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的话,意思就是殷允想的事,就是对的事,无需多言。
翠羽楼的大厅里殷允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所有人大喊:“一万两!”
这可是个惊人的数字,下一句更加惊人。
“让他们活着,以后再也不能害人,我出一万两!”又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大掌柜说:“这件事你看着办好吧!”
大掌柜接过银票,点点头,环视一周说:“照公子的话,做吧!”
殷允搀扶着虚弱不堪的小承从后门走了出去,他们绕过巨大的古树,看到几间院子,一路上小承都低着头,或许是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吧……
这时大掌柜过来,领着殷允进入最近的一间院子里。
院子里栽种着一颗梅花树,正房坐北朝南,南北通透,东边还有一间厢房。
大掌柜进入正房点燃蜡烛,退出来协助殷允把小承扶了进去,使她趴伏在床上。
小承背上的伤痕最深处可见白骨,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殷允已经慌了神。
大掌柜看出了他的担忧,坐在桌子旁,缓缓说:“公子交代的事,我会办好,还请公子放心。”
“我已经派瑛娘去请医师了,公子也不必担心。”
殷允悬着的心放下来,连连称赞道:“还是大掌柜办事周全,在下不胜感激。”
没一会瑛娘就带着位老医师奔赴而来。
殷允和大掌柜很识趣地来到院子里。
微微的月光,照出两人的身影,大掌柜先是为殷允介绍了一下这里:“此处乃是梅花小筑,自从云姑娘走后就一直闲置下来,收了公子五万两纹银,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接着大掌柜又感慨说:“公子心肠好,沈某深感敬佩!可公子今日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意义!”
殷允摸了摸下巴,说道:“愿闻其详!”
第六十九原则,能力不如别人的时候,需要虚心静听。
大掌柜长吁短叹:“哎!那群山贼没了,山头还在,还会有新的山贼代替他们!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殷允摇头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看不下去才会出手,这个世界怎么样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倒是掌柜的别忘了我的舞乐。”
他知道再说下去,大掌柜就会牵扯出一些读书人的酸话,所以强行终止了这个话题,若他真有远大抱负,怎会委身于翠羽楼?
大掌柜有些失望,嘴角却欢笑着对殷允说:“公子放心,既然收下了钱,我知道怎么办,一般的舞曲公子想看随时都行。”
“真正的好戏有四场,乐曲由我亲自上阵,舞姬现有一位,就住在公子隔壁的菊花小筑里,其余二人我也会尽快为公子寻来。”
“至于最后一位云姑娘,公子已经知道了,需要公子自费心力。”
不愧是大掌柜,办事滴水不漏,殷允也很满意,说:“有劳大掌柜挂心了,在下先行谢过。”
“不敢当,不敢当!”大掌柜连忙摆手说:“公子纹银太足,沈某受之有愧!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以后公子若有需要,只管知会一声!沈某先行告退了。”
第七十原则,心思缜密之人,往往可成大事。
大掌柜走后,殷允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时刻关心小承的伤情。
终于房门被打开了,瑛娘和老医师走出来。
看见殷允迫切的样子,老医师即刻出言安慰他:“公子放心,姑娘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一些时日,方可痊愈。”
听到这个消息,殷允长出一口气,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医师,说:“多谢了!”
老医师伸手婉拒,摸着白胡子说:“公子进去看看吧,老朽乏了,先行告退,过几日再来为小姑娘换药。”说完拎着木质药箱走了。
殷允收起银票挠了挠头,问瑛娘说:“瑛姨,这个世界还有人不喜欢银子吗?”
一声沉重的叹息,瑛娘低声说:“老医师膝下本有一女,让山贼给祸害了,听说你惩治了山贼,他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啊!”殷允心里也一阵难过,劝道:“瑛姨你也早点休息吧。”
“公子也早些安歇,奴家退下了。”说完瑛姨走了。
第七十一原则,不闻不知,一闻皆是凄凉。
殷允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问:“小承,你怎么样了?”
好巧不巧,门口吹来一阵风,吹灭了蜡烛,房间一下子变得漆黑,小承用虚弱的声音说:“没有刚才疼了,我能挺住!”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点坚强,这个时候还在硬撑着。
殷允抿了抿嘴,低下头说:“对不起!要是我早点儿制止他们,你也不会这么惨。唉,我这个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犹豫。”
天还没亮,夜寂静无声,殷允在黑暗中,看到小承趴在那里,用胳膊抹眼泪。
虚弱凄凉的声音里掺杂着高兴的满足,小承说:“公子,小承不知道小承哪里值一万两?”
殷允的手不停颤抖,闻了此言,他也潸然泪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黑袍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扔在这个世界?
他颤颤巍巍的说:“生命是无价的!”
殷允想回家了,这个世界压根就不是地球人待的地方啊!
第七十二原则,总有个奇怪的理由,让你想家。
……
大掌柜面无表情掀开一面布帘,有板有眼的说:“大家去账房结一下银两。”
里面的人避开大掌柜蜂拥而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
确认了周围没有别人,大掌柜慢慢走到山贼头领跟前,蹲下身来,嘲笑着说:“我提醒你多少次了?每次出门前先给自己占上一卦,你肯定是没听我的话,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山贼头领,呼吸急促,眼神里满满的求生欲!央求大掌柜说:“大掌柜,大掌柜,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求求你了……”
“哼哼哼哼!”大掌柜残忍的笑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往出走,边走边说:“现在后悔了?现在知道求我了?你害人的时候,被害之人就没有求过你吗?有什么用呢?早就跟你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呢?”
“大掌柜!今天的丫头不是我们抢的,是捡的!”
“抢的也好,捡的也罢。解释的话,留着跟阎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