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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五代十国和两宋(28)

金兵退后,傀儡楚帝张邦昌遭到人民的唾弃,吕好问等部分北宋旧臣,也主张张邦昌还位于赵构。张邦昌不得已,于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把隆皇后孟氏迎进宫,尊为宋太后,来垂帘听政。此后,张邦昌派人到济州(今山东巨野)寻访赵构,并派吏部尚书谢克家去迎接赵构,赵构推辞不应。张邦昌再派蒋师愈等携书信到赵构处,说自己将“归宝避位”。赵构谕宗泽:张邦昌受伪命义当诛讨,但考虑眼下情形,不可轻举妄动。谢克家又以“大宋受命之宝”到济州(今山东巨野),赵构恸哭跪受之。于是,赵构前往南京(今河南商丘),五月初一在那里称皇帝,重建赵宋王朝,史称“南宋”。改年号为建炎,赵构即宋高宗。张邦昌也前来称臣朝贺,赵构以他“知几达变,勋在社稷”,封其为太保。

高宗即位之后,起用抗战派代表李纲,让他做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宗泽任襄阳府知府,后改任青州,又改任开封府。又任用主张弃地逃跑的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李纲入朝上十事奏,反对议和,主张与金作战;请求严惩张邦昌等降金人物;并提出改革军制,整顿军纪,积极备战等建议。他破格任用抗金有功的将士,劝高宗定都关中或襄、邓,说:“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以保全中原故土。宗泽上书高宗,反对逃往江南,“以免重蹈西晋东迁的覆辙”。宗泽在开封整顿社会秩序,修筑防御设施,招抚和改编抗金义军,使形势渐趋稳定。于是他便上书要求高宗果断回开封立都。高宗任宗泽为京城留守,开封尹。在主战派的督促下,高宗只好先送孟太后过江,自己留下,表示要与金一战。以黄潜善、汪伯彦为首的主降派要高宗割地与金讲和,并以“汴都蹂践之余,不可复处”,“东南财方富盛,足以待敌”为名,极力怂恿高宗南逃。主降派官员范宗尹等攻击李纲为金人所恶,且名过其实而震主,不宜为相。他们还编造起用义军引起“盗贼”的谎言,使高宗罢免李纲推荐的抗金将士。高宗在黄、汪二人鼓动下,指使朱胜非起草诏书,说李纲备战抗金是搔扰,指责李纲“狂诞刚愎”,过分“专制”,以此罢免李纲相职,随后马上废了所有抗金措施。建炎二年(1128年)金军再度南侵,南宋政权几乎覆灭。幸亏有南宋军民的英勇抵抗,高宗的统治才稳固下来。

苗刘兵变

苗刘兵变指将官苗傅、刘正彦于建炎三年(1129年)发动的,迫使高宗退位的一次兵变。

康王赵构建元帅府时,苗傅和张俊、杨沂中等都在他的旗下供职。隆太后孟氏南渡,苗傅以护从统制、鼎州团练使的身份率兵护卫到杭州。刘正彦也以威州刺史受命随六宫皇子到杭州。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高宗从镇江到杭州,当时,刘光世、张俊、杨沂中、韩世忠等大将都在外面分别把守各个要害处,只有苗、傅二人护卫皇室。三月,高宗命王渊同签枢密院事。苗傅自负为宿将有功,对王渊的平步青云十分不满。刘正彦以曾经招降丁进为本,抱怨对自己赏赐太薄。平丁进时,王渊曾分精兵三千给刘正彦,后王渊又向刘正彦要回这些兵,刘正彦以此痛恨王渊。王渊建议高宗南逃,不得民心。内侍省押班康履专横用事,妄作威福,引起了诸将的不满。

苗傅、刘正彦与属将、幕僚王世修、张逵、王钧甫、马柔吉等乘机密谋斩王渊、杀内侍。苗、刘布置好兵马后,派人谎称临安县有盗贼,报告给王渊,想让他出兵。康履得知苗、刘之的密谋,转告王渊。王渊令精兵戒备。三月五日,苗、刘乘王渊退朝,伏兵抓获了他,以勾结宦官谋反的罪名,杀掉王渊。然后立即兵围康履府第,搜捕内官,凡是无胡须的统统杀掉。由于康履不在府中,未被抓获。随后,苗、刘率兵来到高宗行宫的北门外。高宗闻知,大吃一惊。高宗率百官登阙门凭栏呼苗、刘,问其逼宫的原因。苗、刘厉声回答说:陛下信任宦官,赏罚不公。又说,自己功多而赏薄。高宗立即封苗傅为庆远军承宣使,御营使司都统制,刘正彦为渭州观察使,副都统制。苗、刘仍不罢兵,要求高宗交出康履。高宗被迫令人捕获康履并交给苗、刘,二人随即腰斩康履。苗、刘又说高宗不应当即位,应虚位以待北狩二帝。苗傅请求隆太后孟氏听政,并遣使和金人议和。高宗随即下诏,恭请隆太后垂帘听政。苗、刘进一步要求高宗传位太子。高宗无奈,只得禅位于三岁幼子赵,孟太后垂帘决事。上高宗号曰睿圣仁孝皇帝,把显忠寺改为睿圣宫,改建炎三年为明受元年。这样,苗、刘才退兵。

