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怀中搂着一堆大小不一的妖丹、光着屁股爬上岸，看着水中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魔蛟有些犯难。
青黑色巨蛟原本的意志早就随着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肉体一起磨灭，他现在就是这条“魔蛟”的中枢意志，离开自己之后魔蛟就是没有灵智意识的死物。
但经由混沌本质渗透的身躯有着难以理解的奇妙活性，就此不管的话，说不定哪天这东西就会自己生出神智。
况且，为了维持它的肉身，它的妖丹也仍然被存放在肉身之中。
到那时，自己虽除去了三条食人的恶蛟，却会放出一条危害性超出恶蛟千百倍的魔蛟。
“可这东西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消灭啊……”
先前在山中遇到虎妖的时候，小鱼能够将伥鬼所化的妖物化作一道精纯的先天之气是不假，但那东西只是他凭借伥鬼对虎妖的怨气，从而推波助澜下造就，与眼前的魔蛟有天壤之别。
只要使用这条魔蛟的金丹期肉身，他甚至能够在这末法时代中横着走。
“要么还是把它带走？可这么大怎么带啊……”
突然，小鱼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蛋。
如今魔蛟之躯就如同自己额外的身躯，凭借身若无物、御风而行的神通，想要带其一起赶路根本不在话下。
眼下需要解决的，就是怎么让这东西不那么引人注目。
“既然能够逆转性向，那么也许我可以试试改变它的大小。”
在追击黄蛟的时候，他就曾经将魔蛟如同橡皮筋般拉长，现在只是反向操作令其收缩，想必也不会太艰难。
体内道基已有雏形之后，小鱼法力增长不止一筹，他探出手按在魔蛟的四瓣嘴上，很快就将带着混沌气息的法力度到其身躯之中，运转了一个周天。
半径接近两米，长度接近十余米的魔蛟，身躯如同放了气的气球一般不断萎缩，直至变成了一条看上去像是被压扁了的娃娃鱼，而那108只魔眼则如同娃娃鱼身上的小疙瘩。
小鱼用意念操控着娃娃鱼趴上自己肩头，如同身上多了个纹身。
然后他正准备上路，突然微风吹来感觉屁股一阵凉爽。
“光顾着这些事情，我都忘记自己没穿衣服了。”
原本身上的粗布道袍，是老道亲手缝制之物，如今已经被蛟腹内的胃液腐蚀干净。
他揉揉脑袋，四处寻找遮羞之物。
好不容易找到两片大树叶，他用一片挡在前头、一片挡在后头，看上去就像是老林子里的野人。
当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后，随着一阵轻风，离开老道独自降妖已达数日之久的小鱼终于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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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老道还以为小鱼不在，飞僵必定要作怪，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飞僵却表现得十分文静，与路上装疯卖傻、时常撒泼的家伙浑若两人。
原来自从小鱼度给她一道先天之气后，使得躯壳内尘封已久的记忆逐渐复苏，令她越来越像个“人”了。
当时对老道的质问，又如何不是她对自己的质问？
自从本来就又小又破的道观中挤进一帮村里的难民，大殿内更是人满为患，就是转个身都会碰到别人。好在村中的几个懂事后生在白狐的引导下上山捡了些木材，又在道观的附近搭了几个茅草屋，这才将将把所有人安置下来。
飞僵被认为是其他地方逃难来的闺女，模样白净的她颇受他人宠爱，如果不是老道拦着，干娘都不知道认下几个了，说不定还会被安排一门亲事。
可毕竟人妖殊途，一旦飞僵心生恶意，这么多的村民可真就才离狼窝、又入虎口了。
如坐针毡的老道心急上火，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偏偏又不能把心中的不安和他人诉说，而白狐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口吐人言安慰他，直逼得这个数十年修为的老道士嘴巴上起了个黄豆大小的燎泡。
平日里他不管别的，一对招子专往飞僵身上瞟，直引得村中妇人犯嘀咕。
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不会真看上了人家吧？
有苦难言的老道从此除了不安外，还要忍受村中妇人的异样眼光，每日里只得翘首盼望，期盼小鱼能够尽早归来，好将自己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他杨元初好歹也是个筑基巅峰，离成丹也只差临门一脚。
虽然说这一脚几十年也未曾跨过，但毕竟也是个有道之士啊！
盼星星，盼月亮的老道日盼夜盼，总算是把自己的宝贝徒弟给盼回来了。
小鱼像片落叶似地轻飘飘落在地上，身无片缕的样子令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羞红了面颊，纷纷捂着脸转向一边。
老道紧走两步，一脸委屈的样子：“鱼儿，不对，少清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一边唤着小鱼的道号，一边抓着他就往大殿里走。
飞僵在一旁目光闪烁，她的修为远比老道要高，一眼就看出这观中的小老爷回来之后，体内的道基已有了雏形，随时可能和他那师父一样成为筑基修士。
“这进境真是吓人。”
飞僵默默想着，当时她和小鱼爷俩对阵的时候，小鱼只是个身体健壮、气血充盈的寻常人，没想到才刚突破炼气后转眼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要筑就道基了。
而他手上那几个石头蛋子，分明是大妖的妖丹，这个小老爷出趟门回来到底宰了多少妖怪？
瑟瑟发抖的飞僵并不知道这还是小鱼竭力压制后的成果，如果知道了，她恐怕会忍不住以头抢地，直呼上天不公。
“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
老道屏退众人，拉着小鱼做下，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从道藏之中，我又寻找到了一门可让大水退去的秘法！”
说出这话的老道有些得意，眼角的鱼尾纹洋溢着喜气：“只可惜我修为低微，悟性太差，并不能施展。”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靠你这个先天道体了。”
原来老道急着等小鱼回来，还有这么一件正经事。
小鱼穿上衣服后不慌不忙，将身上几个光华内敛如同石珠子一般的妖丹放在桌上。
既然自己师父这么有信心，那么不如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是什么秘法？”
老道神秘一笑：“咱们道门文始真人有一门秘法流传，其名为……”
“……玄君七章秘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