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修远和太子田瑾文继续谈论了一些关于《道德经》的话题,比如“道可道,非常道”等等。对太子田瑾文来说,吴修远的观点是那么新颖而又那么有说服力。
最后,太子谈到了官员任命的事情,太子说道:“丞相,这是我拟定的一份官员任免名单,还望丞相斟酌斟酌。”
太子说完,将名单递给吴修远,吴修远接过名单,初略地瞅了一眼,说道:
“殿下,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丞相直说无妨。”
“《道德经》里面有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太子田瑾文一点就通,急忙将名单从吴修远的手里拿了回来,说道:“谢丞相点拨。”
与田瑾文谈了《道德经》后,吴修远对太子田瑾文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他觉得田瑾文还是有很强的可塑性。
“不客气,殿下真是明白人。”
吴修远和田瑾文正说话之际,下人又前来禀报,见太子在,下人附耳向吴修远低声说道:“大人,二殿下来访。”
吴修远瞅一眼田瑾文,两人目光相遇,吴修远迅疾说道:“太子殿下,二殿下来访。”
“既然二弟来访,那本宫先走一步。”
为了避免太子和二王子田瑾韬相遇,吴修远安排太子从侧门出去了。回到厅堂时,二王子田瑾韬已经来到了厅堂。
吴修远趋步施礼道:“二殿下,刚才有事,未曾相迎,本相失礼了,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丞相哪里话,丞相日理万机,本王也是唐突拜访,岂有怪罪之礼。”
两人简单寒暄后,立即进入正题,自然,也是为了官员任免的事情而来,二王子田瑾韬给了吴修远一份名单,说道:“丞相,你看看这份名单,我想对丞相来说,这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二殿下所言甚是,位居大丞相,任免几个官员,确实不是难事,可恕本相实难从命,不能任免殿下名单中的官员。”
“为何?”
“实不相瞒,皇上对这次官员的任命非常重视,皇上希望除旧布新,而殿下名单中的官员,大都是一些老面孔,如果皇上知道,这是殿下指定的名单,一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恐连累到殿下。”
“我是父皇的儿子,即使父皇知道,又能怎么样?”
“敢问二殿下,皇上有几个儿子?”
吴修远这么一问,立马将二王子田瑾韬问得哑口无言,显然,皇上不止他一个儿子,当皇上的权威受到挑战的时候,在皇权面前,是没有父子可言的。
二王子田瑾韬经吴修远这么一点醒,也意识到事情的轻重,说道:“丞相所言极是,今日到此,丞相就当我没有来过。”
“这一点二殿下尽管放心,本相知道怎么做。”
“那好,多有叨扰,本王先告辞。”
“殿下请便!”
送走二王子田瑾韬之后,吴修远立即吩咐刘德备马,刘德问道:“主人,这么着急,你要去哪里?”
“德兄,我们去文渊阁。”
自出任大丞相以来,吴修远还未曾去过文渊阁,他现在要去文渊阁,拜访翰林院学士们的精神领袖司马镜。
“德兄,还得备一份厚礼。”
“什么样的厚礼,主公?”
“将我那部《楚辞》拿出来,包装好,送给司马先生。”
“主人,《楚辞》可是你的珍藏,除了太史的藏书阁有这本书,流落民间的仅此一部书,非要送如此珍贵的东西吗?”
“德兄,《楚辞》我已谙熟于心,放在书柜也是放着,司马先生乃是翰林院学士们的精神领袖,非此书不能表示诚意。”
“那好吧,我这就去准备。”
“哦,慢,德兄,回头吩咐香月客栈,备好全鹅宴,我要宴请翰林院的学士们。”
吴修远此去,当然是奔翰林院的学士们而去,吴修远深知,自己改革变法要想成功,一己之力显然是不行的,还得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翰林院的学士们,个个饱读诗书,人才济济,正是他改革变法人才的支撑和来源。
到了文渊阁,吴修远向司马镜恭谨施礼道:“司马先生,自出任丞相后,晚生还未曾拜访先生,还望先生谅解。”
“大丞相哪里话,我等闲人,不及丞相日理万机。”
“司马先生,我是晚辈,先生万不可以官职称呼我才好,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好,快请进,修远。”
随即,进了里屋会客厅,司马镜吩咐仆人备茶,分宾主落座后,吴修远示意刘德将包装好的楚辞放到司马镜桌案上。
“这是什么,修远?”
