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死死盯着面露嘲讽的蒹葭,嘴角慢慢咧大,化作一抹狰狞的笑意:“我确实不敢杀你。”
抬手又对着其腹部狠狠来了一拳,打的蒹葭又呕出一口鲜血。
“竖子尔敢!!!”
龟公在不远处暴跳如雷,却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秦羽真的发了疯跟自家小姐同归于尽,只能用言语恐吓了。
“哈。”
秦羽嗤笑一声,轻柔的抚了一下身下美人娇柔的脸蛋,轻声问到:“你的仆人好像在威胁我啊,怎么办呢?”
啪!
白皙的脸蛋上顿时多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龟公不敢再言语了。
蒹葭丝毫不在意脸上和腹部的痛楚,讥讽道:“秦羽,你好像还从未如此失态过吧,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你也不过就是逞一时之快的伪君子罢了。”
秦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没有接话,现在的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说的再多都毫无意义,至于之前的那几下,不过是先替小五收点利息。
押着蒹葭走到小五身旁,秦羽眼中露出一丝柔情,被蒹葭捕捉到,更加鄙夷,嘲讽道:“对下属还有这么浓厚的情感,还真是个好主子呢。”
秦羽瞥了她一眼,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语气温柔:“你应该知道,我5岁就被离伯伯捡回了皇宫,但没人把我当做外人。我度过了一个很快乐的童年,没有人民猜测中生在帝王家便从小勾心斗角,算计着日子。那些肮脏腌臜事当然也有,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知道离伯伯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蒹葭不解,秦羽也没回答,只是脸上的笑容又温柔了几分。
世道已经如此了,遇到一个好人就会很开心,要是有更多,那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看着小五,伤口处已经开始化脓腐烂了,散发出阵阵恶臭,秦羽却丝毫不嫌弃,蹲下身摸了摸那依旧闪亮的大光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羽蹲着,没看蒹葭,仿佛在自言自语,“有个孩子,打娘胎里就营养不良,从生下来就是个光头,到四岁了还不会说话,又痴又呆,他爹再也忍受不住了,打算溺死这孩子。他娘却是个心地善良的,舍不得又没有办法,只能夜里偷偷把孩子绑在路边的树上,又塞了张饼,一狠心走了。”
秦羽看着小五,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带着笑容,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吧,又或者,只是看见他哥安全了。
秦羽站起身,和蒹葭并肩看着眼前光秃秃的树木,问道:“你猜这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蒹葭不解。
秦羽笑道:“当然是老套的被过路的好心老农救了下来,又阴差阳错的被我撞见,将他带到了军机处,哦,就是制造这个木头匣子的地方。之后温饱倒是不愁了,就是学东西慢。那别人做一个小时,这孩子就做两个小时,后来又发现了自己皮糙肉厚,更是死命的折腾自己,天天用粗盐擦身子,撞铁柱,就为了有一天能出一次力。你说傻不傻。”
秦羽说完扭头看着蒹葭,笑了,而且控制不住的越笑越大声,“你就当我在放屁吧。”
蒹葭略感到一丝不安,本以为事前已经做了足够细致的工作,将秦羽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此刻却发现自己完全猜不透秦羽在想什么。
秦羽笑完,又蹲下身子,仔细的帮小五整理好衣饰,开始用手一点点刨土,同时招呼蒹葭:“帮个忙吧,毕竟我可是把燕国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蒹葭沉思了一会,没有动,无论秦羽跟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帮着下人挖坟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就当是他是在放屁好了,想凭这些就影响到自己的判断是绝对不可能的。
龟公带着余下的刺客围在不远处,看着秦羽一会沉默一会大笑的,紧紧皱着眉头,这小子在干什么,莫不是在给死了的那个侍卫挖坟?
一个侍卫而已,死了就死了,难得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一个刺客偷偷端起弓弩,被龟公发现后直接一巴掌拍死在地上,没用的废物,伤到小姐怎么办。
空气又陷入沉寂,只有秦羽刨土的沙沙声,嘴里还哼着小时候珍妃经常唱给秦羽离离五人听的歌谣。
虫儿飞
花儿美
天上的星星偷偷睡
地上的娃娃不流泪
虫儿飞
冷风吹
我们一双又一对
不管东南和西北
秦羽小心的将小五挪进挖好的坑中,又细细的盖好土,确保不会被雨水冲刷出来,才站起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蒹葭,开门见山:“如果我想回京城呢。”
“不可能。”蒹葭想都没想,如果让秦羽回了京城就说明任务失败了,这是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看着轻轻皱着眉头思考的秦羽,蒹葭也逐渐认真起来,这才是她认为秦羽该有的样子,思考缜密,做事周全。
秦羽刷的打开扇子,摇了摇头:“那就没有办法了。”
说完强行拉着蒹葭坐下,冲着龟公喊道:“喂,我饿了,给我拿点干粮。”
又补充了一句:“跟你家小姐一起吃哦。”
看着秦羽又变成一副无赖的样子,蒹葭心中疑惑更甚。皱眉看着他毫无顾忌的接过龟公扔过来的烧饼,撕了一半强行塞进自己手里。
秦羽看着拿着饼盯着自己的蒹葭,笑道:“怎么,你不是说我是伪君子吗,伪君子被拆穿之后不就是无赖,很合理不是吗?”
调查中的性格稳重,被自己嘲讽成的伪君子,对下属的重情重义以及现在表现出的无赖样子。
蒹葭皱眉分析着到底哪个才是秦羽真正的样子,咬了一口手中发硬的烧饼,强忍着咽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有人吃这个。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有关系吗?”秦羽也咬了一口烧饼,嗯,味道不错。
哂笑道:“咱俩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