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恰好与白塔他们相遇,他们要去逛夜市,见我带了一个陌生女子回来,都是一愣。楼道里有些暗,不方便互相介绍,彼此说了几句废话,他们就下楼了。
我告诉雯,那个胖子就是白塔,那个瘦子就是陆庸,那个女的就是琳。
“两男一女住在一起?有意思。”
“世界是多元化的,人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进行组合,也该算一种进化吧。再说,他们也为了省点儿钱。”我说。
进了门,雯迫不及待地钻进洗手间。
我倒了两杯橙汁,翻出几本时尚杂志,准备给她看。
她出来后,冲我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忽然惊奇地问:“我记得上次来你这里,没见到沙发呀!”
“是刚买的,不到两天,挺便宜的,才几百块钱,一来是给你这样的贵客准备的,二来是让房间紧凑一点儿,太空旷的感觉很不好。”
“这倒是。”
她一边喝橙汁,一边翻那几本杂志,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都是她看过的。
我说还有,被她阻止了。她说:“为什么不聊聊天,趁着月白风清?”
我说:“那是再好不过。”
雯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在蓝夜酒吧跟你说话的男子是我从前的男朋友。”
“是吗?阿基?”我很吃惊。
“是,我们在一起不到一年就分手了。”
“为这么?”
“他对男人比对女人更感兴趣。”
“你说他是同性恋?”
“嗯。我们当时都要结婚了,可我不经意间发现了一盒他和别的男人亲热的录像带,我既心碎又失望,感觉受了欺骗。他也很内疚,对我说了实话。我们就一刀两断了。他让我可怜,更让我恶心。”
“是这样。”我说。
“我只知道他在海南北路开了一家酒吧,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他。”
“我不知道这些,否则无论如何不会带你去的。”
“没关系。”
“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
“不,不认识,毕业之后才认识,在他开的酒吧认识的。”
“杰克酒吧?”
“嗯。”
“讲讲你在大学时的爱情。”
“谈过两次恋爱,我甩了第一个,因为第二个更有魅力,更吸引我,没想到我被他抛弃了。漂亮的男人,大多见异思迁,用下半身思考。”
“丑陋的男人,上半身也不会太发达。”我说。
“那你呢?谈过几次?”
“七八次总有了吧!”
“都动心了吗?”
“好像动过一两次。”
“上床了吗?”
“嗯。”
“她们让你满意吗?”
“我都不记得了。”我撒谎。
“你想我吗?”雯说。
“当然……你所指的,是上还是下?”
“哪儿更想?”
“他们打得难分难解,我怎么知道。”
“你不认为这么说话太暧昧了吗?”
“我觉得我已经很直接了。”我说着,一面拿过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
一夜狂乱的缠绵,我精疲力竭。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和雯仍在睡觉。
有人敲门。
我骂了几句,又忙活半天,然后衣衫不整地打开门。是陆庸。
“干嘛,这么早敲门?”
“哟,还没睡醒?去不去献血?前几天说好了一起去的。”
我随口编了一句:“我说的当天就去献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虚伪地附和呢……算了算了,去叫白塔,他的血想献多少都有!”
“他?他说了,怕一不留神染上艾滋,这种人!对不起,我走了,看来我的动作落后了,应该像你学习呀!拜拜!”陆庸大摇大摆下楼了。
我关上门,折回屋内。
雯也醒了。
“谁这么讨厌?”雯说。
“陆庸。”
“一听名字就不像好东西,”说罢,雯打了个呵欠,又翻过身去。
“人家要去献血,而且呼朋唤友这么积极,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我说。
阳光充溢着房间,我静静地站在窗前,街上一如往昔地热闹。
我回头望了望床上的雯,毛巾被裹着她的上身。屁股暴露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我激情重燃,却被她拒绝。她果断地说不行。
我们穿好衣服,走出久久公寓。我提议去吃午饭,她说:“我不喜欢蓬头垢面地和人家吃饭。”
“那好,我送你。”
“好的。”
我叫了出租车,奔“深海花园”,雯的住处。
车停下,雯要我到她家去看看。
“改日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说。
我和雯挥手作别。我隔窗飞吻,她还以甜蜜的微笑。司机像个木乃伊一动不动。
车又将我送回久久公寓。
在楼下,我看见了白塔,他似乎正在等人,看见我后,如遇救星。
我说:“等谁呢?琳呢?”
白塔咧了咧嘴,露出大黄牙,骂了句“谁知道这小娘们去哪了!我说过我一会就回来,让他先别走,结果她还是走了,我的手机和钱包都锁屋里了。”
“怎不给她打电话?她的小灵通坏掉了,我打算给她换手机呢。”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吃饭了吗?肯定没吃!走,我请你,我也没吃饭!”
“那岂不让老弟破费了!”
“说啥呢,你再这么说我可跟你急!”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兄弟之间,钱算个什么东西!”
“这就对了!”
我和白塔去了一家湘菜馆,因为我听说他最爱吃红烧肉。
店里有毛主席像。
我们的话题由毛主席谈到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