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斯薇就发烧了,卧床不起。
直到中午,她才撑着异常沉重的身体下了床,桌子上有莫凡留下的感冒药和一张字条。
“我去医院看我妈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多喝水。电饭锅里有粥,冰箱里有咸鸭蛋,一定要先吃饭后吃药。”落款是‘你的凡哥’。
陈斯薇笑了一下,乖乖的把粥和药都吃了,又重新回到床上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
刚一开机,就跳出一条陌生号发来的短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晚上九点,城南的废弃工厂见,不见不散。”落款是——陆子鸣。
她把电话回拨过去,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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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陈斯薇没来上学,教室里好像安静不少。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胡乱猜测。
“听说她昨晚好像跟着一个男生回了家,好像是十一班的老相好……”
“我的天啊,她怎么这样。明明昨天还在追新来的陆子鸣同学的。”
“谁说不是,估计是陆同学不搭理她,受了挫,觉得自己没面子,就随便挑一个备胎充数喽……”
“真的恶心,有她在,我都不想在三班了,真掉价!”
“……是啊,怎么能因为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呢,真不知道老师们怎么想的。”
陆子鸣看着书桌堂里被踩扁的药盒,若有所思,忽然想起至今萦绕在耳边的那句话,“陆子鸣,你在我心里还没那个位置,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只有我男朋友才能管我,你不配。”
陆子鸣皱着眉,他向来是冷静自若的性格,从不会感情用事,更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话语而扰乱心神。但如今,他承认,他乱了。因为陈斯薇乱了,那个仅仅相处不到一天的女孩。
这太不像他了。
他咬着后槽牙,将那盒胃药一股脑地塞进书桌里,眼不见心不烦。
中午吃饭时,从对面大快朵颐吃嘛嘛香的陈斯薇,换成了一口要咀嚼三十下的郑巧巧,他有些不习惯。郑巧巧见他正出神地望着她,脸颊快速飞红,用手捂住樱桃小口,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吃饱了。”
陆子鸣看着如此大相径庭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半晌,目光在她脸颊上转了一圈,有些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
郑巧巧动作一僵,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阴霾,不过只一瞬便恢复正常。笑道:“没事的,她伤不了我。”
陆子鸣点点头,说:“没事就好。”
郑巧巧提议道:“不如我们哪天一起去看电影吧,前些日子新出了一部,叫《阿凡达》的,听说不错。”
陆子鸣兴致缺缺回应:“哦,我早看过了。特效不错,剧情一般,像这种国外的科幻电影,看多了就会审美疲劳。”
“哦,那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电影啊。我喜欢恐怖类的,但是一个人不敢看,没人陪我。”
陆子鸣:“害怕就不要看,何必折磨自己呢。”
郑巧巧声音闷闷的,“……倒也不是折磨,就是没人陪。”
陆子鸣装没听见,说道:“我先去个洗手间,你回教室吧。”便起身离开食堂。
郑巧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用筷子戳着无辜的米饭抱怨道:“是不是假富二代?哪有富二代天天吃食堂的……”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发了短信,能不能来就不知道了。”
郑巧巧自信的勾起嘴角:“放心吧,那个贱人喜欢他喜欢的紧,肯定会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问:“说好的钱什么时候到账?”
“你急什么,当然得事成之后。”
电话那边又说:“你得先交点定金,我的兄弟们可不能白干。”
郑巧巧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等晚上见面再给你行吧。”
那边又沉默一会,说:“我在你们三楼男厕所,拿着钱来见我,否则你懂的。”说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挂了,郑巧巧对着‘嘟嘟’的忙音大喊道:“喂?喂?”
“该死的!”
她连忙回教室取了钱包,又马不停蹄地跑到男厕所,还好午休快结束了,走廊里没多少人。她鬼鬼祟祟的推开门,忽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吓了她一跳,刚要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小点声,你想让全校都知道你的复仇计划?”
郑巧巧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生讳莫如深的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你就别管了,钱呢?”郑巧巧老老实实的把钱包交给他,他打开一看,不满道:“这么少?”
“……我,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金,晚点再给你。”
男生掏出那几张红票子,揣进兜里,坏坏一笑:“也是,不怕你赖,毕竟你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
郑巧巧忙点头,她也实在逼急眼了才找到他们,不然的话谁想跟社会上的混混有牵扯呢?如果他们把她的事情全都抖落出去,那她在学校里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还记得我们约定好的吧,约出来揍一顿就行,别太过分。”
男生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痞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如果她长得漂亮,我兄弟们忍不住的话……”
郑巧巧瞪圆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嘿嘿,你放心……到时候衣服全都扒光,再拍点裸照,保准她吃哑巴亏,不敢声张。你大仇得报,我和我兄弟们又爽到了,何乐而不为呢?”
见郑巧巧犹豫不定,便刺激她道:“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你难堪的吗?”
郑巧巧摇头,她没忘,那是她一生的耻辱,她不敢忘。
“那就好,对了她叫什么来着……陈……”
“陈斯薇。”郑巧巧攥了攥拳,似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过了许久,直到门外安静了。
陆子鸣才从最里面的隔间里推门出来,脸色有些冰冷阴沉。在窗边立了半晌,忽然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连着两声的嘟嘟的长音,那边有人接了起来。
“喂?”是一个低沉且充满磁性的男声。
“……爸,我想跟您借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