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风站在原地不动,男人等了一会才抬眸:“孤的耐心可不多。”
楚朝风望了望地上的匕首,似乎没有被男人拿走,眼眸一亮,就听见男人的话语:“你若是想拿地上的匕首杀孤,孤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顺走孤的匕首,还想用孤的匕首杀孤,你倒是胆子大。”
楚朝风语塞,最后只能赶鸭子上架,拿来房中的药箱凑近,男人抬眸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开口:“不错,你若是听孤的话,孤自然不会伤你。”
“伤在哪!”楚朝风没好气的拎着药箱握紧拳头。
靠在美人榻上的男人才慢慢脱下外衣,随手丢在地上,露出精壮的腰腹。
看着楚朝风愣神挑眉笑道:“怎么?瞧上孤了?孤的身子如何。”
“比不上外面的小倌”楚朝风愣住是看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罢了,听到男人的话没好气的答着。
男人听罢眼神微眯满眼威胁:“你看过?还拿孤和那些低贱的杂碎比?”
楚朝风不管他话里话外的威胁,自顾自的打开药箱冷声道:“转开点!别碍着我”
男人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上,最后看着楚朝风许久才慢慢转身背对楚朝风身体微斜。
楚朝风看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每一道都十分狰狞,新的伤口大部分鲜血已经凝结成血块,一些伤口因为刚刚的牵扯露出翻着肉的伤口…楚朝风忍不住回想刚刚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不适…
“孤身上的伤可还是有你一份功劳呢。”男人语气慵懒不以为意。
“我身上的伤可还是有你一份功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语气不同引得霍河山轻笑几声。
楚朝风可以说很粗暴带着些报复似的将药抹上男人的后背和皮肉绽开的伤口上,也愣是没听见男人的声响,都怀疑自己莫不是下手轻了?
“孤可不是你,这点小伤不至于让孤失态。”听见男人的话楚朝风手微微僵住,这人怎么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
“你在骂孤?”
楚朝风手上的动作没听:“没有!”
“呵,孤不信”
楚朝风忍不住狠狠按了一下男人伤口的旁边,伤口顿时又流淌出新鲜的血液,也还是不见男人一声哀痛的声音,连呼吸都没变,没意思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也不好使了变得幼稚起来。
自己堂堂正正的一个南昭将军居然在为敌国太子上药这说出去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后面的伤口差不多处理好,重新摆正身子的男人靠着,楚朝风的手刚触碰到男人胸前的伤口的肌肤,又被突然抓住,吓了楚朝风一跳,皱眉不懂好好的这人又怎么了。
男人靠在背靠上眼眸低下,看着蹲在美人靠边因为自己的拉扯勉强站住脚的楚朝风满脸疑惑,最后松开手:“你的手太冰了”说完这才发现楚朝风赤脚站在地毯上,地毯上的狐毛根根分明摩挲在楚朝风的脚边,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楚朝风冷呵一声:“太子殿下还真当这是你的寝宫了不成?”
男人没说话难得没有出言挑衅,一副乏力的样子。
“不用上药了”
楚朝风也乐的自在,自己本身也不会给这位“祖宗”上药,赶紧将药收好,放入药箱。路过地上的匕首时瞧着停顿了一下默默走过。
等将东西放好楚朝风回头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穿好衣裳的男人坐在榻上看着自己。
楚朝风心中一惊没说什么走上前:“丑时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如若不然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保证不了。”
“霍河山”男人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楚朝风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刚刚话。
最后反应过来“霍山河倒是符合你,人如其名,祸害山河万物”楚朝风忍不住出言嘲道。
霍河山看着面前赤足而立的人笑着打量了一番:“祸害你也不是不行”
瞧着皱眉又懵了的楚朝风,最后轻笑一声:“祸害遗千年,孤王命长着呢,你怕是还动不了孤了。”像是想起什么得意的笑了笑,明明两人都是位居权贵却如同孩童一样拌嘴,互不相让。
楚朝风听到霍河山的话,已经极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心,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居然如此厚脸皮。
“走了”霍河山留下一句话离开的突然,一眨眼屋子里就空荡起来,只有地上的污渍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告诉楚朝风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楚朝风瞧着时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突然瞥见地上的匕首,俯身拿起。
匕首上只镶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不如其他匕首耀眼夺目,流线型的构造呈现出完美的比例,楚朝风挥动一番,相当顺手,再加上刀体上隐秘的纹路,虽不繁美却独有特色。
楚朝风握着匕首想到霍河山的话,父母…她的父母会不会还活着…
楚朝风一早就让人传了消息给信坊,暗中调查一些蛛丝马迹,另一边慕白在太医院一直平淡的过着,也不乏在夜里调查皇宫里的案集。
慕容垂自从将人召来就没有理过慕白,慕白虽说医术好,但久而久之不懂其实人情世故,背景在皇城也不强大,许多人吃了闭门羹,也就默认似的开始孤立慕白。慕白也不在意,他来这可不为这些,迟早是要离开的,对于大家的孤立不放在心上。
一日楚朝风见完慕容苧正巧去御书房的路上路过御花园,看见一女子亭亭而立站在湖畔边,此时微风正好,阳光明媚不免让楚朝风多看了几眼,女子突然回头两人对视,女子得体的朝着楚朝风点点头微笑示意,楚朝风看着远处的女子心生了些好感,也回以微笑,最后离开时楚朝风在想前些不久日子慕容垂选秀如今应该是纳入选秀的妃子吧,看上去是个温柔的姑娘。
湖畔边的杨玉箐看着身着锦衣步伐如风的楚朝风离开,想必那应该就是现在人人效仿的南昭女将军了吧,果真是潇洒自由。
杨玉箐站在湖边站了会就离开了,两人的碰面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
书房里楚朝风难得没看见处理公务的慕容垂站在窗前驻足。
“唤我来是有何事?”
