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多人家已经出来耕地有的拿着锄头往着田地里赶去,认识小五的也会高兴的唤上一声。
小五一路上是百般无聊却又不知道干些什么只能漫无目的的朝着山上走走停停。
溪岸河流边清澈的水流潺潺而下,交接处泛着白色的水花倒映着河中的鹅软石,清晨的光透着数木的缝隙倾泻而下,充斥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岸边时不时几株树植被风吹得轻晃,小五蹲在河岸边,手时不时的放在水中拨弄一番,风起风过,少年的心事又可以说给谁听。
“有人吗....有人吗....”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喊,声音逐渐变小,却也在空洞的山中格外明朗。
杂草丛生处一穿着粉色罗裙的女童眼里充斥着戾气和憎恶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看上去华贵的衣裳沾满泥污,身后背着的箩筐因为身体的倾斜倒在一旁,里面的草药洒落一地。女孩缓缓的将背带脱下将筐子放在一边,试图去搬动脚边的捕兽夹,瘦弱的臂膀在用力过程中微微颤抖,血液沾满白色的鞋履好不显眼。
“啊!”女孩痛呼一声,眼泪滑落脸庞,因为失血无力捕兽夹再次夹了上去。
“该死的”女孩痛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决整个捕兽夹自己的脚怕是要废了,日后只能成为一个跛子,女孩眼里的戾气浓郁了几分。
父亲给自己的死士被她派出去了,这里又是荒山野岭,女孩不甘心的又呼喊了几声。
树丛传来走动的声音,女孩一瞬间屏气凝神,心中暗道不好,这里若是有猛兽被血吸引过来自己岂不是要命丧于此。越发痛恨这不知是谁人放的捕兽夹。
声音越来越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脚边鲜血的流逝让女孩一张脸煞白。
灌木被缓缓扒开,露出一双手,然后是人的身子女孩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约莫比自己小两岁的小五虽然有些失望还是急忙喊道:“你能帮我把捕兽夹挪开吗?”
“可以,不过可能需要我们一起,我一个人也搬不开。”小五没有思索直接答道。
蹲在女孩的脚边看了一下伤势:“这应该是村里的猎人放的,还好不是捕猎老虎的那种,不然你的腿就要废了。”
女孩咬牙忍着痛对着小五道:“赶紧帮我挪开吧。”虽然有些失望是个孩子不过只有能搬开就好办了。
两人用力一抬,捕兽夹缓缓打开,女孩忍着痛抽动脚挪了出来,离开捕兽夹终于放心了下来。
小五和女孩一送手捕兽夹回弹露出“当”的一声脆响。锯齿严丝合缝的交错在一起。
“多谢你了,我叫鸿丝萝,你喊我丝萝就行。”鸿丝萝气喘吁吁的道,观察着脚边的伤势。
“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采一些止血的药草。”鸿丝萝说着话抬头看见小五的脸微微一愣,刚刚情势急迫自己根本没注意他的脸,现在一看不就是数月前师傅说气血逆乱的那个。
“你叫我小五就行,不过我不知道什么药材是止血的。”小五皱眉老实的答道。
这个姑娘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行走肯定不便,自己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山里待着。小五自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面露难色。
“无妨,我和你说药的样子,刚刚我在来的西北方向见过,你往那边去,看见一株多分枝,小枝扁平,黄绿色叶细小鳞片状交互对生的贴伏于枝上的将它带回给我就行。”鸿丝萝仔细回想着鐩叶的模样将它描述出来,因为失血的缘故说完这些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嘴唇泛白。
“鐩叶气味清香,味道苦涩带着些微辛,麻烦你了,到时我必有重谢。”似乎是害怕小五不管她而跑走临了说了这么一句。
小五没有说话将她扶到一边的树旁靠着休息,将地上散落的药材捡起到筐子里点点头:“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急急忙忙往这鸿丝萝说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仔细的寻找鸿丝萝说的模样的草药,不敢懈怠,终于在远处找到那株药草。
蹲下拿起枝叶闻了闻“应该是它没错了。”说完折下急忙跑回去生怕对方失血过多出了什么好歹可就问题大了。
鸿丝萝在疼痛乏力至极时终于等来了小五,看着草药确定了没错,赶忙处理了一下将叶片放入口中咀嚼到汁和叶片软烂吐出,脱下鞋袜,小五见此赶忙转身不再去看,脸色微红。
鸿丝萝现在只想止血也不在意,将草药伏在患处,顿时传来一阵火辣的痛。好在是起到了效果。
掏出怀里的手帕将草药固定在患处绑紧,这才穿上鞋袜,语气低弱的喊道:“你能送我去山下吗?”
