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里一直都很平静,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
夜色深重,楚朝风的院子里静谧万分,冬日的风萧萧的刮着。
楚朝风睡的香甜,浑然不知危险的靠近。
暗处一批训练有素的刺客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待到侍卫的远离,跃入院中,只在风雪中留下浅浅的痕迹。
两人留在暗处观察,一人通过窗户将迷药送入房内,飘起淡淡的烟雾。
楚朝风毫无察觉烟雾缓缓吸入鼻尖,两人推门而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迷糊中楚朝风仿佛感觉到空气中有旁人的视线和气息,皱眉。
模糊的睁开眼,看见冰冷的剑刃发着寒光,顿时利索的在床榻上翻滚一圈,起身躲避。
接连几剑落了空,楚朝风撑着空档翻下床,身体重重的打在床边的木塌上。
楚朝风连忙跑到房中的剑架上抽出剑,外面的人除了通风报信的两人听到动静抽出剑跃入房中。
接连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秋意都毫无察觉看来是被迷晕了,刚刚自己似乎也吸入了迷烟,楚朝风轻啧一声,一边抵挡着刺客的攻击一边想往外退去。
可惜楚朝风的剑是未开刃的,根本奈何不了这些刺客。
对比这些训练有素不顾生死的刺客楚朝风无疑是蚍蜉撼树。
远处的交接的侍卫听到动静,急忙朝着楚朝风的院子跑去,通风报信的人发觉道,唤出几声鸟叫。
房间里的刺客接收到信息攻击越来越猛烈,楚朝风好不容易跑到院子里,冬日的冷气让人打着寒颤,楚朝风光着脚踩在雪地里。
视线模糊起来,让人昏沉,楚朝风暗道不妙,却只能看着刺客逼近,瞬间吃力起来,身上多了许多伤口,眼中的一却多了份模糊的重影。
“呲”
霎那间
楚朝风望着腹部的剑抽出带出一片血迹洒在雪地上,落出点滴。
疼痛感让楚朝风清醒瞬间爆发力量将刺客的剑挑开。
刺客明明有杀了自己的机会却就这样在楚朝风的眼中撤退。
侍卫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楚朝风的院子时,就看见雪地上穿着单薄白色里衣的少女躺在地上,腹部一片血红,地上的血浸染着纯白的雪花。
七月被连夜唤醒跑到楚朝风的院子正纳闷,推开门就看见黑着脸随意披着有些松垮外衣的楚青燕。
七月望了一样床榻之上顿时明了,随着靠近却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难道不是之前受伤旧疾复发?”七月微微皱眉看见床头躺着的楚朝风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和意识。
搭上脉搏,顶着楚青燕咄咄逼人的目光探了起来。
七月收回手不紧不慢道:“小姐无恙,只是新伤旧疾一时加重,这冰天雪地的又收了风寒,发了高烧。”
楚青燕开口语气中带着疲倦和忧虑憔悴了些:“嗯,朝风腹中受了剑伤已经让人瞧过了,你对症下药,不论是何灵丹还是妙药,我要朝风身子绝无留下任何旧疾。”
“属下自当好生调理。”
楚青燕望着楚朝风神情不明,只是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望着。
“望了这么久,不出来看看吗”楚青燕斜眸一瞥轻飘飘道。
萧影自知的从暗处出来,缓缓跪下。
楚青燕未回头:“我还以为你心中已经没有我这个主子了呢。”
“贰号不敢。”
“倒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先放下手中的其他事物,交给旁人,以后日子留在朝风的身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楚青燕语气有些严厉,语气微顿。
“属下不敢”
“不敢和不会是两个意思”楚青燕淡然的回道,撇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萧影没接话微抿着嘴。
次日一早楚青燕大张旗鼓的进了宫门,好似怕旁人不知道一样。
皇宫中慕容垂洗漱一番来到御书房就望着黑着脸的楚青燕心情大好的勾着唇角上扬。
“这不是楚爱卿吗,这一早就来见朕,所谓何事。”
楚青燕没有往日温和的模样神情冰冷,如同高不可攀的神邸。
“你想要什么。”
慕容垂微微挑眉,他向来知道楚青燕不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想不到如此大胆。
慕容垂还是故作姿态的周旋着,站在楚朝风的面前比楚青燕稍稍矮了些,却面对着面前周身戾气的人不带惧意,双眸对视,棋逢对手。
楚青燕也不接慕容垂的周旋淡漠的望着,慕容垂识趣的不再说,收敛了笑意。
“朕要你收复朕的疆土,朕还要楚家为朕所用。”许久慕容垂开口。
楚青燕还是不改神色只是语气中带着微微嘲讽:“要的太多当心没这个命。”
