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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翠微

孙小德已完成了宋文台的遗愿,但他的余生还有两件事想要去做。

第一件事,是要将宋文台留给他的《翠微剑道》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以报宋文台当年的传道之恩。

第二件事,是潜心研究宋文台留给他的那张不老仙丹的丹方。

孙小德回到了宋文台殒命的山谷,在之前修行的二十余年间,他早觉得这片群山非比寻常,又观察了风水之象,探查了地下灵脉走势之后,断定这里便是他完成第一件事的绝佳宝地,于是,他给这片群山取名叫做翠微山,用从生死涧得来的三百两黄金,在翠微山开工动土,建造房屋,以翠微之名开山立派,创立了翠微剑派。他见山谷每逢清晨有薄雾涌动,就给这个山谷取名叫做翠云谷,为表达他对宋文台的敬重,将翠云谷设为了宗门禁地。

百余年间,孙小德共击败了二十六次来犯强敌,在洪川渐渐有了威望,先后收下十三名弟子,徒孙百人,他每日在翠云谷中潜心修道,终一日修成元婴境界,亲自前往天柱峰和盘龙谷拜访,得到了七重门和六合门的认可,又与各方交好,使得翠微剑派在洪川境内渐渐有了稳固的根基。

从此之后,孙小德便开始在翠云谷闭关以潜心研究不老仙丹的补全之法。

翠微剑派大弟子郑贺年与五弟子冯海颇有道门资质,入门二十余载便修成了金丹之境,颇有孙小德当年的风范,深得孙小德的器重,为了能在翠云谷中专心研究不老仙丹的丹方,孙小德早早就将翠微剑派的日常事物交给了二人一同打理。

郑贺年为人颇有城府,在处理门派日常事务中也颇有主张,极少犯错,他身为大弟子,是最早入门,也是修为最强之人,论资历、威望,伦修为、能力,都是众人心目中理所当然的掌门继承人,因此,门中弟子都与之相交甚好,颇聚人心。

冯海为人忠厚老实,很懂得长幼之序,对郑贺年十分尊敬,在处理门派日常事物中,大都顺从着郑贺年的主张,极少与之争论,虽然维护了宗门团结,但在他人眼中却少了几分主见,这也间接助长了郑贺年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渐渐的,郑贺年便成了翠微剑派新一代的主心骨。

孙小德闭关翠云谷,每日翻阅从各方搜集而来的医书药典,研究不老仙丹的丹方药理,终不得其解。他每日揽镜自照,看着自己日渐苍白的头发和日渐衰老的容颜,心中也日渐焦虑。

终于有一天,孙小德再也忍耐不住好奇心,决定违背宋文台的临终叮嘱,打算亲自试丹。

这日,孙小德将郑贺年与冯海二人叫至跟前,问道:“这段时间,门中事务处理的如何?”

郑贺年道:“谨遵师傅嘱托,师弟们以及下一代弟子们都相处和睦,每日勤奋修行,一如既往,师门在洪川的产业,虽时有纠纷,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请师弟们妥善处理,门中其他的琐碎事务,也都已处置妥当。”

冯海道:“大师兄处事严谨,顾虑周全,多亏了他每日操劳,门中弟子才得以约束。”

郑贺年道:“也多亏了五师弟处处帮辅,弟子才能令行禁止。”

孙小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郑贺年道:“为师父分忧,是弟子们应该做的。”

孙小德望向郑贺年道:“看来,门中事务你都已熟悉的差不多了,已能处理得当,既然如此,那就再多辛苦一些,日后这些事务,便都由你来处理吧。”

郑贺年闻言,感激道:“是,师傅,弟子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师傅对弟子的信任。”

“嗯。”孙小德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吧。”

郑贺年瞥一眼冯海,稍作犹豫,道:“是,师傅。”话落,退两步,转身离去。

冯海猜出孙小德留他还有话说,于是静等。

孙小德见郑贺年走远,果然问道:“我刚才把门中事务都交给了你大师兄,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冯海道:“大师兄位居首席,深得师傅信任,在门中弟子眼里也最有威望,门中事务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孙小德道:“你能这样想,为师很是欣慰,他是大师兄,又是首席,自然是有威望的,也确实深得为师信任,但凡事都有一个最字,在你们两个当中,为师其实是更信得过你的。”

冯海心中颇感意外,十分感激。

孙小德续道:“你为人忠厚老实,是堪以重任的,为师之所以把你留下来,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冯海道:“请师傅吩咐。”

孙小德拿出一张折纸,道:“为师这些日,潜心修道,悟出了一篇丹方,尚缺几味材料,这是为师所需的材料清单,想要你去筹备一下,尽快给为师送过来,但又因为这篇丹方未经实践,不知效用几何,因此,为了避免他人误用,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为师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冯海道:“弟子听明白了,请师傅放心,弟子知道该怎么做。”

孙小德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玉腰牌,递上前去,道:“这是为师的腰牌,你拿着它,可到账房自取银两,随意下山。”

冯海恭敬的接过掌门腰牌,拜道:“谢师傅。”

孙小德道:“去吧,快去快回。”

冯海应声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他到账房找见当值的二师兄与七师弟,出示过掌门腰牌,等二人开了账房门上的八卦锁,便进去取了一些银票,在账簿上登记完毕之后,来到了山门前,正要下山,却又停下了脚步,转念一想,他虽有掌门腰牌可随意下山,但他的大师兄郑贺年毕竟暂代他师傅掌管着门中事务,若不告知一声,恐有不妥,于是,他转身便要回去,才一转身,恰好遇见郑贺年迎面走来。

孙小德单独留下冯海谈话,让郑贺年的心里觉得不安,因此,他刻意留意了冯海的动向,此时是过来打探口风的。

他打量一眼冯海,见他背着佩剑和包裹,问道:“五弟,这是要出远门?”

冯海有些惊讶,不明白郑贺年怎会忽然一个人来到山门,回过神来,作揖道:“大师兄,我正想回去告诉你,师傅他吩咐我下山办些事……哦,这是师傅的腰牌。”

郑贺年定睛看一眼冯海从怀中取出的腰牌后,推阻道:“哦,不用看了,你既有师傅的腰牌,自是可以随意下山的,只是……下次再要出去,晚上若是回不来的话,记得叫人说一声,不然,晚上查房见不到你,师兄弟们会担心的。”

冯海竟有些感动,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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