小五转身望着靠在树边面容苍白眼角带着生理疼痛泛着的泪花心生不忍,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你不介意我送你去我家先歇一会吧。”
“好。”鸿丝萝作势要起身,一旁的小五赶忙上前将人扶着,背起一旁的箩筐。
两人一路上颤颤巍巍的走着,因为鸿丝萝受伤腿脚不便只能走一段歇一会,两人好不容易才下了山来到家门口。
“娘!娘!”小五一只手扶着鸿丝萝一只手推开木门,呼喊道。
王雁掀开布帘出来看见自家儿子背着箩筐手里还扶着个姑娘跑上去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小五指了指鸿丝萝说明一路上的情况王雁听了拿出个小椅子帮着小五先将人放在院子坐好,这才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总感觉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是具体又想不起了,思来想去可能再街上碰见过吧,只能作罢。
鸿丝萝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王雁认出这就是那个妇人,之前没好好打量,这回细细看总觉得自己似乎不止在医馆见过,皱了皱眉。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跑去山上啊,你可有办法联系到家人?”王雁倒了杯温水递给鸿丝萝。
“多亏了小五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大娘可否帮我去城中悬壶医馆通知我的师傅,就说丝萝受了伤在此处。”鸿丝萝朝着小五感激一笑又对着王雁道。
“悬壶医馆?”王雁嘀咕了一声思索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之前带着小五去医治的医馆,师傅莫非就是那日的老者?王雁想到此处也心生了些好感,应了下来。
“我到时让人去城里时通知一声,不过他们这次还没回来,估摸着要两天,你要是不嫌弃就在着歇息几天吧。”
“劳烦了”鸿丝萝微微皱眉面上乖巧的应下,随即取下头上的一根翡翠发簪作势递给王雁。
“这是翡翠的发簪就送给您当作报酬吧。”
王雁看出这翡翠品相极佳,必然不俗连忙摆手:“无妨无妨,你就在这歇着吧,要不了多费事。”
“不知能不能麻烦这几日小五帮我去采药治伤。”见人推脱鸿丝萝也不多纠缠重新将发簪插回道。
“我不知道草药的模样,还要你告诉我,不过是采些药没关系。”小五见此也答应了下来。
王雁点点头朝着小五道:“这都马上中午了早上给你留的饭菜都凉了。一会热热给你吃,丝萝可有什么忌口?”
“没有,大娘你们做主就行,我想去房内处理一下伤口,不知道有没有干净的纱布。”
“好好,小五你扶着丝萝去我房里吧,我去给你找找。”
小五扶着鸿丝萝进了王雁的房内坐在床边。
“一会麻烦你帮我多采些鐩叶了,若是有侧柏叶和铁苋菜麻烦替我一同带回,有纸笔吗,我画给你样子吧。“鸿丝萝坐在床边望着小五道。
“有,我等下拿过来给你吧。”小五答道。
鸿丝萝应声这时王雁也掀开布帘手中拿着干净的纱布和一盆清水。
“丝萝可需要帮忙,一个人可以吗?”王雁递上纱布将清水放在一旁。
鸿丝萝扬起一个牵强的笑“我一个人可以,谢谢大娘好意了。”
“行我和小五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喊我们就行。”说完带着小五出了房间。
见两人离开鸿丝萝收起淡笑,脱下鞋袜手帕已经沾染了血和草药黑褐色的汁水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用水打湿手帕擦拭原来患处和草药的残渣,清澈的水瞬间染黑,漂浮着草药的叶片。
忍着痛好不容易将伤口处理干净,血也在药草的作用下不再流淌,只是泛着皮肉的痕迹在原本白皙的脚上格外显眼,鸿丝萝拿出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固定着。
终于处理好了一切送了一口气,想到王雁的话还有两天,自己还要在着里待两天望着早已污浊的清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小五进来端走了清水又放下纸笔和一根简陋的拐杖交给鸿丝萝:“临时找人削了个拐杖,你先用着吧。”
拿着拐杖鸿丝萝撑着试了试道了声谢,拿着纸笔走到桌前写画起来。
不一会纸上就出现了几种药草的模样将纸再递给了小五,小五正准备走被喊住
“你们这附近就一家村子吗?”
小五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怎么问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对,这山边就一家村子,怎么了?”
“噢,没事。”鸿丝萝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脸色比刚开始好了不少,却还是难以掩饰苍白。
小五有些疑惑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