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风在马车远处行驶着,很远她就看见了一辆囚车朝着自己缓缓驶来。
一路围观了许多人,指指点点,坐在囚车里的茵儿一言不发,囚车近了,青生也探出头观望,伸着脑袋。
青生猛的回头撞到马车的窗户上吃痛喊了一声又急忙对着慕白道:“公子公子!你看那不是我们那天遇到的小姑娘吗!”
慕白顺着青生指的方向往外探了探,看见囚车里缓缓靠近跪坐在里的人又望了望远处马上的楚朝风。
茵儿似乎察觉到视线,抬起头,看着远处高马上的萧影和楚朝风,神情泰然。
囚车近了,楚朝风和囚车里的茵儿对视双手握紧了缰绳。
最后撇过头不再去看,目视前方,抬起马鞭加快速度,行驶离开。
萧影只望了一眼囚车里的茵儿就跟上楚朝风。
楚朝风渐渐远去,快要出城门时萧影却追上楚朝风道了一句:“主子,茵儿自杀了。”
楚朝风不知是何心情,只觉得心中发闷明明微风正好,却觉得呼吸稀薄。
稍微在后面些的青生和慕白等人,看着囚车四周围满了人和官兵,慕白抬眸瞥见倒地的茵儿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最后放下车边的帘子隔绝外界的视线,在马车内闭上双眼。
这件事无遗和他们二人有关。
所有人都发觉这几人楚朝风和萧影的气氛很不对,也不敢多揣测,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了不少,完美诠释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青生跑到楚朝风身边看着摆弄篝火的楚朝风开口询问:“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楚朝风手上的动作未停:“我们如今走子午崖过,省去中途停留,约莫七日。”
青生应了两声空气突然宁静,青生挠挠头望着神情有些淡漠的楚朝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离开了。
坐在楚朝风身旁的楚年望了望楚朝风又望了望萧影。
难不成这小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几日后青生又跑来对着楚朝风道:“那个..咱们前面是不是有个天净宫啊。”
楚朝风坐在马上望了眼青生还是老实答道:对,过了子午崖再行三日。”
“哦哦,我们可以再那边停一会吗,我家公子想去看看,听说挺有名的。”
楚朝风望了望马车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同意:“好”
青生见楚朝风同意钻进马车和慕白汇报去了。
这些日子萧影不打扰楚朝风就默默跟着,楚朝风也不找他万事去找楚年,萧影也不气也不烦忧望着楚朝风的背影,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天净宫山脚下楚朝风望着下马车的青生邀请自己一起时,楚朝风回绝了。
山脚下楚朝风隐隐还可以看见山峰上雾气缭绕的宫殿。
一行人在山脚下落脚找了处空地歇息。
楚朝风离得众人极远,坐在上山路的石板上,一路上上山的行人投来目光,但楚朝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望着手腕的红绳发呆,越看眼眶就有些红。
不知过了多久,楚朝风感觉身后似乎站了个人注视着自己,楚朝风只当是路人。
又一会身后传来动静,楚朝风望着身旁坐下的人,她认得这人….当年那个老人。
老人就望着远处无谓开口:“做人做事干嘛要想那么多,想多了就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是有才华没错,可你的才华撑不起这局,心也不在局中,何况,比你有才的人大有人在呐,你呐,获得了这荣华和地位,却没有心,没有力,去驾驭这一切,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剧的开始。”
楚朝风没说话望着远处的方向语气幽幽地来一句:“我实在不懂…”
“没什么,就当是老头子我闲言碎语罢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是我当年你怎么大年纪遇事就直接哭鼻子了。”老人说的轻松却让楚朝风心中涌上暖意也破涕为笑,知道老人在安慰自己她也很感激。
“您说,我做的对吗?”
“对和不对取决于什么呢,百人中百人有百人的想法,你何必徒增苦恼执着呢,做人太执着是会很痛苦的。”
“可是因为是人,所以才会没办法抛弃这些不是吗,人若无情还是人吗?”
“嘿!歪理还不少知道反驳老头子我。”
“您说为了千万人去杀一人对吗?”
“这如果是一道题的话,无解。”
世人道:“”事为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求。求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为义,非为义也。损一人而利众人者,众人殆矣。杀一人而利天下者,天下危矣。如使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大治”
“可人活一世万不是处处周全”
“若是帝王之道却又有大相径庭的说法,其中选择,事在人为。”
老人缓缓起身准备离开,楚朝风望了一眼也不挽留只是开口:“您…如何称呼,如果有缘我再去拜访您。”
“嗐,你要是不嫌弃叫我老头子就好,你啊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或许她真的不能如兄长一样运筹帷幄罢,如果是兄长一定会做的很好….
青生和慕白下山看见呆坐在地面的楚朝风,青生跑上去喊了喊:“喂!走吧,你在这做什么?”
