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归从医务室里出来,简单的喝了点水,便去往了幕醉酒店。
和往常一样,他还是在台前迎接客人。
“一杯Penfolds Grange Hermitage,不加冰,Sir。”一位中年男子带着几位女士向唐归说着。
“顺便给这三位美丽的小姐每人来一杯fortified wine,please。”中年男子说着,他手上不经意间亮出卡地亚手表,穿着一身的貂皮大衣。他旁边的三位女士就不一样了,穿着很是暴露,那里漏一块,那边又缺一角的。男子的手不停在这三位女士的腰间摸来摸去。
“先生,请您和这三位小姐稍等,您的一杯不加冰的Penfolds Grange Hermitage我们将立刻送达。”唐归平常还是知道一些酒的品类的,至少他所处在的这家幕醉酒店里拥有的酒的品种他是了如指掌的。
“不过您旁边那三位女士的加烈葡萄酒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了。需要我为您换成美杜莎拉酒吗?那也很符合您身边的这三位女士的气质的”唐归说。
“哦?你跟老子说,没有fortified wine了?还要让老子换酒?”男子拍了拍桌子,凶狠的说道。
“老子在这里横行了多少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老子这样说话的人。”
一旁的侍从看到情况不对,立马过来维持场面。
“虎哥,别生气,别生气,他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什么没有fortified wine了,一会啊,我就给虎哥您送上来。”侍从用阿谀奉承的神态讨好着被他称为虎哥的男子,如果他有一条尾巴的吧,他的尾巴现在可能已经变成旋转小陀螺了吧。
“那个新来的,虎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赶紧跟虎哥道歉。”侍从说道。其实侍从心里也怕啊,他也怕虎哥会生气,砸了场子,这对他来说也是掉工作的事情。他此刻还不忘给唐归一个面子下,尽管他摆出一副令人讨厌的奉承的样子。
“对不起,先生。”唐归低下头来道歉,他做过很多次错误,都会对客人进行道歉,这次也不例外。
被称为虎哥的男人也没有怎么计较。
“看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计较了。下次再敢这样就把你的胳膊卸了,扔到北冰洋里喂鱼。”
“谢谢虎哥,谢谢虎哥。”旁边的侍从紧忙低下头来感谢,还不忘拉着唐归的衣角让他也低下头来。
唐归感受到了侍从在拉着他的衣角,自然也明白了要跟着他一起谢谢这位虎哥。
“谢谢虎哥。”唐归再一次低下头说。
“嗯。”虎哥一把把正在低头弯腰道谢的侍从拽起,狠狠地扇了他三巴掌。
“他没事了,但是总得有人有事不是?”男子狞笑着。
侍从惊讶的看着虎哥,他被拎在了空中,说话也不能正常的说了。
“虎,虎哥...为...什...么?”侍从惊恐的问道。
“为什么?你当我傻啊,演的这么一手好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
虎哥一拍响指,他旁边的三位女士从高跟鞋里各拿出一把刀,紧紧握在手里。
“割了他的舌头,给你们泡酒喝。再给他身体留点纪念,让他好好想着他惹了什么人。”虎哥睨视着侍从说道。
那三位女士竟然真的靠近了侍从。虎哥将侍从扔了下来,旁边一个女士立马控制住侍从的身体。另一旁又有一个女士打算扒开他的嘴,用刀子割断他的舌头。
唐归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看起来还要饶过他们的虎哥,下一秒变得如此果断。
“不,不要。”唐归向虎哥求饶道。
他们此刻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很多好奇的人都在这里围观。
“那个人就是这一片出了名的虎哥?”一个人问道。
“是啊,很不讲理的一个人。听说他通过杀人越货买卖,赚了不少钱,现在天天享受,那两个侍从也太倒霉了,竟然碰到了这种人。自求多福吧。”人群中另一个声音传来。
“哦?不要什么?不要不连你一起割吗?”虎哥盛气凌人地看着唐归。
“那你也一块享受这美妙的艺术吧。”虎哥说。
唐归的腿在发抖,他很害怕,害怕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明明那么多天的安稳日子都过去了,为什么偏偏现在摊上了个这种事情。
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句话。
“喂,站起来啊!”
