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客商这时已慢慢开始收拾起货物。莫枫与莫灵儿在石阶上休息片刻之后,便也打算返回客栈。
莫枫刚起身,只见斜对面的街口有个药铺。药铺门口摆放着几个炉子,每个炉子上都架着一个暗黑色的砂壶。
砂壶中的汤药想必已熬制多时,这时正吨吨作响地不住往外冒着热气,而砂壶的盖子亦被这热气顶的不住地上下跳动。
这时门内走出来一个须发花白老者,只见这老者手中拿着一把小蒲扇,步履蹒跚地来到药炉前。
接着这老者把鼻子凑到砂壶旁闻了闻,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粗布,包着砂壶的把手回药铺去了。
莫枫想到这几日大伯的老毛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而先前抓的药也所剩不多。于是莫枫便打算再给大伯抓些药回去。
莫枫与莫忠庭生活多年,莫忠庭要抓哪些药,莫枫早已了然于心。于是莫枫看了看之前存下来的银钱,见勉强还够抓一副药,于是便对莫灵儿说道:“灵儿,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大伯抓点药。”
“哥哥,你去吧,灵儿就在这等你。”莫灵儿一边玩着风车一边说道。
莫枫离开后约莫半炷香的时辰,街道上忽有两骑朝伏魔宗方向飞奔而来。马上一男一女,看上去均在十七八岁的模样。
马上少年身着蓝色长袍面容清秀,马侧挂着一柄长剑。在看马上少女,容貌极是美丽,一袭柳绿色的长衣愈发衬的皮肤白皙。
“让开!让开!”马上少年一路狂奔一边喊道。路人见状,慌忙闪躲到一旁。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已近莫灵儿身前。莫灵儿一心把玩着风车,忽见此状早已吓得忘了动弹,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有手中举着的风车一个劲地转着。
眼见那少年的马就要撞上莫灵儿,正在此时,忽有一人从身后一把抱起莫灵儿闪到路边。在看那少年的马像是受到惊吓,一声嘶鸣竟人立起来。
那少年忽遇变故,眼见便要摔落马下。也是那少年反应及时,只见他一掌拍向马背,身子竟瞬间腾空丈许,接着那少年在空中一个转身,已飘然落地。
“好!”与那少年同行的少女不禁喝了声彩。那蓝衣少年闻言看了看那少女,脸上略有得意之色。
“臭叫花子,找死么?”那蓝衣少年这时见有一个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的人,手中抱着一个小姑娘,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正是刚才惊吓到他马匹的人,于是开口怒骂道。
原来方才舍身救莫灵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枫。莫枫抓药出来,忽然见到这一幕。哪容他多想,丢掉手中的药,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此时莫枫听那少年出言不逊,依旧并未转身,而是看着怀里的莫灵儿柔声问道:“灵儿,有没有受伤?”。
“哥哥,灵儿没事。”莫灵儿被方才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吓得不轻,半晌才轻声说道,说完身子却在莫枫怀里发抖。
莫枫不禁怒火中烧,要知道,莫枫和莫灵儿从小便与莫忠庭相依为命。莫枫更是视莫灵儿胜过自己的命。
虽自小日子过得清贫,但每每莫灵儿想要什么,莫枫总是想尽办法满足莫灵儿。对莫枫而言,宁可自己受苦受累受欺负,也决不让莫灵儿受到伤害。
“若是刚才自己晚出来半步,后果不堪设想。”莫枫心中后怕道。
“叫花子,你是聋子么?小爷和你说话呢!”蓝衣少年见莫枫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觉有些失了面子,于是厉声喝道。
“嘴巴放干净点,谁是叫花子,看清楚了,本大爷是你爷爷!”莫枫放下莫灵儿,转身怒道。
“好你个叫花子竟敢骂我,你可知小爷我是谁?”蓝衣少年说道
“本大爷管你他奶奶的是谁,骂的就是你这狗东西!”莫枫怒极反笑道。
“好好好,今天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便不知道小爷的厉害!”蓝衣少年说罢,一个箭步已朝莫枫欺身而近,身法之快不似常人。
莫枫不及反应,胸口便已中了一拳。只见中拳后,莫枫身体不住向后飞出,直飞出数丈方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枫躺在地上只感呼吸困难,胸中气血翻涌。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挣扎起来。刚站定,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哥哥!”灵儿见状哭道。
“灵儿不哭,我没事。”莫枫看着莫灵儿强露笑容地说道。说完,便转头狠狠地看着蓝衣少年怒道:“再来!”
这蓝衣少年原本以为莫枫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出拳之时,已使上了七八分气力,可不曾想莫枫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啊,我还当是什么英雄豪杰呢,原来是个不会武功的臭叫花子啊。”那蓝衣少年嘲笑道。
“今日算你运气好,小爷我从不欺负不会武功之人。这样吧,你跪下给小爷认个错叫声爷爷,小爷便不和你计较了怎么样?”蓝衣少年面带轻蔑地问道。
“叫你爷爷?你怎么不叫本大爷一声爷爷!”莫枫强忍痛苦,但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那便怪不得小爷了!”蓝衣少年怒道。接着,只见他又使出与方才相同的身法朝莫枫一拳袭来。
莫枫这回有了准备,眼见拳要及身之时,一个侧身已让过这一拳。接着只见莫枫反手一勾,已抱住蓝衣少年的腰。
这一抱使得蓝衣少年又惊又怒,惊的是他没想到自己习武多年,竟会着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叫花子的道。怒的是嫌莫枫又臭又脏,把他干净华贵的衣服弄脏了。
“放开!放开!”莫枫所抱的位置倒是有些取巧,使得那蓝衣少年一时间竟不好反手,所以那蓝衣少年气急败坏地怒道。莫枫哪里理会,双手紧紧抱住蓝衣少年的腰不肯撒手。
蓝衣少年怒气陡升,只见他使尽全力用手肘向莫枫头部击去。一时间,莫枫只感脑袋嗡嗡作响,手略微松了一些。
那蓝衣少年乘机脱身而出,反手朝莫枫鼻梁打了一拳,鲜血瞬间从莫枫鼻子里流了出来。而后那蓝衣少年一记扫堂腿,莫枫应声倒地。那蓝衣少年乘机而上,骑在莫枫身上拳掌相加。
“别打啦!别打啦!”莫灵儿在一旁哭道,一边哭一边就要上前来。
“灵儿,别过来!”莫枫不禁急道。
“叫不叫爷爷?”蓝衣少年一边打一边问道。
“呸!就凭你这狗东西也配当我爷爷?”莫枫骂道。
“好啊!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蓝衣少年说罢,双拳直朝莫枫头上招呼。
莫枫只感钻心般地疼痛一阵阵袭来,此时早已无还手的余地,只能用双手尽量护住要害之处,但嘴上依旧不肯求饶。
在看那蓝衣少年,虽使尽全力朝莫枫身上招呼。但无论蓝衣少年打得多狠,莫枫始终不肯服软,这时蓝衣少年自己倒是先有点怯了。
其实蓝衣少年比莫枫大不了几岁,真要说到杀人却是不敢。本想着若是莫枫服个软求个饶,他也就趁此收手。可谁曾想,莫枫非但不服软,反而骂的更狠了,他若是就此收手不免有失面子。
正当蓝衣少年骑虎难下犹豫不决之时,莫枫乘机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蓝衣少年只感脸上火辣辣的,当下怒气无以复加,也不管出不出人命。催动内力,就要结果了莫枫性命,只见他一掌朝莫枫心口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