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至一个谷口,两山就架在两块平地中间,南边是一片茂密的密林,北侧正是一小片村镇。
夜幕渐渐笼罩了一切,营地里的将士们炊火做饭,三万余人就在一片大树林里就地安营扎寨,静谧的落针可闻。
时间就在黑夜中飞速流逝。
凌晨,天空刚刚翻出一抹鱼肚白,就见两队人押着一批粮草就缓缓走向了前方的村镇,行驶在晨雾缭绕的山谷间。
行了半天,才刚刚能看到前面镇子。
与此同时,南北山上南北寨。
山寨城墙做的有模有样,寨中估摸有两千余山匪,全是三地无家可归的混混,或游手好闲的泼赖。
南北寨上南北堂
堂上南北两个大当家,一名叫蔚不言,一名曰卢火乐,二人一武一文,对外打着求天理,招义士的旗号,专挑在百姓面前民生不好的财主官僚劫掠,把这山寨打点的颇有几分样子,但怎么也可能甩掉土匪架子,少干不了偷鸡摸狗、逼良为娼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堂上巡山探子来报,言道:“禀报两位当家,一队军士押了两车粮奔咱山下领八镇去了。”
主位一黑面大汉,矮胖矮胖的,恰似林中黑熊,夸夸夸笑道:“嘿嘿嘿,终于来菜了,这俩月可给我饿坏了,我那俩夫人都嫌我没劲了!”
下面小卒急笑着附和道:“是啊,这俩月北方打仗,咱们这儿的粮食都被他们搜刮走了,兄弟们吃饭都成问题!”
“蔚当家与二位夫人感情可真是妙啊,每日如此繁忙,还日日为他们捶腿捏肩!可真是太妙了!”
底下小卒子们表面夸着,背地里哪不知道,这蔚当家这两个夫人全是从别地劫来的,说是什么,“一眼对上了,这辈子都赔上了!”说是抢来了两个押寨夫人,却日日像个奴才似的求和这人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请来俩老母呢!
这时,另外一位身材不瘦,却显得细长的鼠面当家问探子:“你说是一队军士压粮来了?”
来的探子说到:“正是。”
这鼠脸当家一叹:“不言那,这军粮可不好劫呀,再说前线打仗,本来胡人南下也已基本成势不可挡之局了,咱们怎么能更加让其雪上添霜呢!”耗子脸一声叹息,“这粮不劫也罢。”
“不劫?我们兄弟们吃什么,你让我吃什么,你这卢老13”
“天天底下百姓生活不易,他们的粮食,你压着咱少拿点就算了,如今这不知道送往哪儿的粮食。也不去劫?”
底下小卒也说着:“是啊,当家的,咱不怕死,要是是饿死的那可就太不值了!”
卢当家一皱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蔚老黑。
“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我得吃饭。”黑面老蔚大喊着。
卢火乐见此:“吃吃吃,吃死你,我不想兄弟们过得好吗?要是胡人下来了,咱们也得遭殃,你还天天抱媳妇儿,抱你的棺材去吧!”
蔚不言问道:“那咋办啊,要是我就跟胡人干一架再死,倒也比饿死强!”
卢火乐也没多办法,乱世中像他们这有素质的土匪,确实活得太艰难了。
“这样吧,你带一队人先下山把他们拦住,要是给哪家大户送去的就劫回来,要是军粮……咱就借了三成,剩下七成让他们继续送过去。”卢火乐无奈道。
“成,成,诶嘿嘿!来人,下山下山,冲冲冲!”蔚不严拍手叫好,赶紧点了人就奔山下赶。
这时,运粮队已经行至领八村口,这还是个大村庄,足足有五六百户,能在山贼底下有如此多人也属实不易。
还差千余步程时,只见左右两侧冲来两队兵马!
运量队队首一身劲衣,未穿兵甲,此时他看见土匪冲来长长呼了一口气:“还好没让老子进去!”
眼见两队山贼正要冲到近前,贼首胯下白马,身着黑铁镀银甲,头上还绕这青巾,煞是威风!
此人近来,大声叫道:“燕人蔚不言在此,你等速速下马投降!”
