东走，一直到......”
“一直到文明社会？”亚瑟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时资本家领导的“文明社会”
“嘿，听着......我知道你讨厌那里，我也是......但我们在西部有更棘手的麻烦，明白吗？”
亚瑟不耐烦地点点头。
“行了，亚瑟，外面够可够冷的，我们进屋取取暖......”
亚瑟一行人无言地走向小木屋。
开门。
关门。
又是一阵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