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野草遍体枯黄，颤巍巍地抖动着，生命力几乎快要逝去。
杨帆凭着过人的眼力，一眼就认出了那颗野草来。
确实只是普通的野草，是生命力旺盛的枯叶草。
它没有太大的功效，但生命力顽强，高寒冰原或是干涸的沙漠地带，都能稳稳地生长，窜出一大片来。
这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缕真气从杨帆的指尖飘出，落在了那颗野草的身上。
浓郁的灵气夹杂着仙灵之气重重地压在了它的身上，几乎将枯叶草的生命摧残一空。
物极必反……
仙灵之气过于馥郁，没想到竟然让周围的生灵都达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杨帆想想也是，他自己经过了上万次淬炼的体质，在接触到仙灵之气后，仍是剧痛难忍。
仙灵之气，并不是没有普通的生灵都有机会沾染。
能飞升者，绝非凡品。
他沉默了片刻，眼中沉沉，身上的真气晃动了一下，更加浓郁了起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杨帆从一颗普通的枯叶草之上，悟出了道。
“主人。”听剑苍老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他惊讶地注视着杨帆身上几乎凝成实质的道意，心中的惊诧更甚。
听剑不太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杨帆经历了什么，悟道来得相当突然。
看着听剑欲言又止的模样，杨帆也懒得解释。
他总不能说，自己就看了一棵破草，感叹了一句，突然就悟道了。
这话说出去，对于外边一辈子追求道意，却始终摸不到那虚无缥缈的边缘的修士来说，实在过于残忍。
“你感受到什么了吗？”杨帆盯着他稍稍皱起的眉头，问道。
仙灵之气更趋于强者，自打刚才就一股脑地涌向了神游境的听剑。
杨帆的神色微动，他都感觉到周围的灵力都稀薄了些许。
天道趋于强者。
被仙灵之气一股脑地挤入丹田处，听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仙灵之气，只觉得丹田处一股浓浓的沉滞感。
听剑默默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周围……好像有什么……”
“好像……充裕的灵气……”听剑盘腿而坐，努力运转真气，调息着体内陌生的灵气。
杨帆看着他的动作，直接出声道：“起来，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上界有的是更加纯粹的仙灵之气，在这里浪费时间，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听剑一愣，并不能违抗杨帆的命令，当即压下体内翻滚的真气，站起身来。
杨帆伸手，在空气中点了一下，说道：“你吸收的仙灵之气太杂了，上界有足够纯粹充足的仙灵之气。”
仙灵之气……来自上界？
听剑错愕，就听到杨帆接着说道：“这是连接上界和下界的裂缝，你刚才吸收的仙灵之气就来自这条裂缝。”
他的心中澎湃着激动的情绪，一双手都哆嗦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杨帆斜瞥了他一眼，抬手唤出了自己的药鼎来。
厚重的鼎身哐当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药鼎落地，周围的灵气都转悠着它打转。
“这是……”听剑看着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药鼎，双目微缩，喃喃出声。
“你见过它？”杨帆反问出声。
自打上次，他放出药鼎来时，就见听剑的神色不太正常了。
听剑迟疑了片刻，点点头，用不太肯定的口吻说道：“我……好像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此鼎，不过，那已经是我刚入蜀山时发生的事了。”
他也不能够肯定自己见到的就是这个鼎。
不过……这个鼎身一直带给他浓浓的熟悉感。
听了他的解释，杨帆点头，没有再开口。
几千年前一件不起眼的事……谁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从他的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杨帆指了指裂缝，又敲着自己的药鼎，说道：“这裂缝中带着相当强的空间之力，也就是说，没有这口鼎，你没法活着过去。”
听剑点头，注视着杨帆的动作。
“到这边来。”杨帆说道。
听剑在他身旁站定，杨帆一抬手，药鼎随着他的指示，缓缓地抬起。
借着药鼎的隐蔽，他们一跃，跳入了裂缝中。
空间之力的挤压作用果然强悍。
杨帆一进入裂缝中，就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重重地挤压着，整个身体几乎被撕扯开来。
他的目光一转，听剑的脸色也相当难看，看着并不比自己轻松。
看来，这空间之力倒是对神游境大圆满之下的修士一视同仁。
在空间之力的挤压下，药鼎剧烈地晃荡着，发出闷响。
听剑也察觉到了周围强烈的挤压力，他一抬手，一柄长剑从手中飞出。
杨帆的目光一凛，无奈地伸手一抓，握住了那柄长剑。
不属于主人的气息覆盖在上头，那柄灵剑疯狂地晃动，剑气外放。
听剑楞了楞，唤回了自己的剑。
“这玩意儿丢出去，直接化成粉末。”杨帆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几道血痕，说道。
听剑收回了长剑，愧疚地看了一眼杨帆的伤口。
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冲动。
现在想来，外头这么强烈的空间之力下，靠着他的一把剑，根本抵挡不了。
“不用担心，这药鼎很结实。”杨帆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鼎，自信地说道。
经过他上次的测试，这口鼎抵挡这些空气之力简直游刃有余。
这口鼎……真的远胜过杨帆之前所接触过的其他灵宝。
听剑诧异地看着头顶上稳当的鼎身，没有再擅自出手。
待药鼎稍稍稳定下来，杨帆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他操作着药鼎，往裂缝深处冲去。
在空间之力密集的地方移动，基本是寸步难行。
杨帆疯狂地运转着丹田，精力极具消耗的情况下，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有点苍白。
逼近裂缝口处，空间之力的反抗更加剧烈。
杨帆一下不慎，真气反噬，一口淤血重重挤压在喉口处。
瞬间，他刚才积蓄的真气，出现了溢散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