“好家伙,怎么还有阉人?太监出宫做土匪了!?这一个狗熊披白袍,装白马将军呢?!”运粮队的一众人被这个从山坡飞下来的黑胖子狰狞面目下了一跳,“点烟,放信号!”
车上盖子掀开,漏出黑黢黢的一堆东西,遇着火光,霎时起了浓烟!
“冲啊!”
“唔~”一阵风声乍起,就看见南方跑来大片骑兵,排山倒海般冲来。
刚才大喊那个阉人见瞬间生此变故,黑脸又被糊上一层炭:“哎哟卧槽,快跑,跑啊!”
这几声,生如炸雷,吓得山贼们溃不成军,朝四面八方跑去。
只见黑脸贼首急转马头,恨不得拽着马跑,可这小白马一受急拽,啪的把他甩了十来米,空中旋转黑球还没落地就喊着:“哎哟我叼,完了完了,没了没了!”“突呲”一声扎入草地半尺……
一众将士到了跟前儿见此情景,这仗也没打起来,这敌人,这简直有点儿太弱了吧。
桐林正是在运粮军前那个指挥的人,见此情景,“如今的山贼莫不是傻子?怎么什么人都当得了首领!”
后续军队跟来,山贼基本没有抵抗,千余人就这样被俘虏了……
桐参军怕那黑胖子憋死,赶紧叫人把他从地里薅出来,粘了满脸的草……“好家伙,栽进去半尺深,什么脸皮护了他竟没死了!”
万人骑兵稍加休整,开始转道冲向山贼山寨。
桐林看着这个熊了吧唧的人,一招连环暴栗,这才让此人睁了眼睛。蔚不言面露迷茫,满脸懵逼的看着周围这一个个甲胄齐全的兵士……
“昂……”他一甩头,“昂?”
“卧槽,军爷,别杀我!我媳妇不能没有我!”
“???”
在场的一众将士全被他给逗笑了,这人?脑子?
“哼,押着他上山寨,吴小子,你带几个人去村里问问这寨山贼的情况,列一个罪状。”桐林转身说道。
吴昊泽领命进村,几人刚架上这胖子,哪知这胖子身有巨力竟是硬生生挣开了!嗖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桐林,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吴小子刚要迈开步,桐参军一个文人怎么能挡得住他!
只见黑影到了桐林身前!
“噗通!”
跪下了……
!!!
场面呆住了,桐林就见这大汉像孩子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军爷,我这辈子,没杀过什么好人,俺就抢了俩媳妇,成亲一年了都没圆房,俺求求你,让俺圆了房再死,成吗!”
…………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这黑胖子竟如此……
“你先起来……”桐林被这个以为要劫持他的“五尺”大汉吓到了。
“俺,”吸了一下鼻子“俺不。”
……桐参军满面写着无语,可他怎么挣也挣不开如此巨力的蔚不言……不论众人怎么拽拉也不能让松手。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带着骑兵的参谋骑马至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貂皮的汉子,一声暗叹,从桐林心中响起。“好嘛,狗熊倒了,这又来个耗子。”
“参军,这就是南北寨上的北当家,卢火乐,是来与您商议和战之事的。”老参谋说道。
卢当家下马上前,向桐林微微一躬,看见此时拽着桐林的死胖子,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连忙说道:“你拽着人家干什么?还不快松开。”
蔚不言看见是火乐来了,心中一喜,说道:“耗子,快给我说两句好话,你求求参军,等我同夫人圆了房再处置我,我保证不跑。”
卢当家满脸黑线,他都开始怀疑,他是如何同这个人拉持起这么大一个山寨的。
“你快些放开,难不成你要和我圆房?”桐林呵道。
这黑面大汉看此事有戏。赶紧又蹭了两下,“参军同意了?谢谢参军,谢谢参军!”
连拱再谢的赶紧起身,站到了卢火乐旁边。
“贱笑了,贱笑了。”卢火乐红着脸,赶忙赔笑,蔚不言却没什么反应,眼里含着泪,嘴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我都要被斩了了,他俩应该能同意和我圆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