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风两人来的不瞧,院子里已经有了旁人,楚朝风认出是那日的小姐也就是黄启成的嫡女黄媛。
此时黄媛独自一人来到茵儿的院子里四处打量着,看着破落的院子一副有些嫌弃的模样,正巧茵儿打水回来推门就看见黄媛这幅模样,脸色难看了几分。
“小姐…”茵儿放下水桶站在一边杵着不动。
黄媛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撇撇嘴。
“喂!一会来本小姐的院子搬东西!爹爹给我新买了许多东西,我院子里的丫鬟被派到外面去了。”
“好,茵儿一会就去”
“别一会了,就现在跟我走,你要是做的好,本小姐多发些赏钱给你。”黄媛开口不容茵儿拒绝就拉着茵儿要走。
茵儿抬头看着面前任性的大小姐捏紧拳头。
楚朝风一路尾随两人来到黄媛的院子,和茵儿天差地别,基本到处都是极好的物件,雅致漂亮。
黄媛直指地上的一堆东西吩咐道:“诺,就是这些,你搬进去。”
茵儿看着地上的些大小花瓶,首饰盒子,和一箱没开封包裹精致的檀木匣子,忍不住瞧着黄媛。
黄媛看着望着自己的茵儿嘟囔道:“看什么!若是这些你都搬不来,府里还留你做什么。”视线又望了望地上的东西,不说特别多也不少。茵儿一个人可以搬只是来来回回需要费些劲罢了,这些活甚至府里随便一个丫鬟家丁都可以做。
茵儿瞧着地上的东西开始搬,看见黄媛穿着一身精致不沾污尘的衣裳站在一边看着。
她忍不住想为什么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两人的差别这么大,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将自己当成狗一样对待,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却永远没办法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呼喊,只有在夜深人静人烟稀少的才能喊上一声。
明明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可以光明正大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什么我却只能活在不见天日的沼泽里。
她随口的一句话一件东西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茵儿拿着盒子的手发力指尖泛白。
连手里的这些东西,明明可以随便找一个丫鬟却偏偏要羞辱自己,看着自己永远狼狈的样子她一定开心极了。
茵儿默默的将东西搬到房间上,站在黄媛的对立面看着面前娇艳的大小姐,想到袖子里父亲给自己的袖箭。
这么近的距离….
“诺!本小姐也不白让你干活,拿着。”黄媛说着朝着茵儿的方向扔处一个锦带。
茵儿还在发呆没有接住,袋子落在地面上发出沉甸甸的声音。
黄媛皱眉望着出神的茵儿:“愣什么,还不赶紧捡起来!”
茵儿回神望向地下的钱袋,黄媛开口:“这是本小姐赏你的,拿了就赶紧走吧,别杵在着碍人。”
“是小姐…”茵儿眼神带着些愤恨似乎无法接受自己被羞辱,却又还是缓缓去蹲下拿起钱袋。
要离开时,和进门的妇人撞了个正着。
“夫人…”茵儿捏着钱袋低头打了声招呼,妇人不满的看了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媛上前拉着妇人撇了一眼茵儿对着妇人道:“娘,和她一个低贱的下人计较个什么劲,岂不是拉低了身份。”
看着还杵着的茵儿黄媛厉声斥道:“说的就是你,还不走?好狗还不挡道呢。”
茵儿抿着嘴唇,妇人看着她这样子就烦:“一副丧气的样子给谁看呢,媛儿都发话了,还不滚!?杵着做给谁看?”
“是,小姐夫人”茵儿捏着钱袋离开了,用力到指尖泛白。
“真是和你那个妓女母亲一样让人嫌恶。”
看茵儿离开,黄媛马上拉着妇人往里面去,妇人看见桌上的东西皱眉不解:“媛儿,你这不是年前生辰旁人送的东西吗,这么今日拿出来?”
黄媛拉着妇人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突然想看看有什么用的上的首饰吗,女儿的首饰都快带了个遍了。”
妇人拍了拍黄媛的手:“这有什么,改明儿娘给你拿些银两,去置办些新的。”
房内的母女二人温馨叙旧,梁上的楚朝风看了个真切。
另一边和楚朝风说先去跟着茵儿的萧影看着躲在假山中,望着袖箭的发呆的茵儿戴上蒙面,出现在茵儿面前,茵儿察觉到面前的阴影惊慌的将柚子放下,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大惊失色想叫人。
萧影看出茵儿的意图直接一剑抵在茵儿的颈脖,锋利的剑锋划破茵儿的颈脖,一道血痕渗出,茵儿感受到疼痛望着面前的人冷汗直流。
萧影毫不在意甚至剑还用力的抵了抵,看着面前眼中流露慌乱的茵儿低沉着声音开口:“叫..我就杀了你”
茵儿望着眼前的蒙面男子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语气却止不住的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我能帮你答成你想做的…别妄想着动手了,你那点伎俩在我这死路一条。”萧影斜眸瞥着茵儿手里的小动作,茵儿的手微微僵住,咬紧牙关。
“我们各取所需..”