慕容垂毫不在意,有能力的人能为自己所用放肆些也无妨,何况楚青燕的身后是楚家,是可抵半边江山的兵权。
楚青燕似乎是妥协的开口:“我可以帮你”
“新上任的尚书是你的人吧。”
慕容垂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青燕也露出讽刺的笑容。
“我可以帮你,不要什么,”
“一剑,楚家为你所用。”
慕容垂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早就听闻楚家护短,今日倒是见到了。”慕容垂眼眸微眯在面具下冒着寒光。
“要知道你们楚家生来就是为皇室效力的,我不答应你,你又能如何!”慕容垂最后压低了声音低沉着道。
楚青燕不争辩,眼前的人会答应的,他的野心一览无遗,此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君,机关算尽,野心昭然。
他说的也很对,楚家生来就是皇室的利刃,违背祖上的意愿,祖辈父辈失望的神情他自然不想,也做不到。
望着眼前的慕容垂神色自若,所以他只要一剑,光明正大的一剑,不论是平息心中的愤恨也好,怨怒也罢。
何况像是慕容垂这样喜欢征服旁人的人,怎么会错过这博弈的快感,倘若自己心平气和答应了反倒会猜疑,不如放肆一回又如何,楚青燕看的透彻。
一场无声的博弈下来慕容垂低声沉笑:“李儒!将朕的剑拿来!”
李儒虽惊,也还是从一旁的剑架上拿起宝剑,双手捧到两人面前。
楚青燕抽出宝剑,剑身铮鸣跃出剑鞘,没了剑鞘剑的锋利和寒光一览无遗。
“来把。”慕容垂就像是一个疯子面对随时了结自己的剑,豪不畏惧面带微笑直勾勾的望着楚青燕。
楚青燕知道他在想什么,毫无掩饰的得意的笑容,甚至带着挑衅。
楚青燕手腕反转,真的就直直的插入慕容垂的腹中,抽出。
楚青燕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那瞬间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让楚青燕眼眸暗淡。
腹中受痛让慕容垂脸色微变失血顿时让脸色惨白,眼里还是带着兴奋。
楚青燕手中的剑滴着血,剑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巨大的回荡。
楚青燕转身推开门,晨光已然显现,刺眼的光让几人的眼眸微眯。
“如你所愿。”
楚青燕离开时撇了一眼靠着李儒身上捂着腹部的慕容垂黑色的手套沾染着血迹,什么也没显现,只是比其他未沾血的地方暗沉许多。
慕容垂的嘴角还带着笑,眼里的兴奋为退看着楚青燕远离。
李儒服着慕容垂一脸复杂:“您…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若是楚青燕是个离经叛道之辈…您….”
“可他不是”
“何况那又如何,这点痛,比得过烈火焚身吗?”慕容垂嘲讽道,撇了一眼李儒。
“楚家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这一剑朕才是赢家。”
“李儒,好戏才刚刚开场呢。”慕容垂忍不住激动起来牵动伤口咳嗽着,明黄的衣袍沾染大片血迹。
那一日后楚家开始辅佐新皇,有了楚家背后的助力,朝中打压鸿坤山的一派变得异常容易,两股势力逐渐平衡,各不相让。
慕容垂也渐渐收拢替换了一些朝臣,朝廷中逐渐稳定下来,楚青燕也被指派四处走访调查暗处的势力,风头无两。
开春
园中的花草都冒出了萌芽,花期早的已经露出了花苞。
楚朝风坐在花园上的秋千上,双手扶着粗绳,双脚搭着地,望着池中的两条锦鲤嬉戏,双眼无神。
萧影望着发呆的楚朝风来到面前恭敬道:“小主子,用膳了。”
叹息声回荡在耳边,萧影抬眸望了一眼收回了眼神。
“兄长还是在外是吗..”
“将军吩咐了,无需等他”
楚朝风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未起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从自己中剑那一刻兄长入宫,绝对和皇帝有什么牵扯,兄长曾和自己聊过,他不喜欢朝中尔虞我诈,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加入朝中两派的斗争。
楚朝风微微叹息,她都记不清多久没看见兄长了,早出晚归,每每见到也和楚年匆匆忙忙出府。
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收起失落的神情起身朝着大堂去。
饭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楚朝风却摆弄了两下筷子,百无聊赖的夹起一口放入口中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忍不住回想兄长会记得他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