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可以说话吗?”
少年咳嗽了几下,吃力地倚着背后的墙壁慢慢地坐了起来,似乎是因为疼痛感依旧在,他只感到自己整个人都用不了力气了。
莫名的沉稳呢.......
赤红色的眼睛。
玥邪魅地笑了笑,是啊,就像是他一样。
少年用手摸了摸额头,迷迷糊糊地感受着自己的存在。
“虽说子弹射入肩膀的确很疼,但是也不至于像是死后复生一样吧。”
Vercarolina淡淡道:“玥,他真的是死后复生,如果你没有把Forever的微光施与给他,就算是把子弹取出也是不可能救得了他的,在那之前他早就因为休克而暴毙了。”
“一......玥?”少年吃力地张嘴道。
“嗯,是我,看来还是可以说话的嘛。”
“是谁?”
玥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礼貌真好啊,怎么语气像是把我看成仇人一样,如你所见,玥就是玥,玥就是我,我就是玥。”
Vercarolina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是救你的人。”
“嗯......”少年抬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Vercarolina,在他的眼中,就是一颗散发着微光的小球,但是却似乎是智慧的存在。不过,少年并不是很惊讶,而是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你对它的存在感到十分淡定啊。”
“嗯,大城市里面的灵的原初诱变体,我虽说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是这个还是了解的。”少年看了一眼玥问道:“那么,你是灵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我是人类。”玥回答道。
Vercarolina解释道:“灵的原初诱变体一般只会跟随灵,因为倘若没有灵的灵子供应的话,诱变体很快就会凋零。”
“吼?”玥笑了笑说道:“做了很多功课嘛。”
抛开这个话题,Vercarolina对着少年解释道:“玥是人类,倘若是灵的话,你知道的,是有尖耳朵的,因为长相酷似精灵,所以Moon就将其命名为灵了。”
“Moon?”
“不,是Vercarolina,之前口误。”Vercarolina似是慌张但却又似是沉稳地将之前自己说的话吃了下去。
“那么,你就不是灵的原初诱变体咯?”少年似是好奇地看向Vercarolina问道。
Vercarolina刚编出一个理由想要回答少年,就被玥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抱歉要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不过,我有着一些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全部如实回答的话,我就允许你们两个进一步地交流。”
“问题?那......”少年咳嗽了几声,急促地呼吸着道:“我的名字是.......”
“打住打住,我没问你的名字,你只要回答我其他的问题就行了。”玥蹲了下来,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造物身上,她打算用最少的时间从这名少年口中套出所需要的信息,并随时准备把这名少年‘赶走’,也就是重新收回Forever的支持,让其生命凋零。
Vercarolina淡淡道:“真是薄情的女人呢。”
对于自己的造物居然如此冷淡吗?或许是很久没有培养感情的结果吧。
Vercarolina仍旧可以依稀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玥变得厌恶自己的造物的。
倒也不是说厌恶,不过开始把他们当做自己圈养的......某种存在一样来看待了,他们的凋亡开始变得不这么重要了。
或许是‘玥’和自己的恶之加成的原因吧......
“呃......嗯......”少年吱吱呜呜地答应了。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你的村子。”
“嗯.......”少年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开始讲述:“本来早晨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一天.......”
“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全过程,凸显关键部分,舍去其他不想干的过程,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对跟你有关的事情不感兴趣。”
Vercarolina哼了哼说道:“不要太为难他了。”说罢,又对着少年说道:“请讲吧,但是尽量不要讲太多不相干的事情。”
“哦......”少年又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那一天晚上,大概是深夜时候,一群人突然闯进了我们的村子,要求我们交出所有的粮食,但是村长是十分严肃地拒绝的,虽说我们的确剩余了很多的食物,但是大部分都是种子粮,不过,他们说,如果不交出食物的话,他们就直接放火烧光我们的村子.......我们仍旧拒绝了,本来以为看他们不过十几人是不可能打过我们全村近两百人的,但是!但是!”说到这里,少年突然咬着牙十分愤怒地强调到:“他们手里有一种武器,就像是弓箭一样的远程武器,但是却在近距离作战中攻击的效率却莫名其妙的高......”