萧影收起剑眼里寒芒不减。
楚朝风来找萧影汇合时,萧影正靠在一个假山里,茵儿似乎在花园里埋头处理杂草,额头还悬着汗水。
“找了你许久,原来在这。”楚朝风趁着掩人耳目也钻进假山后。
“嗯,主子,行动吧”萧影靠在假山转头直视上楚朝风。
楚朝风皱眉“阿影…我想要不…”
“您要知道有些人的牺牲是必然的。”
“她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大好的年岁,她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要是让她背下这件事她后半生就毁了…..这对她来说代价太大了….”
“您觉得她会改变吗?”萧影反问道。
“按照当朝法律若是她背下罪名就是弑父…蓄意弑父且不说背后那些人会觉得蹊跷,想办法撬开她的嘴,还有那位也不会让她活着的,就算她命大那位不杀她,旁人也敲不开她的嘴放过她,刑部也不会放过她的”
“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生不如死”
“她还小…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到…如果她活着她还有好好生活的机会…”
“哪怕风险高一些..还是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就来了…”
楚朝风望了望不远处依旧忙碌的茵儿背影。
萧影深深呼出一口气:“如果您这样想的话,我会去服从。”
“但是您要知道您不能为了一个人发善而导致您自身和您身后想保护的人受伤,您这样是便是愚善。”
“可能到最后您谁也保护不了…”
楚朝风低头望着地上的草木幽幽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到底对不对,我害怕我做了一个不同的决定,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会让我陷入无尽的愧疚中。可如我所见我确实想不出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有草菅人命的歹毒心思。”
“那您有能确保您如今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
萧影望着面前握紧双拳面色愁容的人突然就轻笑一声引得楚朝风注目。
“没什么…属下只是觉得人人都说您长大了,在属下看来,您似乎看上去和年少无异,您那成熟稳重似乎不过是保护您的表象。”
“您的想法太简单,把一切似乎都想的太过单纯。”
萧影不复往日肃穆的神态,抱着剑靠在假山上语气轻缓看着假山缝隙处露出的景色。
“属下不敬了”萧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望着楚朝风,楚朝风以为他在说刚刚的事情,正准备说自己并不介意这样的谈话。
楚朝风就在萧影的注视下缓缓倒去,模糊中,楚朝风落入一个怀抱,熟悉的味道让楚朝风迅速认出,抬头只能看到萧影的下颚,眼里是不可置信。
萧影抱着楚朝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双目对视。
“明天您就可以等到您需要的了”
楚朝风怎么也没想到萧影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会自作主张。
萧影亲眼看着楚朝风陷入黑暗也看到了楚朝风眼中的不可置信,他很欣喜,欣喜楚朝风对他的信任,至于这件事情以后…..依她的性子和看到的结局会不会怪自己….
萧影将人直接带回了茵儿的院子,白日人多眼杂不方便,在这一次茵儿去见黄启成的时候他让她看到了一些自己让她看到的画面,不过倘若黄启成真的是一个好父亲,而不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他也无法推动这一环。
夜晚茵儿颤抖着手将沾血的东西交给萧影:“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萧影接过看了几眼,按照楚朝风的话应该是这个没错了,萧影望了眼屋子里:“解决完了?”
茵儿点点头沉默不语,隔了许久才平复心情带着隐秘带兴奋“还有一个…”
萧影望着沾染一身血迹的茵儿点点头:“嗯”
“我想烧了这里..”茵儿突然抬头望着萧影道。
萧影眉头都未皱一分,瞧着茵儿看了看:“随你”
旁人的生死他不在意。
无疑这是一场单项的屠杀,而萧影的所作所为是给了这样结局最大的支持。
楚朝风幽幽的醒来看着四周的摆设想到白日里的事情猛的起身,洲府里静的可怕。
楚朝风掀开被子起身,跄踉了一番,赶紧推开门,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楚朝风随便来到几个躺在地上的尸体前检查了一番,中毒,看了萧影对他们下毒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楚朝风一路在洲府里寻找着萧影的踪迹。
“啊!你这个贱人!是你!”
楚朝风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马上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萧影!!”楚朝风踹开门呵斥着。
房内站着萧影和茵儿以及一个跪在地上捂着脸的人,茵儿的手上尖锐的武器还滴着血,妇人满手鲜血跪在地上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