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栩墨静静地完成了取票、安检,随后到了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虽是凌晨,但车站的人依旧不少;毕竟是闻名世界的沪江,这样的城市是没有夜晚的;太阳的起落只不过像一个例行的通知,标志着一天天的日期更迭,而人们的行为绝不受此干扰,每个人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或艰辛,或放浪,都有着让这城市不陷入沉睡的理由。
易栩墨看着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人们,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他的精神始终放在手中的戒指上,不断地试探着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戒指是我唯一的力量来源,我必须清楚地明白自己能做到的极限在哪里,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诶诶?你看你看,这瓶水怎么突然结冰了?你快看啊!”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
易栩墨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可不是个试验好地方,是我心急了。”易栩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这时大厅响起了提醒火车到来的声音,正是易栩墨的那一辆,已是不知第几次提醒了。
差点误车。
等易栩墨到了安检处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这里了,想来是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到了车站台。
易栩墨检完票到了站台,他略微辨识了一下方向,和手中的车票对应后往自己所在的车厢走去,上车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而这时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而实际上整个车厢里坐上的人并不算多,只能坐到有一半左右,毕竟选择在凌晨时分长途出行的人并不会很多。
想着想着,易栩墨从口袋掏出了那只江叔的钢笔;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只钢笔和他手上的戒指有着相似之处,但是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出现任何其他情况,似乎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难道需要写些什么?毕竟它是一支笔。
易栩墨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很久,只是把玩了一会儿就把笔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就听见一个人在身边不远处说了一句话:“好巧啊。”声音给易栩墨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看向了对方,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短发少年,和易栩墨年纪相仿,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吊坠;吊坠非常特殊,像是一个金色魔杖的样子,但在小小的魔杖上面确是有两条栩栩如生的蛇,两条银蛇正缠绕在其上,形成了一个螺旋的图案。
而这个少年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易栩墨,还带着一丝惊慌。
“你不是那个矮个子小偷吗?好巧啊。”易栩墨笑着和那少年说道,还伸手挥了挥,表示打招呼。
易栩墨话音刚落,从前方就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好呀司默,真是很好。你又敢偷东西,是你三哥走的早两天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吧。”
易栩墨正好被前座的靠背挡住,看不到说话人的模样。
司默焦急地说道:“没没没,姐,那天三哥还没走呢。”
“你的意思是你三哥在你也不怕了?回去我就告诉他,哼,看你这次怎么办。”女孩说完不等司默再回应就转身走了,只留下司默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默站了会儿,才把背包放在了头顶放行李的地方,随后就坐到了易栩墨身边的位置。
易栩墨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想笑,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司默坐下后准备和易栩墨说什么,还不等他开口,易栩墨就迅速说:“别问我,这可不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随后做出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表情。
司默哭笑不得地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的名字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易栩墨看向了他,确定对方不是想记住他名字,以便以后找机会搞他后,然后才开口说:“我叫易栩墨,水墨栩栩如生的栩墨。”
司默点了点头:“我叫司默,沉默的默。”而后又问道:“你也是去蜀川吗?”
“对的,要去蜀川待一段时间。”
“那咱俩也算是有缘分啊,连大半夜的车都能撞上。”司默说完就笑了起来。
易栩墨看着司默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道:“缘分?不偷不相识吗?”
司默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双手不住地晃动着,说道:“能不能不提这茬了,咱又没成功,再说了,我也不会真偷的,就是手痒而已,还会还回去的。”
易栩墨没再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和我也算是相互吸引吗?”
司默没听见的样子,正摸着脖子上的吊坠,回道:“你说啥?”
易栩墨摇了摇头:“刚才和你一起的女孩是谁?”
“你说她啊。”司默恍然,“那是我二姐。”说完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她说是要告诉我三哥,但她不可能和三哥说的。”
随后司默看着易栩墨,并且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笑容:“我二姐可是个大美女啊,你问她是不是看上我二姐了?要不要我帮你。”
易栩墨瞥了司默一眼:“那真是你亲姐吗?感觉你随时能把你姐卖了。”随后易栩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冷战。
“你想什么呢?”司默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随后又降低了声音说道:“我只不过是看你不错,嘿嘿。”
易栩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在他们两人的说话间就缓缓开动了,不一会儿就驶出了车站;随着车站的不断远去,易栩墨也终于真正平静了下来,而身边这个偶遇的司默,或许也是让他平静的原因之一,易栩墨不确定,好像司默真有一种让人忘记不愉快的能力,让人在他身边时不由自主就会轻松起来。
“对了,栩墨,”司默一副已经认识好久的样子,“你是家在蜀川吗?你住在哪里呢?”
易栩墨听到后,心里不住一阵怅然;是啊,他已经没有江叔为他准备住所了。
“没有,我还没有想好住在哪里。”易栩墨心不在焉地回到。
“啊~我看你什么都不带的样子,还以为你家在那呢,”司默撇了撇嘴,“你也真是心大,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准备准备。”
司默说完就不吭气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仍是夜晚,天空的月依旧明,甚至有些耀眼;而今天的星也不知为何多了起来,茫茫一片,让人心生向往,似乎一跃就能投身到星河中去,让无数的星光把身上的薄衫打湿;天空却黑的不显一丝蓝色,让整个的星辰和明月就在一片漆黑的幕布上登场。
真是美妙的黑。易栩墨心中想到。
“是美丽的夜空吧。”司默的声音低低的,也很平静,“我二姐就最喜欢这样的夜空;她也喜欢其他的夜,似乎所有的夜晚都是她所有的一样,不容任何人与她争抢。”
上车的乘客不多时就沉沉睡去,美好的夜晚总配得上美妙的好梦,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睡去,怕那梦晚一步就难以抓住。
“诶?栩墨,”司默兴致勃勃说道,“不如到我家来住吧。”
易栩墨没有跟上司默的思维,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栩墨,我是说既然你没有住的地方,就来我家吧。”司默开心极了,心里好像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易栩墨应一句。
应一句什么呢?
“好。”就像是有什么驱使着易栩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