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喂,你......怎么穿成这样?”刘佳佳穿着橘红色的短裤和白色睡衣,睡衣的刚过腰间。
“这里是我家呀。”
“那也注意点,好吗?”
“怎么样,好看吗?”
“哎,我回房间了。”
“你不是说,还有事吗?”
“你换套衣服再说。”
“啰嗦。”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呢。
她换了长裤。我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客厅,放到茶几上,我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期待着四个画面里能出现什么人,就像在户外等待即将出现的猎物。
“谁会出现呢?”刘佳佳托着下巴,嘟着嘴说道。
“如果有人来,我觉得不外乎两种理由。”
“哦?”
“一种是报复,另一种......我那个屋子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你瘫了他的电脑,有可能报复你。但你那个屋子还有他们感兴趣的?”
“你知道我和裘漪一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父亲去世的医院吗?”
“因为房屋文件?”
“不是。”
“因为吕湘?”
“也不是。”
“那你快说。”
“在二月四日,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日的凌晨三点半,我的卫生间出现了很多红色液体。”
“然后呢?”
“当天晚上我就去敲了楼上的门,也就是现在裘漪一住的那个房子,那时没有人。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之后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卫生间里的红色液体消失了。”
“哦,那可能是你做梦吧。”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一一零来了电话,说我在凌晨那个时间拨打了两次一一零,但我手机里竟然没有任何记录。”
“你平时睡眠怎么样?”
“有点神经衰弱。不是我睡眠的问题,我找我大学的哥们儿对红色液体进行了化验,有部分是人的血液。”
“啊?”
“后来我还使用了鲁米诺试剂,结果显示,我的卫生间被进行了漂洗。”
“你还用了鲁米诺试剂?”
“奇怪的事还在后面,我对裘漪一的卫生间也用了鲁米诺试剂,也显示可能被漂洗过。后来,我从裘漪一那里了解到,她是从你父亲那里购买的那套房子,所以,我们假借房屋文件事宜联系你父亲,可就在那个时候,我朋友的实验室着火了,官方定为有人蓄意纵火,但录像里也没什么收获。也就在那时,你父亲现在的保姆桑阿姨告诉我们,你父亲煤气中毒了,我觉得蹊跷,就去了医院,然后遇到了你,你之前也见过我们。大概是这样。”
“那裘漪一买房后一直没有人住?”
“她说一直忙于工作,所以年前有同学的朋友帮忙搬的家。”
“所以,你查了周边的小卖部,发现了那个打电话的女人?”
“差不多是这样。”
“还有别的吗?”
“对了,还有就是在那两天在我房间和裘漪一的房间里都有一粒白色的小药片。我朋友说,那可能是一种抗精神类的药物。”
“药片现在在你身上吗?”
“没有了。”
“什么意思?”
“在我朋友实验室的外面、我住的小区、安康医院和今天的石桥地铁站,都出现了同一个男人,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今天,我看到了他的脸。”
“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满脸都是疤痕。”
“哦,原来这么多事啊。”
“之前没和你说,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说的。那现在,你认为会有人再次去你家?”
“我只是做了点准备。”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的去世和你说的事情有关。”
“我认为至少有牵连。因为过于太巧了。而你父亲和之前保姆李红艳住过二零一,你父亲又是神经内科医生,而李红艳据方护士的回忆,此人绝不简单。”
“那如果是她害我父亲,为什么还要救我父亲?”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有一种可能,在最后关头,她犹豫了。因为曾经,你父亲救过她的命。”
“那你怀疑,那晚有人在二零一杀人?”
“不敢断定。只是我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但那些红色液体并不全都是血,还有别的。从凌晨三点半到早上六点钟,仅仅两个多小时,在两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那个小区总是谣言满天飞,什么荒坟、什么神秘的路灯致人疯病,怪事特别多。我朋友江汉也因为这件事受伤住进医院,后来突发性先天心脏病也......”
“裘漪一知道这些吗?”