这一次,他豁出去了。
唐归一把将另一位没有控制侍从的女子的刀抢夺过来,背摔了那位女子之后,她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而后,他甩出去刀与正要割侍从舌头的那个女子手中的刀相撞,一起掉落在了地下。
“要快到不能再快为止!”唐归心中默念。
那一刻,他仿佛就是一束光。
片刻之后,三位女士都倒下了。
侍从紧张的汗水流了满满一脸。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侍从心中对唐归非常感谢,同时他也明白了唐归也不是一个一般人。
“你是战技者。”男子用右手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食指上的伤疤。
“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男子左摆一下头又摆一下头,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
“记住了,打败你的,是这条街上的king——虎哥。”虎哥更是直接俯视着唐归说道。
“中技?虎威!”男子怒吼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着,身体周围环绕着虎啸的声音,他的背后似乎有一只老虎的幻影,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唐归看。它觉得自己是在看向一只兔子,一只随时都能被狩猎的兔子。
“那就是虎哥的能力吗?中级战技?怪不得能够在这里横行多年,想当年,他便凭着这门战技,一人灭了一个不入流的宗派吧?那个宗派的人只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让他感觉到碍眼,就把整个宗门给屠了。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啊。”
“真是的。”唐归说。
“怕了?”虎哥狡笑着。
“我明明不想跟你们打的。可是人在舟上,风自来。水流把我推向了这一步,那我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了。”唐归说。
“你就认为你能打过我?呵呵,毛头小子,你的战技在我眼中,根本不够看啊。”虎哥说。
“不需要在你眼中看到。”唐归轻轻地说。
“因为,那是光。”
唐归动了,他快速的出动他的战技第一式,他仔细的回想着每一式,每一个动作,他不敢有丝毫差错。因为在他看来,任何的差错都不会让他和这个可怜的家伙有一个好的下场的。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快!
虎哥原地不动,双手一挥形成一层黄色的保护膜。当唐归用手击打在这层膜上面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你就这么点攻击手段?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呢。”虎哥肆意的大笑着。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他的保护膜,破了。
“怎么可能,我的防御在同阶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你为什么能够打破,不可能的!”虎哥惊慌地说道。
“没人告诉你,要引动阶赫才可以真正的使用战技吗?”
唐归其实在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引动战技总感觉身体中有一种隐隐欲动的感觉,他之前一直没有引动成功,也是这一次他才引动成功的。
看样子...他赌对了。
那一秒,他击打了护罩共计2816下。他的手早就变得通红了,可他还是想打,他一直击打在同一个点上,最终保护膜还是碎了。
“去死吧!”虎哥握着手中的棍子,像唐归挥去,唐归以一个极其尖钻的角度躲了过去。
“把自己想象成一束光。”
随后他快速的出拳将虎哥打到在地上。
“就这样吗?我还没有用剑呢。”唐归说道。
经过了这样一番事情,酒吧的工作相关人员终于站了出来,他们报了警,抓捕了这位被称为虎哥的男人,虎哥之前的犯罪罪行也被一一证实,他被判了死刑。
工作人员也带着那位倒霉的侍从进行简单的包扎了,毕竟刚才他也受了些许伤。
“其实那个小虫子引动了阶赫,只不过那个跟他对决的男人的阶赫更强,让小虫子的阶赫发挥不了作用。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为什么之前一直默默无声好几年呢?”一旁的楼顶处,月蝶说着。
“我也不明白呢,因为他的阶赫等级太高了,超出了我们能测得的范围,所以机器判断他没有能力,看来以后要继续升级小雪了啊。”阳蜂说道。
“啊嘞,差点丢掉一个好的苗子呢。还好你平常多关注了一下他。”阳蜂扭过头来看着月蝶,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我只是觉得他很有趣而已。”
“对吧,我也觉得他很有趣哦。”
唐归也悄悄地离开了现场,他回到了家,继续练着早上记住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
在某片森林的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地下洞穴里。
“这就是你办好的事?一个穷乡僻野,甚至大部分人类还都不知道有修仙者等的身份,你就失败在了那种地方?”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说道。
“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失手。”在他的脚下一直趴着的人,磕头磕的更快了。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生机,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他将那个趴着的人的能量分解,然后自己吸收了。
“劳费波,去把那个东西拿回来。”
“拿不回来的话,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他手中握着法杖,念了一段咒语。片刻后,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段视野。在视野里,他能看到威士城的一切表面景象,除了部分地区。
