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那小姑娘有点东西呀。
莫青衫有些悻悻然,刚才少女走过时没有气机流露,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已经几境,看着少女飘飘然离去的身影少年这样想着。
“小青衫想什么呢?”
正在愣神,姚老儿有些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看到尚未完全消失的罗裙少女。
老道明白了,笑得格外猥琐。
“哪个少年不思春,喜欢就去追呀。”姚老道在旁边故意指点。
“哪有?”少年有些羞红了脸,挣扎着道。
“哈哈哈”感觉自己说透了少年的心声,姚老道笑得格外开怀。
正当他还想继续调笑一下旁边的少年的时候,却见少年已经正色,当下收敛身形,憋住笑意,看着少年。
少年压低声音,低声向老道问道,“姚老道,你知道白岳寻仙录嘛?”
姚老道突然一怔,面色凝重,看着少年问道,“青衫,这白岳寻仙录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少年想要掏出今天刚买的游记,却被老道伸手止住了身形,他低声正色道:“回去再说。”
…
回到房间以后,莫青衫将油纸包取了出来,递给姚老道。
老道翻出那篇游记,阅了几遍,沉思不语。
气氛压抑,
少年在旁边候着。
许久,
老道的身影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久远,
“天罡山曾有人修练过这白岳寻仙录。”
姚老道的话宛如重石下沉,溅起轩然大波。
莫青衫没有说话,这时候不打扰姚老道,听他讲完下文才是正道理。
“山中更有天赋的一名弟子,后来就是修炼白岳寻仙录走火入魔了。”姚老道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那名弟子本来天赋不佳,声名不显,后来就是修炼这白岳寻仙录才崭露头角,也正是在当时的高光时刻,走火入魔,浑身瘦成了枯骨仿佛被人吸走了浑身血肉。”
姚老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有余悸。
“后来老道我又去探查了一番,方才找到这白岳寻仙录的蛛丝马迹,可以当时大部分已经被毁去,只剩下了只言片语,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姚老儿看着手中的游记,想着那日的事情,仔细思索。
而莫青衫却听的触目惊心,
原来自己险些就中了别人的圈套,莫青衫坐在客房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啜下,压下这种心悸,开口问道,
“那这篇功法害人在哪里?”
老道沉吟片刻,轻声念叨,
掌中灵气纵横,竟模拟出一个小人出来,只是这小人晶莹剔透,看不清面容,却能将身体的脉络看的清清楚楚。
莫青衫顾不得惊奇,就看到那晶莹小人盘腿而坐,竟然运转起那从书中得来的功法。
小人做的有模有样,气机形成明亮的颜色在经脉中流转,让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气机吸收天地间的灵几在周天中壮大,本来只是小液滴的存在不多时便成了一股涓涓细流。
“这修炼速度太快了吧…”莫青衫愕然。
老道人面容凝重,凝神望着掌中的小人,口中念叨:“小家伙,你且看。”
老道将掌中小人的气机牵扯而出,气机被分为了两份,一份温和,一份却十分暴虐。
躁动不安的气息在客房中流转。
为了让少年看的更明确一些,老道将这两股气机分的更远,他一边观察着这气机,一边啧啧道,“这气机有点东西,怪不得我那位师侄能够逐渐这么快。”
这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道白岳寻仙录,姚老道上次在山门内很多没有解决的问题这次都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老道喃喃,他看向少年,笑着道,“小家伙,你要是不拿出这份机缘,可就凭白为他人做嫁衣了。”
他指着那股暴虐的气机说道,“你看这股气,不同于天地灵气,这应该是某个人或者某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的气机,”老道讳莫如深。
莫青衫听的愣了神,内心骇然,却听老道继续说着,
“修行时这部分气机加持在身上,让你进境飞快,莫说寻常五境六境,就是七境甚至八境也如履平地,真是一手好算计。”老道笑着,眼中却频频精光。
“那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青衫不解,这世上哪里有白白送人修行的事,只为了最后搞得那人家破人亡,走火入魔?
“这就是高明的地方了,”老道又让掌中的小人将功法运行了一遍,这次小人是四境,一次小周天所吸纳的灵气更是浩如烟海,灵海处的收纳也是海量,这一个晶莹小人的灵气储存量就是莫青衫此刻的不知道多少倍,让莫青衫看的有点汗颜。
老道的声音继续传来,
“境界低时不显,等到境界高的时候这效果可就出来了。”
“这股气机就是一个引子,借出去的可是要换回来的。”姚老儿又想起来了自己门内的弟子,有些唏嘘。
莫青衫这会儿算是全明白了过来,看着手中的古朴书籍,有些避之不及。
“我本以为是机缘,没想到害人不浅。这江湖的水真深,”莫青衫叹道,虽能加快修行不假,可是最后一身气机包括寿命都被人家收了去,要功力不要命?
这样的傻事自己可不敢干。
只是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莫青衫此刻对先生口中江湖的认识更上一层楼,心中也更加警惕。江湖给少年上了人生的第一课。
“姚老道,你知道是谁这么恶毒不?”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义愤填膺,看着姚老儿问道。
姚老儿看着少年,笑容高深莫测,含有些许调笑,“小家伙,这世上,”老道朝南方指了指,“可不止那边的邪修心狠歹毒,在这里,剑阁上,在梁都,他们的心里更加歹毒。”
“世人都说鬼修恶毒,实际上人心更恶毒。”老道看着这个与自己,与天罡山有着莫大缘法的少年,
此刻正怔在跟前,体会这句话,姚老儿笑意盎然。
心中念道,“小家伙,跟着老道,那可得让世上再多出一个小机灵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