“基本都知道。”
“快快...看...”刘佳佳有点语塞说道。
我们一起看向笔记本电脑屏幕。有人打开了我在罗曼花园的一零一房门。
来着尚未进屋,一根伸缩杆先进了屋,四部摄像机的位置全部被调了位置。这个手法在安康医院、江汉实验室都发生过。
刘佳佳大失所望。
“他太狡猾了。”
“别急。”
我启动了另一套软件。这回依然是四个分割画面。
“你还留了一手。”
“这四个都是针孔摄像头,藏在比较隐秘的地方。上次我朋友实验室外面的摄像头就被动过。”
来人没有发现还有四个摄像头盯着他。但他依然很谨慎,没有摘掉帽子,口罩还系在耳朵上。
他蹑手蹑脚,没有去我电脑的位置,而是只奔卫生间。四个摄像头在卫生间的热水器后留了一个,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手电筒的灯光散射在屏幕上,转身向卧室走去。这里我也留了一个摄像头。
来人爬在地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接着站起身,又进了我另外一间屋。这间屋里也有一个针孔探头。来人只是用手电扫了一下屋子,就出来了。
从视频图像来看,来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小,动作有点迟缓。
来人退出房门,我听见锁门的声音。四个画面安静了下来。
“你觉得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
请君入瓮计划失败。我猜不是疤痕男,如果是,应该对我的电脑感兴趣,此人对电脑完全无感。
“接下来怎么办?”
“睡觉。”
“睡觉?这就...完了?”
“不然呢?”
“你不再分析分析?”
“没什么可分析的。来人太小心谨慎了。也没看到拿了什么。”
“刚在你卧室干什么?”
“如果是找药片,不对呀,东西已经被拿走了,还在找什么呢?”
“你在说什么。”
“你跟我说说有什么药会让人短时间丧失记忆。”
“如果有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医院里。”
“你能和我说说吕湘临终前的事吗?”
“来看他的人并不多,他老婆来过几次,他也没请护工。他去世之前,的确拍过片子,是我带他去的。回来后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一直咳嗽。”
“下午好像有个护士推他出去散了散步,很快就回来了。”
“散步?知道是哪个护士吗?”
“那时候正好交接班,也许是下个班的人。”
“就是说,他拍片子之后,还出去过一次。”
“好像是。”
“明天你好好问问你们护士站,看能查出谁带吕湘出去过。”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吕湘?”
“你不知道。吕湘在临终前留下一个录音,我对录音内容一直比较怀疑。”
“怀疑?”
“吕湘死亡时间、录音时间、录音内容存在矛盾。”
“你能和我说说录音内容吗?”
“嗯......涉及一个人的隐私。”
“裘漪一?”
“所以我们找到你,想了解情况。”
“你却不告诉我录音内容?”
“别咄咄逼人。”
“好吧,不勉强。林姓女子当天也去看了吕湘,裘漪一也看了吕湘......”
“你见过她?”
她在等待我妥协。我摇摇头。
“好吧,我告诉你。裘漪一在中午前去过病房,她没有见到吕湘。下午吕湘去散步,一位姓林的女士来探房,也没有见到吕湘。晚上,吕湘去世。其实,我也很怀疑吕湘的死亡原因,但医生的诊断病例我看了,也没有问题。有时候,病人突然出现病变也是有的。不过他的肺癌的确扩散了,当天拍的片子已经显示出来,病情确实严重。”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录音内容了吧?”
“不行。”
“好吧。那......说说嫂子怎么样?”
“我先睡了。”
“真没劲。”
电脑屏幕上,四画面里又出现了光亮。
“有人来了。”我紧张说道,刘佳佳马上又坐回原位置。
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来人没有用伸缩杆,径直走向我的电脑桌。和上一个来人不同,这个身高和我差不多,我估计是他。
来人熟练打开电脑,几下功夫,就破了我的开机密码。进入我电脑界面后,他愣了一下,电脑屏幕上正用霓虹灯的方式打出一行黑体:嘿,我在你身后!
他忽的转回头,我的屏幕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他慌忙放下鼠标,夺门而出。一零一室的电脑上正在打出另外一行黑体字:笑一下,你好丑呀。
真遗憾,他没有看到第二行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