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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女婿

小孩子的想法毕竟简单,在稻子眼里辛爸爸和程爸爸都是很厉害的人,既然他们都说肯定会给姥姥找最好的大夫,把姥姥的病治好,她也认为一定可以。之前困扰她的难题解决了,但另一个难题却困扰着她。以前她总期盼着快点长大,好照顾姥姥姥爷,但她忽略了老人们也在变老,姥姥姥爷能不能等到她长大到足够有能力去照顾他们呢,现在她不确定。但无论如何,她想最起码她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做什么呢?自己洗衣服做饭,这些并不难,但自从姥姥病了以后,姥爷却都是自己承担,从来不让她做,她主动做,姥爷嫌她添乱,可是一直不让她做,她又怎么能会做呢?

小池老师发现最近稻子每天上学都来得特别早,特别勤快,班级卫生全都一个人搞定。虽然这是个好事,但有些反常,倒不是说稻子以前多懒惰,只是自己值日做了也就罢了,现在是全班同学的值日她都一个人包了,同学们当然乐得有人帮自己值日,但老师可是不想这样的。于是就去找稻子问到底怎么回事,稻子也没隐瞒,而且还有点自豪的跟老师说自己这是在锻炼,小池老师听了之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懂事了,知道为老人分忧,这是好事。可这点锻炼对于姥姥姥爷来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帮助,可是也不能打消稻子的积极性阿,一时间小池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最后看着稻子高涨的表情,不得已还表扬了几句不了了之了。

有了老师的认可,稻子更是干劲十足,得到的结果就是期末评选优秀学生,稻子全票通过了。同学们对稻子这学期承包值日的做法都表示极大的感激,家长会上还有家长对稻子赞叹不已,还一再的询问姥爷是如何教育孩子自强独立的,姥爷听了有些一头雾水,在家里她是不让孙女做这些事情的,怎么反倒跑学校里这么勤快。最后小池老师单独和姥爷聊了聊稻子的情况,他才知道孙女的一片孝心,心中不无感慨,他以为稻子要帮忙做家务事无非就是小孩子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用心。

回家之后,姥爷和姥姥说了家长会的情况,尤其是稻子主动在学校做值日的事情,姥姥听了默默的什么都没说,老两口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姥姥把稻子叫到床前,拉着稻子的小手,感慨万分。

“真快啊,我家稻子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姥姥看了真高兴,听老师说你在学校做值日是为了锻炼自己,想以后照顾我们,是吗?”

听到姥姥这样问自己,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就是想能帮点忙,以前是你们两个照顾我,可是现在你病了,姥爷一个人照顾这个家太辛苦了。”说到这,稻子停了停,又撇撇嘴跟姥姥抱怨说:“可是我每次帮忙姥爷都说我添乱,你们总也不让我做,我当然什么都不会了,我不想只当一个被你们照顾的拖油瓶”。

“这个傻孩子,谁说你是拖油瓶了,你是我们的宝贝,我和姥爷最爱你了。”

“我知道你们都爱我,所以我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已经12岁了,班级里的卫生都是我做的,你看不是做的很好吗?”稻子争辩道。

看着稻子倔强的神情,姥姥很欣慰也有些自责,仔细想来,他和老伴还是欠考虑,自己本身身体已经这样了,老伴一个人也够操劳的了,处处不让稻子插手,看是宠着她,可他们根本无法保证能照顾这个孩子多久,就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说不准,到时候,不管把稻子托付给谁,谁会像他们老两口这么宠着她,如果那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做,该怎么办呢?一想到他们会离开稻子,她的心就揪得生疼,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原以为怎么也能照顾她长大,但现在身体老了谁也说不准的事,为了她以后着想,还真得现在就锻炼独立生活的能力,不然就害了她。

姥姥想什么稻子并不知道,但看着姥姥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一会悲伤,一会又揪心的神情,心想姥姥应该就是心疼她而已,于是故意装作樱桃小丸子的声音:“我是宇宙无敌美少女哦,我什么都会哦”,配上她和小丸子相似的发型,还真有点以假乱真的感觉,把姥姥也给逗笑了。

最后老两口商量好了,开始逐渐的锻炼稻子。刚开始只是让她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洗洗碗之类的简单的事情,可稻子一心就想学做饭,在她看来,能做一桌子像嘉言爸爸那样的大餐,那才叫厉害呢,于是就学学么么的往厨房里钻,姥爷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先让她帮着打打下手,摘摘菜,洗洗菜,摆摆盘子,稻子倒是像模像样的干着,没几天的工夫已经成了姥爷的得力小帮手了。

当辛爷爷带着两个孙子到稻子姥爷家的时候,就看到小院的一个小凳子上,坐着一个娃娃头的姑娘正熟练的摘韭菜呢。小帆见到稻子,感觉明显比去年个子长高了不少,头型还是那样,这小丫头这两年迷上了樱桃小丸子,自己也非要剪了了个丸子头,偏偏还是个小单眼皮,倒是挺像,一想起上次回来,她闹着要剪头发,气鼓鼓的非让他说好看的样子,小帆不自觉地嘴角扬了扬。