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朱胜非和高宗、孟太后密议,为消除苗、刘疑虑,诏赦天下。朱胜非每入宫议事,还带着一名苗傅的亲信,以麻痹苗、刘。江东制置使吕颐浩得到内禅诏赦,知有变故,就寄信给刘光世、张浚,谋划回兵杭州平叛。大将张俊也前去平江府(今江苏苏州市)与张浚商议平乱的事情。张治愈还捎信给苗、刘,说和二人生死与同,借此迷惑他们。经过在外诸将的通气协调,吕颐浩、刘光世、张浚、韩世忠、张俊开始回兵杭州。当各路大军临近杭州时,三月二十九日,朱胜非率百官请高宗复辟。四月一日高宗复位,诏尊太后为隆皇太后,赵为太子,并恢复建炎年号。以韩世忠为先锋,诸路军力克苗、刘军队,进驻杭州北关。苗傅、刘正彦于四月三日夜里逃出杭州。诸路勤王兵入城,高宗令韩世忠为江浙制置使,追捕苗、刘。七月,韩世忠生擒二人,用囚车押回建康(今南京市),施以磔刑(肢解身体)。

苗、刘兵变是一次不顾国家大局,专泄私愤的政变。这个小插曲却暴露了南宋王朝的软弱。

宋泽三呼“过河”

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建立南宋。李纲被任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由李纲推荐,建炎元年(1127年)抗金的老将宗泽出任知开封尹,后来调职知开封府,做开封府尹。当时金兵驻守在河上,每天都能听到金鼓的声音。开封经过金兵的洗劫,已是一片废墟,凋弊不堪,社会不安宁。宗泽上任后,由于他素有威望,加之大力整顿社会秩序,开封居民很快安定下来。

宗泽为抗金,联络各种力量。如首领王善“拥众70万,车万乘”。宗泽只身前往说服王善一同抗金。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都先后归于宗泽。宋廷任命宗泽延康殿学士、京城留守、兼开封尹。

宗泽在联络义军安定人心的基础上,着手营建开封的防务。在开封四壁,设统领守御使臣,负责防守一定的区域;在开封城外置使领招集之兵,又根据不同的地形,沿河依次设立二十四个坚固堡垒,建筑连珠寨。联结河东、河北山水寨忠义民兵。同时又日夜挖掘数丈宽深的壕沟,阻止金军骑兵入侵。经过四五个月的辛苦经营,开封城的防备体系终于在建炎元年十月建成,改变了开封过去那种“欲战而无兵可凭,欲守则无粮可因”的状况,成了抗金军南下的重要堡垒。

十二月,金兵分三路南侵。金军在粘罕和兀术分别率领下,渡过黄河直逼开封;两支金军企图夹攻开封。对此,宗泽早有防备,他派刘衍奔向滑州,刘达奔向郑州,以分金兵之势,命诸将保护桥梁,等候大兵集结。使金兀术不敢攻汴京,于夜晚断桥梁而去。

建炎二年(1128年)正月,金兀术从郑州抵白沙,逼近汴京(今河南开封市),居民震恐。宗泽精兵数千绕到金兵的后面,埋伏到他们回去的路上,金兵与宗泽所派刘衍部战斗,伏兵起,前后夹击,大败金兵。占据西京(今河南洛阳)的粘罕与宗泽相持,宗泽遣部将破敌,使粘罕不敢侵犯东京即汴京,今河南开封市。

开封保卫战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宗泽趁此机会,联络义军,收复两河失地。他先后联络王彦的“八字军”、五马山寨的义军共同抗击金军。宗泽威望日高,北方人士既尊敬又害怕,对南人必定称为宗爷爷。在此大好形势下,宗泽先后二十余次上书高宗,让他回开封领导军民抗金,收复两河失地,每次上奏都遭黄潜善压制打击。五月宗泽再次上书宋高宗,提出六月出师渡河北上的计划,要求高宗回开封领导这次北伐的壮举。黄潜善等害怕宗泽成功,从中阻碍之,还怀疑宗泽图谋不轨,派人为副留守以监视宗泽。使年已七旬的老将痛心疾首,积郁成疾,,于六月一病不起。宗泽勉励诸将,说:“你们能歼灭敌人,则我死也无遗恨。”诸将都流泪,说:“敢不尽力!”。诸将出,宗泽愤愿,吟诵杜甫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七月初一,这位抗金名将,在死前,没有一句话谈自己家事,但高喊三声“过河”之后,在开封与世长辞。

宗泽死后,杜充任东京留守,肆意破坏抗金设施,各路义军因不满杜充所为而愤然离去,开封又成为一座孤城。不久,宋军自动撤出开封,这座经过李纲、宗泽浴血奋战的名城就这样沦入金军手中。