玥打了个哈欠道:“嗯,这些我都知道,后面就是你们‘寡不敌众’被他们吊着打是吧。”
“嗯.......算是吧。”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虽说只是叹气,但是无奈的气息之中是悔恨和愤怒。
悲伤的气息不是很明显,看来是偏向于沉稳的性格。
“描述一下那把武器。”
“哦,大概.......”少年用手比划了比划,“大概这么长的一个管状武器。”
“嗯,子弹是从哪里塞进去的,前面还是后面?”
“这个.......”少年似乎不是很理解这个问题。
Vercarolina解释道:“就是击中你的这个铅块,他们在发射这颗铅块之前,是将其从正面的管口塞入,还是.......”
“哦!对!是从正面的管口塞入的,我可以确定!”
“是燧发枪。”玥小声道:“而且不是击发型的,圆形弹丸的话,估计连膛线都没有。”
无奈地耸了耸肩,玥又问道:“你可以描述一下那群人的服装吗,如果是其中一人的外貌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服装啊......我想想,大概就是一种很精致的皮衣,领头的两人还骑着马。”
“除此之外呢?”
“这个嘛.......我倒是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少年咳嗽着说道。
玥紧紧地皱了皱眉问道:“可以描述一下吗?”
“这个啊......”少年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可能......咳......咳咳!”
“不要着急,慢慢说。”Vercarolina照顾地说道。
少年缓了缓,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估计没办法描述,不过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
玥吁了一口气,看着少年吃力地站了起来,尽管仍旧是踉踉跄跄的状态,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坚韧。
“如果能够再一次遇到他们的话,我绝对可以认出来!”少年直视着玥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说道。
“哦?万一你遇不到他们呢?”玥的黑色瞳孔映照着天空中淡淡的月光,似乎有着某种很令人反感的感觉冒出,眼神仿佛可以刺入少年的灵魂之中,而且此时的玥,已经开始打算收回Forever的加持了。
少年咧嘴笑了笑说道:“带我去安卡,我会认出他们的。”
安卡?
“似乎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属于伽蓝公国在伊比里特半岛上的比较重要的城市。”Vercarolina解释道。
玥淡淡地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呢?抑或是说,你有什么理由确信去那里就可以认出他们呢?”
“那群家伙,绝对是去安卡城了!”少年十分确信地回答道。
“原因。”
“我的直觉。”
“呵呵.......”玥不削地嘲笑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你的直觉呢?”
“Vercarolina会指引我们抵达正确的方向的,我保证!”
听完这句话,玥不禁地笑了起来,是饶有兴趣地笑,还是发自内心的搞笑,抑或是只是单纯的嘲笑,都不清楚,玥看向Vercarolina问道:“维卡?你怎么看?他说那名创世之主会指引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姑且相信他吧,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里。”
“哦?”玥无奈地耸了耸肩对着少年说道:“既然这个家伙都这么说,我也就姑且地相信你吧,刚巧我也打算去安卡城。”说罢,玥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说道:“也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此之前,请允许我问个问题。”少年焦灼的眼神之中充斥着疑惑。
“随便你。”
“你究竟是谁?”
沉默了片刻,玥淡淡地一笑道:“这个问题你之前就问过了,我说过了,我就是我,‘玥’是我,玥也是我,我的名字是莎夏玥,明白了吗?”
说罢,少年刚想继续问下去,但是涌到喉咙的话语却又被吞了下去。
“我明白了......”
......
“所以说,你是不打算收回Forever咯?”待少年睡着之后,Vercarolina轻轻地问道:“我认为他的保证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家伙没有那么简单。”
“虽说是很沉稳的人,但是却并没有那么地聪明,虽说他可能明白了施加在他身上的Forever的用处,但是倘若是为了活下去的话,他可以拿枪支的事情压着你,来换取生的权利。”
玥叹了口气说道:“不,对于他而言,在不清楚我们的目标的时候,自然会选择他自己认为最为重要的内容进行刻意的隐瞒,恐怕就他而言,人才是我们最想要知道的。”
“但是却恰恰相反,他已经告诉了我们最为重要的东西了。”
“嗯,而且......他跟他,好像.......”
Vercarolina笑道:“Ego迷恋Uranus啊,这可真是有趣的呢。”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也是Void,15861人之中,‘我们’是占两人的身份的。”
“爱是很复杂的,我的朋友。”
“是啊,我对于华,不过只是单纯的欲望罢了,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爱吧。就连至亲的‘她’也不过是我实现占有欲的材料罢了。”
最终,均踏向了哭泣所回应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