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付伟奇打篮球赛以后，卫凛午觉也不睡了，一有时间就抱着球往操场上跑。
绕是十月中旬，天气仍然燥热非常。
风像火山里的热浪，一圈一圈袭来，让人吸进一口整个肺都要着火。
欧阳权白很少露面打球，就算上了篮球场，也不过一个小时就下场。
半个小时打球，半个小时在场下整理自己的形象。
欧阳权白爱干净，运动后不管出不出汗，都要用湿纸巾将全身擦得干干净净。
卫凛扯着八号球服的下摆，随意抹掉脸上的汗，觑了一眼场外的欧阳权白，眸色微敛，嘴角不自觉扯出诮讥。
褚承欢就喜欢这种娘们唧唧的操蛋玩意？
…………
“怦怦怦！”
下午，卫凛滚着篮球，和付伟奇勾肩搭背的走进教室，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足以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
体育课下课铃声响了，周围同学不知道是真有事情出去还是眼力比较好。
全班只剩下他们两个，附带一个瓦数超标的电灯泡。
褚承欢没理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奈何少年生来反骨，偏偏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
“哎！”
陈宥宇扶了扶眼镜，愣了一下，很识相的让出座位。
卫凛坐上去，单手撑着下颚，直勾勾盯着褚承欢。
看着她如坐针毡，看着她想逃开却又硬逼着自己与他同处一个环境，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红下去。
卫凛笑出声，叫她名字。
褚承欢沉默不语，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往眼角斜上去。
他挑眉，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老子还没作业好看？”
“……”褚承欢有些无语，她抬头，神色淡漠，少见的耐着性子，“一楼食堂左拐是医务室。”
卫凛绷不住，笑了。
刚打完球，他身上湿了一片，几根黑发懒懒的扒在额前，原本就漆黑的瞳孔此刻被阴影盖住一层，更显得禁欲。嘴角的梨涡像一个无底的漩涡，一圈一圈的就快要把褚承欢的心脏卷进去深渊。
因为他毫无底线的注视，褚承欢耳根子开始发烫。
卫凛看她，白皙细瘦的手臂，精致的天鹅颈，她把头发尽数扎起，只留几丝碎发散落在前额，下巴小巧，再往上，是嘴唇。
她唇形的曲线很好看，唇珠小巧而细腻，淡粉淡粉的，或许是刚刚喝了水的缘故，看起来萤润透亮，像刚刚拆封的草莓果冻。
引人采摘，摄人心魄。
卫凛喉咙上下滚动，眼神越来越深邃。
刚打完球，心里又躁又痒。
脑子里绿灯一闪，他推开桌子，突然站了起来，前倾，弯腰。
褚承欢觉得他的气息渐渐逼近，汗味不重，清冽得像雪山上的冷杉。
他的脸在她面前肉眼可见的放大，放大，放大……
唇上突然一热，有些干燥，有些寒冽，还有意料之外的柔暖。
褚承欢身子一颤，全身酥麻，只有唇上触感极为真实。
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起来，能看到卫凛墨黑的长睫垂下，眼皮隐隐约约盖着一片阴影。
不经意扫到她的颧骨，烫得吓人。
冰冷的汗珠滴在她的脸颊，触电一般。
他的唇压在她的唇上，高挺的鼻梁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上唇。
年少时期的吻真实而干净，只是轻轻触碰，快速又疏离。
直到卫凛离开，褚承欢都有些后知后觉。
两人对视一眼，前者慌乱无比，后者面红耳赤。
褚承欢的脸一阵黑一阵红，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直接对着卫凛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
整本书，风吹动着层层叠叠的页片，直直砸到卫凛脸上。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态，卫凛没躲。
这一砸完全把他砸醒了。
空无一人的教室此刻显得诺大，电风扇在两人头顶上呼呼转着，风从窗子钻进来，啪啪打在墙壁上。
很安静，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两人杂乱的呼吸。
褚承欢红着眼，好像失掉了全世界最宝贵的东西。
气势没了，随意和玩味也没了，不知所措，卫凛觉得自己就是个滚犊子，是个畜牲，因为自己的欲念把她快弄哭了。
也是在那一刻，放弃这个念头第一次划过卫凛的心口。
她对他的讨厌，好像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吻。
看她那个嫌弃的模样，似乎是所有，他的一切，她都讨厌。
他低头，捡起落在脚边的书，小心翼翼放在褚承欢桌面上。
卫凛走到教室门口正好撞上去办公室交作业回来的欧阳权白。
卫凛看他一眼，一个侧身溜出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