“多久了,女王大人。”他口中念念叨叨的说着。
清晨,太阳照耀在威士城的每一片土地上。人们辛勤的劳动着,耕耘着。唐归来到班里,他挺直了背,上课时开始积极回答问题。
“他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会嘲笑我的吧?”唐归看着眼前的椅子,它本是宋杰的座位,但是如今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坐在那里。
自从昨天练到坚持不下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叮铃铃玲玲玲~
下课了。
“唐归同学,班外有人找你。”一名同学在唐归面前晃了晃手,看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便敲了晃了晃他的胳膊。
“嗯?”唐归从刚才的回想反应过来,向门外走去。
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有很多话要对宋杰说,尽管他只是半天没有见到宋杰。他之前也不怎么认可宋杰,可是宋杰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也让他感到很心急。他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但是他无能为力。他很期望外面那个人是宋杰,也许宋杰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需要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近了,近了。
“哎呦。”唐归被门外突然伸出的脚绊了一下,正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人扶住了他。
“嗨,唐归。”
唐归现在正在被一个女生扶着来维持不倒地的状态。那个女生又露出和蔼的笑容给唐归打着招呼。
“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老是给我滋生一些麻烦,小胖子!”月蝶用他们之间常用的通讯工具来进行聊天,这种通讯工具可以将心里想的话传递给同样佩戴这种仪器的人。仪器本身又不大,又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被称为传话小纳米。
“我这不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反应灵敏一些啊,我就是想看看他哪里独特了。不对啊,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被我绊倒啊。”小胖子传递给月蝶。
月蝶也不再说什么,她将脚挪了一个位置,踩到小胖子的脚上,狠狠地剁了几下。
小胖子忍着痛没有大叫起来。
“唐归同学,快来。”
“你是那天负责打扫教室的人?”
“嗯,你过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月蝶将唐归扶好,然后不管后方还在为自己的脚感到疼痛的龙孔,直接带着唐归走到了走廊那里。走廊那边的人比较少一些。
“晋升高中的活动提前召开了。他们决定明天就开始举办”女孩对着唐归说。
“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报名吗?”月蝶调皮的看着唐归。
“不需要了。”唐归说道。
“你就这样打算放弃了?真的是一个胆小鬼。你不是很想变强吗?那就去拼命把自己成猪的形态变成狮子啊。拼命的去咬啊!不去尝试咬一咬,又怎么会确认自己不会进化成狮子的。”月蝶说。
“真的不需要了。”唐归听着月蝶的教导,他又想起来那个曾经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身影。
“宋杰,你在哪里...”唐归心想。他最近总是不知不觉想到宋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无数个过客,而一旦某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过客离你而去,你会感到非常的失落。你会不断想着那个过客,直到后来遗忘他。可是唐归不想忘掉他,明明就半天,半天能发生什么事情,可他的心就是安稳不下来。
“胆小鬼,这可是你说的,之后改变主意了就不要来找我了,就算来找我我也不会给你资格的。”月蝶转身带着龙孔离开了。
“谢谢。”唐归在她背后说道。
“谢谢。”他再说了一遍。
“气死我了,那个呆木头,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要的吗?本大小姐亲自给他送资格来了,他却跟着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还露出那么让人不满地表情。”月蝶龇牙道。
“他自己不领情,就别怪别人不给他这个机会了,哼。”
在威士城的一个不起眼的森林里,一名浑身都是血痕,衣服破败不堪的人艰难的向前有着。若不细看,人们会以为是某位酒仙来临,豪迈飒爽。
“跑啊,继续跑啊。”在他身后传来一阵令人呕吐的气息。
他几次摔倒在了地上,又再次爬了起来。他紧闭着嘴巴,不说出任何话。
“找到你了,小兔子。”诡异的声音再一次从四周传来。这让他感受到毛骨悚然。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力气继续跑了。他拼命的握着手中的剑,回头看着森林里的一切。那把剑散发出黄昏的光芒,剑尖有一个小的缺口。
远处飞来两片树叶,一泻千里。他拼命的举起剑,口中吟唱着咒语。
树叶从另一头飞向那一头。
而他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真弱。”远旁的一颗白杨树底下出现一轮阴影。
“看样子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啊。”那个诡异地阴影带着倒在地上麻木了的人向森林深处走了,他的声音如同枯木一般,让人听了很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