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浓浓的夜色，杨帆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筋骨。
修士并不需要睡眠，但他忙活了一晚上，确实有点累了。
更何况，他前些日子混迹在普通人中时，已经习惯了睡觉。
没办法，他还有事要忙活。
杨帆半合上眼，以手驱动化形符，变作了腾云的大鹰。
在蜀山中，尤其是专门为了跟踪而去，还是不太方便御剑飞行。
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杨帆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际，半眯着眼，在黑夜中横行。
远远地，一阵飞剑划破云霄的声响传到了他的耳旁。
杨帆急忙收敛了气息，躲在了一株高壮的古树旁，借着树叶和灵气的遮挡。
黑夜中，以黑色斗篷蔽体的男性从不远处，踏着飞剑而来。
他小心地收敛了气息，却仍是相隔不远的杨帆察觉到了一丝真气。
真元境大圆满……
整个蜀山，除了左越，没有人是这个修为。
杨帆沉静地压住了声音，连喘息声都收敛了起来。
左越来得匆匆，不过一瞬间，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踪影。
等到他消失了一刻钟，杨帆才从角落的阴影中现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左越的目的地没有意外应该是北峰，他可以慢慢靠近过去看看。
杨帆一振翅，往正北的方向腾飞而去。
一入北峰。
杨帆观察了一番四处的情况，这才落地。
“轰隆!”一道震天的声响在四下飞散开来。
可惜这是无人居住的北峰，哪怕是再大的声响，也不会引起其他弟子的注意。
除了，此时正潜伏在暗处的杨帆。
那轰然巨响惊得他一顿，他脚下微微晃动，稳住了身形。
他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是打算炸了整个北峰吗？
这一声，倒是把杨帆的脑子给震清醒了。
他要面对的是真元境大圆满修为的左越，不能贸然行事
否则，可能他还没见到上界的师父，一条小命就玩完了。
他就地盘坐，绘制了一个隐匿气息的小阵法，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杨帆所到之处，鸟雀不惊，他这才放心。
他一踏步，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随着真元境几乎带着压迫气息的威压逐渐清晰起来，杨帆才停下了脚步。
左越正站在一处巨石前，他掀开黑斗篷，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许是到了真元境大圆满的缘故，左越身上的真气相当躁动不安，在浑身上下剧烈暴动着。
他从袖中掏出了几块灵石来，安置在巨石的四角处。
紧接着，左越开始了一系列操作，都让杨帆觉得无比眼熟，
他眯了眯眼，仔细辨认，顿时明白了。
这曾是昊天仙门的一个阵法，小型爆破阵。
威力谈不上大，但对于破开石头而言，还是功效很大。
左越竟然会使用这类阵法，倒是出于杨帆的意料之外。
杨帆无声地起身，走到最远的西北角，无声无息地挪动了灵石的方位。
顿时，他的一个细微操作，让这个阵法失效，甚至会对布阵人产生反噬的效果。
做完这个恶作剧之后，杨帆推让一步，落到另一块巨石旁，远离左越身上那暴动的真气。
在与左越插肩而过的那一刻，一股汹涌的真气直扑他而过。
杨帆死死地咬牙，压制了那股真气带来的强大威压，挪动着沉重的步伐。
等着……很快就轮到他受苦了，
在布置完整个阵法后，左越往后一站，双手在虚空一点，一股澎湃的真气喷涌而出。
不太对劲，他的真气相当不稳定。
杨帆垂眼，若有所思。
想象中的炸裂声并没有想起，左越猛地往后一退，真气逆流反噬，在他胸口处剧烈地冲撞着。
他咬牙，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杨帆无声地一笑，果然让他猜对了，左越真是个半吊子，只会布阵而不能勘测阵法所出现的问题，是不配被称为一个阵法师的。
这是他师父那老头儿所教的话。
“噗！”左越涨红了脸，浓眉死死地拧紧，猛地一个控制不住，一口黑紫的血吐了出来。
盯着地上那一汪黑紫渗人的血，杨帆眼皮一跳。
不对，这家伙有内伤在身！
难怪真气暴动，几乎快不受控制，这也间接地导致了左越平日里暴躁的脾气。
这蜀山中的起起伏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身上隐匿气息的法阵已经近乎失效，杨帆一闪身，落到了远处。
左越捂住疼痛的胸口，不住地喘息，喉头出涌出痛苦而沙哑的呵叫声。
“啊！”左越双目越发猩红，他爆发出了一声暴怒的叫喊，几乎是癫狂地冲了出去。
杨帆微微一惊，细致地观察着左越的动作神态。
这家伙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左越猛地探出一掌，一道夹杂着浓浓真气的浑天掌打出，重重地击在那块巨石上，爆发出了轰然巨响。
他在透支真气！
杨帆得出了让人心惊的结论。
不过是轰击一掌，何必如此费力？
疑难重重。
几乎是瞬间衰老了十几岁，左越鬓边的黑发都染成了白色。
随着石头四散开来，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
一个狭窄的洞口暴露在他们眼前，微微的光亮从其下引了出来。
左越死死地站立在原地，等到稍稍恢复过来，他才上前一步，一跃而入，进了洞口。
那应该就是秘境的入口了。
杨帆心想。
他刻意停顿了片刻，为自己重新布置了一个隐匿气息的阵法后，这才紧随而下。
秘境中，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时间流动，导致这里还是艳阳高照。
杨帆落到了一片浓密的森林中，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周围隐约可以听得见妖兽的叫唤声。
而这里，灵气竟毫不逊色于外界，甚至夹带着清新的自然气息。
如果忽视掉蜀山中被用作养料的外门弟子，这里确实是一片休养的好去处，也确实适宜新入门的弟子历练。
没想到，蜀山中竟然有这般所在。
三千年前，他和师父暴力闯入时，倒是没有发现。
不过，他现在的任务是，找找左越跑到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