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儿哪里会想到魏敏会突然对洛西的嫁妆感兴趣,被魏敏这么一说委实吓了一跳。面上不由得一慌,虽说只是一瞬间,却也没有逃过魏敏的眼睛。魏敏见状不落痕迹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宋氏和张蕊儿。
自从十几年前张蕊儿嫁到安国公府以后,就掌握着安国公府的中馈。洛太夫人宋氏本不愿将中馈交与张蕊儿,奈何就在张氏嫁入安国公府一年左右,洛太夫人身染重症,差点魂归西天。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府中也不可一日无主母,洛太夫人病重,掌家之权自然就落到了张蕊儿手中,即便是后来洛太夫人病愈,掌家之权也未能收回。掌家之权旁落,洛老夫人自然心中不快,也曾为难过张蕊儿。可张蕊儿乖觉得很,人前人后对洛老夫人都是恭敬有加,让洛老夫人挑不出错处来,时间久了,洛老夫人也就打消了拿回掌家之权的念头。
洛老夫人虽说在自己府中被成王妃和魏敏压上一头心中很是窝火憋屈,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王妃,堂堂王妃关心自家孙女的嫁妆礼单,这说出去在京中的贵族中也是很得脸面的事。是以,宋氏此刻中心还是有些得意的。
宋氏知晓张蕊儿对应允洛南四份嫁妆的事必然轻诺寡信,但碍着成王府的面子,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洛西只有一份嫁妆。无论如何,一份嫁妆也是比不过洛南的,因此,此刻魏敏要看礼单宋氏也不怎么担心,反而笑盈盈地对张蕊儿吩咐道:“既然王妃娘娘愿意劳神关心西儿的嫁妆礼单,媳妇,你差人去将礼单取来吧。”
张蕊儿此时心中早已仓皇失措,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向成王妃和魏敏行了礼,恭敬道:“妾身代小女谢过王妃娘娘,只是小女的嫁妆微薄,实在是入不得王妃娘娘的眼。再者,小女的嫁妆与南儿的在一处,离松鹤居甚远,恐要劳累王妃多等些时辰。”
“无妨,既然南儿背了安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名义上的妹妹要出阁,做姐姐的自然要关怀一番。南儿对掌家之事不甚了解,我这做舅母的代劳也是情理之中。取过来吧,本妃看看就是。”魏敏淡淡的说到。
“这……妾身,妾身……”张蕊儿面露难色,支吾到。
成王妃见张蕊儿有意搪塞,深知这其中必有猫腻。于是抬眼看了张蕊儿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得张蕊儿心惊胆战,匆匆地低下了头。
魏敏也在此刻说到:“张氏,本妃念在你这么多年来对南儿甚为用心,才想着受点累看看你家二小姐的礼单。看来,安国公夫人是觉得本妃还没有资格来看你女儿的礼单了?”魏敏此刻端出了成王世子妃的威仪,冷声道。
张蕊儿虽说做了多年的安国公夫人,毕竟只是京中小官的女儿,哪里经得起魏敏的吓唬,听了魏敏的话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急急说到:“世子妃娘娘请息怒,妾身并无此意,妾身只是,只是担心世子妃娘娘太过劳累。”
“本妃不累,你且差人取来。你这般阻拦,怕不是贵千金的礼单有何猫腻?还是说,我们家南儿的四份嫁妆还不如贵千金的一份嫁妆来得贵重?”魏敏道。
张蕊儿闻言急急说道:“世子妃娘娘明察,妾身断然不敢如此行事。”
宋氏本来因着成王妃过问洛西嫁妆之事心情大好,却没想到张蕊儿会百般阻拦,以至于成王妃与世子妃魏敏现下都动了怒。宋氏生怕她们会迁怒到安国公府,急忙说到:“张氏!你这是何意?王妃过目礼单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光,你却推三阻四,凭白让人笑话安国公府。”
宋氏责骂了张蕊儿几句之后便吩咐身旁伺候的婆子去取礼单。
“慢着!本妃懒得在此处浪费时间,礼单不必看了。”正当婆子要去礼单时,成王妃开口道。
张蕊儿不知成王妃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正当张蕊儿松了一口气却听成王妃说到:“那礼单想必也看不出个什么,直接带本妃去库房,本妃要亲自清点南儿的嫁妆!至于洛西的嫁妆,也一并清点了吧。”说完便起身,拉着洛南朝门外走去,魏敏也紧随其后。
成王妃一动,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半分,也都纷纷起身。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张蕊儿直接差点昏了过去,看到众人出了松鹤居,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跟着出了松鹤居。洛西也是紧张无比的跟在张蕊儿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安国公府的库房。
成王妃强行到安国公府库房清点洛南的嫁妆,这件事情情理上是欠妥当的。可是人家毕竟是王妃,莫说是要去库房,就算是要将嫁妆搬到安国公府大厅上清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是看看嫁妆,众人也不会为了这个去责怪成王妃。
安国公府,库房内。
宋氏命人将库房内的嫁妆尽数开箱,魏敏对着礼单一件一件的对着,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洛南的嫁妆清点完毕。魏敏对完所有嫁妆的时候心中已经怒火中烧,面上却平静如水。张蕊儿在一旁局促不安,洛西也紧张的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洛南从松鹤居出来后就未曾开口,作为很有可能变成苦主的她,此时不说话才是最好的。于是洛南便被动地做了看客,看着一众“仙人”打架,而这场架的起源就是她。她自是知道张蕊儿母女不会老实兑现承诺,嫁妆必定有蹊跷,如今看到张蕊儿母女的神情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清点完洛南的嫁妆,魏敏就开始着手清点洛西的嫁妆。洛西的嫁妆少,一炷香便清点完毕。不过,清点完洛西的嫁妆后魏敏的脸色黑成了碳。成王妃看到魏敏的神情便冷哼一声,率先出了库房。而魏敏带着洛南和洛西的嫁妆礼单跟着出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