但小飞见到稻子却有点吃惊,他印象里还是那个穿这短衣短裤,扎着两个小哪吒辫的小丫头呢,2年不见,居然成了大姑娘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头型,虽然很可爱,但他不喜欢,他觉得稻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应该什么样,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不由得脸也冷了冷。

三个人注视着自己,稻子当然能感觉到了,于是一抬头就看到辛爷爷一贯笑呵呵的样子,而身边陪着两个个头差不多的高高的少年。一个穿着白白净净的衬衫,深色的牛仔裤,一脸温色的冲着她笑;另一个一身运动衫,脸上没什么表情,酷酷的看着她。一时间,热情的稻子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打招呼好了。

辛爷爷只是看了眼稻子就径直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喊:“麦老头,茶水预备好了没有,我可是等着喝你的好茶呢”,完全不管愣着一边的孙子。

小帆看稻子难得不知所措的样子,赶快走上前。

“听姥爷说你现在可能干了,真成大姑娘了”,随后很自然的摸了摸稻子的头,一听这话,稻子又恢复了以往傲气的样子,半仰着头,耸耸肩,学着电视里的广东话,调侃道:“小意思,……小意思了”。

旁边的小飞看稻子不着调的样子,心里突然又舒服了,这才像稻子阿,刚刚那个样子就跟个啥大妞一样,太俗了。

三个人在门口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小帆看稻子手上还有菜叶泥,又看看旁边还有没摘完的菜,顺手就从地上拿起菜,放到葡萄架的小桌子上,自觉地坐在藤椅上认真的摘起来,而小飞也跟着做到对面,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摘起来。稻子看有人帮忙,也立刻又去厨房把准备要做的菜都拿出来,三个人一起围着小桌子摘起菜来。

昨晚上就听辛爷爷打电话说小帆小飞哥哥都来了,稻子开心极了,要不是因为天太晚了姥爷不让出门,她早就跑去找他们玩了。好在姥爷说今天他们会来家里,准备招待大家吃饺子,于是稻子早早就起来到菜园子里割了一大把韭菜,还亲手摘了几个新鲜的小黄瓜,西红柿,辣椒……现在对于这些简单的工作她已经驾轻就熟了,甚至连切菜这样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稻子也基本能胜任了,姥爷现在倒是绝对的大厨做派,这些打杂的小活全都是稻子的事了。

难得辛家爷孙都过来,大家都准备好好热闹热闹,所以不但准备包饺子,还准备了几个菜。早早的稻子就和姥爷商量好了,她把菜都切好准备好,姥爷最后来拌馅,炒菜。所以在下院子里摘好菜,稻子就让两个小哥哥先去玩,她去厨房准备了。

其实从一看到稻子身上的小围裙,还有手上的菜叶泥,小帆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他本能的不想看到稻子做这些,尽管他早在比稻子还小的年纪,就已经和爷爷在一起学会做这些家务了,但看着稻子做,他就受不了。可稻子很积极表现的样子,又让他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忽然转移了话题。

“小飞你不是给稻子带了几个特别好玩得游戏卡吗,快去教教稻子吧,等吃完饭咱们一起打通关啊”。

一说到游戏卡,小飞才想起来,他们还带了好多好玩的东西给稻子,还有游戏大全的通关书,于是就准备拉着稻子回屋子里。可稻子还惦记着厨房的工作呢,哪能就这么走了啊。小帆好像知道稻子想什么一样,摘下稻子身上的围裙带到自己身上,拍了拍稻子的小脸说:“小帆哥哥可比你出道早啊,厨房的事还是交给我吧,快去玩吧”,不由分说就把稻子推到小飞身边,让他们赶快出去,别添乱。小孩子毕竟还是很难拒绝游戏的吸引,稻子也就不客气地和小飞跑了,但一听“别添乱”三个字,还是回头冲着小帆做了个大大的鬼脸,逗得小帆大笑。

小帆可是不仅仅会打下手那么简单,炒菜、和面基本上都会,等姥爷到厨房准备大展厨艺时,一看面都和好了,饺子馅拌好了,鱼虾都清理了,一切准备就绪,这一看就不可能是自己那个小孙女干的,于是瞅了瞅扎着围裙的小帆,狠狠的夸了一顿,还调侃辛爷爷真是养了个好孙子,要是给自己当孙子就好了,一听这话,辛爷爷鸡贼的冲稻子姥爷挤了挤眼。

“孙子是当不了了,不过孙女婿倒是行”,听完这话稻子姥爷连连点头,“好好好,就是孙女婿”。

两个老头在一边调侃也没多注意小帆。可这些话听到小帆心里,却怪怪的,莫名觉得有一点点的开心,还有隐隐的那么点期待,再看姥爷的时候,觉得亲切好多,比爷爷还亲,而再看稻子的时候,却有点心虚,当然这些别人都是看不到的,别人看到的小帆,向来都是风轻云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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