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乞丐收回了抵在蒙湃膝盖的脚,看着蒙湃如何回答。
蒙湃此刻心中充满了对成为武者的向往,他自然不会拒绝,别说是给花乞丐办两件事,就是十件他也毫不犹豫。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花乞丐答道。
“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学艺宜早不宜迟,师父今日就开始教你,我先问你?”
“你想成为武者?”
“自然”
“那你得先学会识字。”
“好,那师父那我就先识字。”
“不,你得先学会乞讨。”
“乞讨?”
“是啊,死人可不会识字,饿死也是死人。来,师父教你如何乞讨,你身上的衣服可不符合乞丐的身份了,先撕了它。”花乞丐对着蒙湃说道。
蒙湃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灰衣,虽说不是多么贵重的衣服,但是,这是自己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他不舍的说道:“师父,为什么要撕了呢,我撕了之后穿什么呢。”
花乞丐这时摆了摆手,手中的破碗也随之摇摆,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一件衣服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想成为武者,你就要放弃更多的东西,一件衣服而已快撕了它,师父好教你乞讨,说了这么久,师父的肚子都饿了。”
蒙湃心想一件衣服而已,师父说的对要舍得,那就撕了它。当蒙湃鼓足了力气用手紧紧捏住衣服的两角,向外扯去时,却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自己使出了十分的力气,衣服却还是纹丝不动。
一旁的花乞丐,看着蒙湃手上鼓起的青筋,脸上因为用力过度而充血发红。他有些想笑却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的徒弟,面子是要给一些的,他伸出手去说道:“这衣服看来是太结实了,来师父帮你撕了。”
眼看晚霞就要消散,花乞丐三两下帮蒙湃撕好了衣服,这时手还在地上抓了一把尘土,一把撒在了蒙湃身上。看着蒙湃一身破烂条衣,身上头上都沾满了尘土,活脱脱一副从土里爬出来的模样,花乞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有了你,晚饭是饿不着了,来跟我走。”说着拉着蒙湃的手从花廖街向外走出。
蒙湃跟在师父屁股后面蹦蹦跳跳,他丝毫不觉得身上的破衣,和乞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这一切都带给他一种新鲜感。
“师父师父,我们这去哪里乞讨啊”
花乞丐也受到徒弟的影响,心情变得欢快起来,“今天师父带你去城南的李大善人家转一转,这李善人可是出了名的好心肠,而且离花廖街可是不远,今天你第一次跟着师父乞讨,就由师父打前阵,你在旁边好好观摩。”
书说简短,蒙湃和花乞丐到了李大善人的门前,这时天色已暗,门口亮起的灯笼,映出了‘李府’二字。
蒙湃跟着花乞丐走上前去,花乞丐这时把身子压的更弯了,他扣了扣门就跪倒在地,并拉着身旁的蒙湃一同跪下。
刚跪下没多久,“咯吱”一声传来。花乞丐抬头瞄去,从旁边的侧门中伸出了一个脑袋向外探了探,还没等花乞丐开口,门里的人看清了地上跪着的是两个乞丐,“啪”的一声,侧门从里面关上了。
趴在地上的蒙湃抬起头,正要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时。花乞丐摇摇头,示意蒙湃不要说话。蒙湃看着师父继续跪在原地,他也不在动弹,二人就这么在地上跪了起来,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后,侧门开了一个小缝,从里面扔了一件东西出来,扔完后又立即关上了门。
花乞丐大喜过望,一边磕头一边谢道:“谢谢李大善人一家,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说完他也不多看,捡起东西拉着蒙湃就快步离开。一路上蒙湃对那里面的东西充满好奇,花乞丐却是将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等回到了土地庙,花乞丐从怀中掏出了那件东西,分开外面包着的黄纸,里面却躺着不过三个馒头。
“师父,这?”蒙湃失望的说道。
花乞丐却没多说什么,他拿起了一个馒头递到了蒙湃手里,说道:
“快吃了早点睡觉,明天带你去城东的刘府上看一看。”
蒙湃跟着花乞丐分着吃完了馒头,两人蜷曲着身体躺在了土地庙中。花乞丐没过多久就呼呼大睡开来。这时旁边的蒙湃心里却起了思念之情,他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爹娘,不由感到悲痛万分,正要哭泣时,他突然止住了声。身旁的花乞丐还在睡觉,自己现在应该坚强些,他这样想到。
就这样花乞丐拉着蒙湃在半年间,乞遍了城中各等人家。花乞丐把他三十年来当乞丐的经验,全盘倾出教给了蒙湃。蒙湃凭借着自己年龄的优势,很快就能独当一面,在城中独自乞讨,两人的生活也过的游刃有余。
这一日,蒙湃与花乞丐吃从酒席上乞来的肉食,花乞丐拿起一个鸡腿递向蒙湃,并问道:
“徒儿,我们现在顿顿有饭吃,象今日般更能吃上肉食,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蒙湃没去接递来的鸡腿,他双膝跪倒在地。“师父,虽说现在有肉吃饿不着,不过徒儿不敢忘师父当时对徒儿的要求,更没有忘记自己要成为一个武者。”
“好”花乞丐听罢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其实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考察着蒙湃,而蒙湃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乞讨时不论讨到什么吃的,都让他这个师傅先吃,他内心也十分满意,今日时机已经成熟。花乞丐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放在了蒙湃手中,说道:
“这本启字经是师父前两日特意为你买的,明日开始师傅就教你识字,你要做好准备。”
蒙湃看着手中的这本启字经,喜上心头,他放下手中的吃食,翻开了这本书,虽然蒙湃大字不识,却依然津津有味的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