楚朝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回答青生的问题:“走吧”
青生撇了撇嘴,不在意的跟上前。
一行人重新起程,快马加鞭地赶回了皇城。
楚朝风遣散楚年等人独自带着马车入了皇宫。
到了宫门青生和慕白就不能在马车上了,两人跟着楚朝风的身后。
宫门侍卫将几人拦住,楚朝风出示宫牌。
侍卫接过随即恭敬地交还给楚朝风:“您请。”
青生在楚朝风身后等往前走了一小段才小声地说着:“喂,人家皇宫里的侍卫对你这么恭敬,你挺厉害的啊,是不是什么皇帝身边的亲信之类的。”
楚朝风转头看着青生一副揣测的神情讨喜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故作神秘的答道:“算是吧。”
青生不满的皱眉:“什么算是吧,你这不是和没说一样,我都开始好奇了。”
“朝风!朝风!朝风!”一行人向远处眺望。
楚朝风看见远处朝着自己挥手大跑来的人笑了笑。
最后被跑得气喘吁吁的慕容苧扑了个满怀,慕容苧扑在楚朝风的怀里蹭了蹭撒娇的喊道:“我可是一收到消息就跑来了!”说着一副自豪的表情。
楚朝风摸了摸赖在怀里人的脑海:“快起来吧,怎么总是慌慌张张的。”说着望着慕容苧身后一群跑得气喘吁吁的太监宫女挥挥手示意,众人也就退到一旁默默垂首。
青生瞪大了眼睛望着不明所以,慕白看着两人的互动细细打量着。
慕容苧望了望楚朝风身后的两人不满的离开:“什么嘛,我还可以你来找我呢。”
“下回找你可好”
“一看你就是要去找哥哥吧,我要和你一起!不如你处理完事情就来我宫里吧!”慕容苧突然兴奋的道。
“我最近可是有琢磨许多好玩的哦。”
楚朝风瞧着眼里带着亮光兴奋的慕容苧不忍拒绝:“好,不过我得先将他们二人送过去。”
“好,我和你一起!我们走吧!”慕容苧拉着楚朝风的胳膊兴冲冲地道。
一众宫人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终于不用跑了!
青生瞧着面前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好奇心又来了,慕白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了,倒是楚朝风…
青生一路上心里忍住不说话,感觉心里有小猫挠似的,终于不知是盼到青生的心声还是怎么的,迎面走过的宫人给了青生答案。
“见过郡主,郡主安康”
“见过玄王殿下,玄王殿下千岁”
慕容苧摆手示意起身,楚朝风也点点头。青生在后面脑袋歪了歪怎么也没想明白,一副呆住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慕白,慕白显得淡定了很多瞧了瞧前方的楚朝风。
青生偷偷摸摸凑到慕白身边小声嘀咕着:“公子,我没听错吧!她!?不是吧!?”
慕白淡淡的撇了一眼夸张的青生:“你没听错”最后抬腿跟上前面一行人的步伐,留下青生有些呆愣。
一路上还有别的宫人路过渐渐的青生麻木了,望着楚朝风的眼神复杂。
一路上慕容苧不停的和楚朝风分享这些日子的趣事,楚朝风也静静的停着时不时和慕容苧说着话。
众人到了慕容垂处理公务的书房门口慕容苧却被李儒拦住:“郡主,您和老奴在外等等吧。”
慕容苧虽然失望却也没什么不满对着楚朝风道:“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先回宫了。”
楚朝风点点头:“好,去吧”最后慕容苧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又不忘嘱咐一番。
李儒瞧着楚朝风和身后局促不安的青生泰然自若的慕白看出主次,最后对着楚朝风和慕白道:“玄王殿下,公子请。”
慕白和青生唯唯诺诺相比就显得平静了许多,此时慕容垂还是坐在上面处理公务,似乎是一早收到了消息毫不惊讶。
楚朝风望着慕容垂开口道了句:“人我带来了。”
说完又道了句:“还真是每次见你都在处理公务。”
慕容垂放下毛笔抬头看了看几人对着楚朝风:“不坐?”
楚朝风这才坐到往日里常坐的一排椅子中,慕容垂也没理两人就晾在一边和楚朝风聊了起来。
“今日倒是客气,往日里可不见你这么客气。”
楚朝风没答话看着晾在一边的两人和有些不安的青生。慕容垂会意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
“草民慕白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慕白先是行了个礼,青生瞧着也磕磕绊绊的跟着做,忍不住看了一眼楚朝风眼里有些羡慕,根本不敢抬头看。
慕容垂挑眉:“平身吧。”
两人起身,青生低着头倒是慕白不卑不亢,却也不敢四处打量。
很快宫人上了茶给一旁坐着的楚朝风,楚朝风拿起茶水喝了几口又引得青生的目光。
楚朝风一直留意着慕容垂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要处死两人,自然不知道青生幽怨羡慕的眼光。
慕容垂看着下面慕白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楚朝风,看见她难得有些紧张的望着自己,心中明了。
望着慕白开口:“早听闻药谷弟子皆是医术了得,朕此番希望慕公子能留在宫中,作为御用医师,如何?”
慕白对于慕容垂的要求没什么意义,留在皇宫里很多事情自己也能查的清楚些顺势就叩谢皇恩。
慕容垂对于慕白的行为颇为满意:“好,一会你便跟着人去报道吧,朕还要要事商谈,下去吧。”
慕白拉着青生行礼告退,出了御书房青生长舒一口气。
“公子这压力也太大了!”
“您看清楚皇帝长什么样子了吗,我都不敢抬头。”
慕白摇摇头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羡慕那家伙啊…”青生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迎面走来一个太监立马闭嘴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