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GR分部,负责人办公室。
室外阳光明媚,室内一片寂静,偶尔传过来几声纸张翻页的脆响。
许靖声在看上季度财务报表以及划分合约书上的明细。
文山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他敲门走进办公室,和许靖声对了一下眼神之后警惕关上门。
这里表面上许靖声是掌舵人,可实际上充满了许伯韬的眼线。
关上门后,文山从容地从那个最简单的档案袋里抽出一个黑色信封,他脸上阴沉,道了声:“少主。”
里面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许靖声没有起身,接过文山手里的档案袋,也不拆开,直接弯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
一开一合不过几秒时间。
他重新坐直身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动作太快,文山有些恍惚:“少主,其实就凭着现在这些偷渡贸易出口账单,”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将许伯韬送进去了。”
许靖声当然知道文山在想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许伯韬这些年做了那么多违法生意照样可以相安无事吗?”
文山想了想,诚实道:“因为他有钱有势,或者说有人脉?”
许靖声象征性地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立与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许家在北边也算是个心气高的庞然大物,GR不过是一个许伯韬一个光鲜的躯壳,他真正依附的是敛门的恶势力量,就好比想要铲除一颗大树,只是剪抽断了枝丫无济于事,风一吹,又会冒起新芽,所以要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许靖声不过比文山大三岁,但是每次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文山听完总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错愕,理解不了其中的隐晦,而后仔细回想只当自己没有慧根。
许靖声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些事,说完以后,脸色有些阴沉。
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咬在唇边,猩红的火苗靠近,照得许靖声眼底一片疏离的阴影。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极快的阖了阖眼,掐灭了蓝黄的火焰,问文山:“那个新来的最近有什么动静?”
文山:“一直派人盯着蓝天,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老往医院跑。”
“他生病了?”
“他不是去看病。”文山小心抬头看许靖声,虽然他不说但是文山多少能感受到一些什么,“听说是去找那个姓褚的医生。”
许靖声一愣,身子徐缓的靠在椅子后背上,眼神有些冷:“找褚承欢干什么?”
“说是,”文山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想学医。”
“学医?”
许靖声忽然笑了,因为这些年他眉宇总是带这些似有似无的忧郁,突然笑起来却是干净又明媚,让人心里一暖。
他轻笑:“她这是要挖我的墙脚?”
文山没有听出任何危机或者责备,反而是浓浓的宠溺和纵容,像是特别享受这件事所带来的乐趣。
半响,许靖声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气疏朗,天空蔚蓝,夏日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下午五点十分那个会议帮我另外安排时间。”许靖声站起来,从椅子背后拿起外套,挎在臂弯,一身深色系衬衫衬得他精瘦挺拔,梳理整齐的黑发,骏如神袛的脸庞轮廓,颇显贵气。
文山看着许靖声眼底一片青灰,想着昨晚大概又熬了一个通宵:“那我帮您叫车。”
扣子在许靖声修长灵活的手指下被一丝不苟的扣齐,他平淡的说:“先不回去,去见个人。”
“好的。”
许靖声走至玄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对文山说:“那个,蓝天不用找人跟着了。”
许靖声一贯严谨,况且蓝天是许伯韬派下来的人,文山不解:“怎么?”
“别耽误教学进度。”
“……”
从走廊到进电梯,一路上陆陆续续有公司里的员工或者小辈对许靖声点头哈腰。
他神色淡淡,有礼的一一颔首。
走出电梯,公司职员群已经开始狂轰滥炸。
女职员A:“快扶扶我,要被少主帅晕了。”
女职员B:“看少主一眼,我特么连我们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男职员C表示很无奈:“卧槽,本校草在这你们眼睛都瞎吗?”
所有女职员艾特他:“滚蛋。”
……
许靖声来得太早了,学生还没放学,整个书店空荡荡的,散散几个人倚靠在书架边上看书。
怕打电话会影响褚承欢工作,许靖声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下午三点,仍是一天中非常热的时候,书店门里遮阴不遮凉。
许靖声走进书店。
他在车上特意换了一套衣服,薄外套加白色体恤再配上黑色长裤,显得青春俊逸,不说的话,别人还以为他是大学生。
他走进书架,伸出手,指尖划过一本本陈列的书籍。
或许是新书,棱角有些扎手。
收回,弯腰在书架随意挑了一本书,倚靠在书架上看。
男人闲适的靠在书架上,身材高大挺拔,修长泛白的手指扣着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