金兵南侵

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金兵从汴京(今河南开封)俘虏宋徽宗、宋钦宗以及后妃、诸王、宗戚大臣等3000人北去,北宋灭亡。五月,宋徽宗之子、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十月,避金兵到扬州。

金王朝想趁南宋政权立足未稳,派大军渡江,消灭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秋,决定兀术与粘罕率金兵南下,穷追宋高宗。另派娄室部全军进攻陕西,来牵制川陕宋军。

粘罕率金军主力南下,会合河北金军于濮州城下。宋将姚端夜袭金营,粘罕赤足逃跑,仅以身免。兀术攻开德府不下,移兵与粘罕合攻濮州。濮州军民在两支主力金军围攻下,坚守33天,十一月中,濮州城破,知州杨粹中被俘,不屈而死。随后,开德、相州、大名府等地相继失守。

南宋命魏行可到澶渊求和,东京留守杜充决口黄河欲挡金兵,这些都未能阻止金兵南下。金兵转攻东平(今山东东平)、徐州,济南知府刘豫杀害抗金将领关胜后降金。

建炎三年(1129年)正月二十七日,金军攻占徐州,知州王复死难。粘罕派拔离速、乌林答泰欲、马五,率兵一万奔袭扬州,欲俘获宋高宗。三十日,金兵到泗州(今江苏盱眙北),二月初三,拔离速攻占天长军,距扬州只有100多里。午前,消息传至扬州,宋高宗惊慌失措,没有通知大臣,带了御营都统制王渊和亲信宦官康履等数人狼狈出逃,从瓜州(今江苏六合东南)乘小船渡江逃到镇江。傍晚,马五率500骑兵赶到扬州,听说宋高宗向江南逃跑,立即追到渡口。江淮人民纷纷起来抗金,金军成为孤军,被迫北撤。

宋高宗从镇江逃到杭州。迫于朝野舆论,罢免黄潜善、汪伯彦。三月初,将官苗傅、刘正彦发动兵变,吕颐浩、张浚、韩世忠、刘光世、张俊等文臣武将起兵,平苗、刘兵变。

苗、刘兵变刚过去,宋高宗便派洪皓使金,表示“愿去尊号”、“比于藩臣”。六月,金兀术向金太宗提议大兵渡江消灭南宋,得到批准。面对金兵大举南下,宋高宗于七月再派崔纵出使金求议和,同时以杭州为焰安府。七月末,两批求和使者尚在途中,金兵已决定渡江南下,挞懒攻山东、淮北,兀术自归德(河南商丘)南下,从建康(今南京市)渡江追击宋高宗,拔离速、马五由河南经湖北南下,娄室仍进攻陕西。

八月末,宋高宗听到金兵渡江南下消息,慌忙派杜时亮、宋汝为迅速到金营议和,在求和书中乞求粘罕不要进军。十月,金兀术分兵南下,一路从滁州(今安徽滁县)、和州(今安徽和县)进入江东,一路从蕲州、黄州入江西。下旬,宋汝为到寿春,兀术部已攻占单县、兴仁、南京、寿春,对宋的求和不予理睬。

牌子金镇守江州(今江西九江)的刘光世仍天天置酒欢会,金兵渡江三日而尚不知。金兵到城下,他领兵逃跑。

金兵得知孟太后在洪州(今江西南昌),便攻下黄州(今湖北黄冈),十月末,用小船、木筏渡江,经大冶直奔洪州。孟太后一行逃向虔州。十一月初,金兀术攻占和州(今安徽和县),在马家渡(今江苏南京西南)打败杜充军,渡江,入建康,杜充叛降。消息传来,逃到越州(今浙江绍兴)的宋高宗再向明州(今浙江宁波)逃跑。

宗弼占领建康后,立即从溧水奔向杭州,追逐宋高宗。在进攻广德时,岳飞率兵邀击,六战六捷,擒金将王权。听说金兵攻常州,岳飞追击金军,又四战全胜。金兵趁广德无援,攻占之,直逼临安(今杭州)。兀术听说宋高宗在明州,派阿里、蒲卢浑率精骑渡浙追赴明州。十二月,宋高宗在明州得到奏报,便率大臣登船逃向定海。金兵追赶至明州,张俊抵挡了一阵,便败走。高宗又乘船逃向温州沿海。

建炎四年(1130年)正月,金军占领明州,乘船经昌国南追宋高宗300余里,没能追上。金军船队遇到大风雨,又被宋提领海舟张公裕所率水军大船冲散,只好退回明州。

二月初,金军从杭州北撤,宋将韩世忠率8000宋军在镇江截断金军退路。三月十五日,宋金水军在黄天荡展开水战,韩世忠率军英勇战斗,打得金军狼狈败退。五月,金宗弼渡江北归。

进攻江西的金军,占领了洪州(今江西南昌)、吉州、抚州、筠州,直至万安也没有追上孟太后。建炎四年(1130年)二月,金军攻占潭州(今湖南长沙),月底渡江经石首北归。四月二十五日,弓手牛皋率民兵大败金兵于宝丰之宋村,生擒金将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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