慕容垂深呼吸胸膛随之起伏:“相信你应该知道灵蛇村的事情。”
楚朝风回想了一番:“你是说…那边毒蛇暴动的事情?”
“嗯,明日你便带着慕白过去吧,处理好。”慕容垂点点头瞧着窗外的景色。
“好”
“还有,这次的事情有人暗中捣乱,说是我在位的不祥之兆,简直是无稽之谈。”慕容垂冷哼一声,语气不屑。
听到有人捣乱下意识想到霍河山:“查到是谁了吗?”
慕容垂看了看楚朝风:“你觉得还有谁,下面不安分的老家伙太多”
楚朝风低头沉思不是他?那…那人潜入皇城是何意。
“好了,朕相信你可以处理好的,等你的好消息,别让朕失望。”慕容垂重新在楚朝风面前改了自称。
楚朝风退出书房朝着太医院走去,刚到太医院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楚朝风皱眉走进,人群里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吵着什么,无人察觉楚朝风的出现。
楚朝风似乎听见了慕白的声音上了几分心凑近去看。
“李太医,你用前胡如药本就是不妥。”
“慕太医,你此话未免有些太过片面了,前胡配旋覆花怎么就不妥了!”
“你莫要觉得自己是药谷的弟子就仗势欺人,老夫在太医院多年,可不是你纸上功夫比得了的!”
“在下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不过是指出不足罢了”
“旋覆花与前胡如药没有问题,可在于患者是噫气,而非喘咳,你换了前胡自当不能与代赭石,相配,之间药性不得其当”
“老夫配药也有十余载你不过是毛头小子,口出狂言罢了这旋覆花与前胡老夫配了不说十余也有八余,从未出现症状。”
“每人体质不同,自当对症下药,不可一概而论。”
“好了!肃静,太医院如此如市井吵闹成何体统!”楚朝风在一边大概了解了情况,对于慕白实力也有所了解。
众人纷纷瞧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纷纷低头行礼“见过玄王殿下,殿下千岁。”
唯独慕白杵在一群人中间显得格外独特,楚朝风也只是看了一眼,摆手示意。
“李太医,说说发生了何事。”
被点名的李太医微微弯腰行礼起身开始陈述,说自己本来给了新才人配药,配到一半慕白突然将他拦住说他不对,自己在太医院虽然不是专门处理这噫气却也配过不少例子,可着慕白拉着人不让放,一会若是耽误了时辰大家都得给他连累。
楚朝风望了一眼站立的慕白,她似乎感觉大家对于他或多或少有些排斥,慕白初来乍到没有背景,虽然是药谷的弟子但总归是年岁尚小,在太医院立不起来威信是自然的。
楚朝风听罢点点头朝着慕白开口:“慕太医,你来说说看,这药该配什么”
慕白望着身前的人开口:“患者不仅是噫气还伴着呕吐,是脾胃虚寒或者湿气内聚所致的,应是将代赭石,半夏,等品配伍所同用,李太医的法子主效是下肺气,旋覆花也可入肺经但与此症状不可同论。”
楚朝风看着长篇大论的慕白和以往寡言的人大相径庭。
“李大人说说你的方子吧”
“是,老夫是准备用旋覆花与桑白皮,甜葶苈,陈皮前胡,半夏配伍。陈皮也可入用脾虚之效,和呕吐,半夏一钱,辛温,入脾胃经,尤为属寒有湿者所必用,老夫不绝不妥”
“诸位大人觉得此配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