“先生打开看看就是。”
刘德帮着司马镜拆开包装盒,拿出书来。
“楚辞!”司马镜惊讶道,“这世上只有两本《楚辞》,修远,你从哪里弄来的?”
“实不相瞒,司马先生,我是从一商贾那里购买的,想必先生喜欢,今特意送给先生。”
“只是礼物太过贵重,老朽岂能觊觎?”
“先生乃楚国大才,这世上恐怕只有先生才配拥有,先生就不必推辞了。”
“说实话,修远,我甚是喜爱,你我之间,也用不着推辞了,那我就受领了。”
司马镜忍不住拿起《楚辞》,翻看着,啧啧称赞,似乎忘记了吴修远他们的存在,若不是仆人过来沏茶,司马镜仍沉醉其中。
晃过神来,司马镜问道:“修远,你们今日到此,不会只给我送书吧?”
“先生,我们确实有事情。”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接着,吴修远讲述了他将开启改革,但是自己身边没有太多的人才可用,希望司马镜给他推荐人才。
司马镜笑道:“要说人才,修远,你算是找对人了,我翰林院人才应有尽有,主要看你如何使用?”
“晚生才疏学浅,还望先生点拨。”吴修远谦虚道。
对此话题,司马镜似乎饶有兴致,侃侃而谈道:“这么多年来,我对翰林院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细致的观察,不能说对他们有百分之百的了解,但可以说也是了如指掌...我对翰林院的人才大致分成十二类。”
“哪十二类?”
“清节家、法家、术家、国体、器能、臧否、伎俩、智意、文章、大儒、口辩、雄杰。”
“何为清节家、法家、术家等?愿闻其详,先生!”
“一般德行高尚,行为举止值得效法的人,我将他们归类为清节家。法家是那些能建立法制,富民强国的人物。术家是思想通达于大道的变化,善于策略谋划的人物。”
“那国体呢?”
“国体一般指道德足以移风易俗,法规足以安顿天下,术略足以决胜千里之外类的人物,就像你一样。”
“谢先生谬奖!那器能、臧否、伎俩等类别具体指什么?”
“器能一般指德行足以作为国家的表率,才能足以治理郡县,善于权衡事情的机宜类的人物;臧否指善于讥讽和斥责被人的过失,区分是是非非,但不能实行宽恕之道之类的人物;伎俩是指不能创新,不能深谋远虑,但能担任某一官职,出些好主意,施展手腕之类的人物;智意是指不能创新体制,垂示法则,而能临机权变,智慧有余,公正不足之类的人物;文章是指善于写文章,能著书立说之类的人物;大儒是指能传授圣人的学问,不能操作具体事务,不能为官施政之类的人物;口辩是指善于论辩而不入道,应对敏捷之类的人物;雄杰是指胆识和气魄出众,才气和谋略过人的人物。”
“先生真乃高见,对人才分类得如此明确,晚上佩服之极。敢问先生,这些人物,翰林院都有吗?”
司马镜起身说道:“修远,你们稍等。”
不一会,司马镜返回会客厅,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递给吴修远,说道:“修远,你看看这本册子。”
吴修远翻开册子,暗自惊叹,原来司马镜将翰林院所有的人都归好类,哪一类人属于清节家,哪一类人属于法家等等,都一一列举,列举得非常细致,包括人物的性格优缺点、兴趣爱好等等。
“修远,现在你身为大丞相,我想这本册子你一定用得着。”
“先生,您真是雪中送炭,晚生正愁无人可用,幸得先生名册,不然晚生还真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