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别过来,不要,啊!!!”艾克猛地从床上坐起,脑袋上的冷汗配合放大的瞳孔,狰狞的表情加上粗重的喘息,无一不表示他刚才做的梦并不是什么美梦。
许久,艾克擦了擦汉,穿上有些偏大的拖鞋接了杯水坐在了桌子旁。
“又是这样……”艾克神色痛苦。
那个噩梦,准确的说,一个被全世界通缉而遭受追杀的噩梦,从一个月前就缠上了他。
而一个月前他在干嘛?艾克不是很想回忆起自己的成年礼。
相比较于其他人的十八岁生日,艾克一家独有的传统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依然记得在那个夜晚,他就坐在蛋糕旁,自己的父亲在烛火的摇曳下宛如魔鬼一般。
“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是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了。”父亲这样对他说,然后在艾克还没裂开的嘴上摸了一层鸡血。
不顾他的挣扎,那咸腥的液体就顺着食管流进了艾克的胃袋。也就是从那之后,艾克就一直能延续这个噩梦。
他不是没想过对父亲说起这事,但打他成年之后,父亲就以“义务已尽”为由头将他送出了家门,或许用驱逐更佳合适?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在他落魄的走出家门时,母亲给了他一把钥匙,不然他得跑到路边和乞丐为伍。当然,母亲也因此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尽管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至于艾克为什么没有因此将父亲送到法院,别开玩笑了,自打三十年前一场名为“自由”实为“改*革”的运动之后,“养儿防老”已经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唉,路比那家伙的主意,还真是不靠谱啊!”艾克抱怨着,眼睛却盯着自己的枕头,那上边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灰色的木牌,上边则刻画着一副扭曲的图案。
喝了口水后,艾克来到床边,拿起那枚木牌,神色逐渐愤怒:“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东西让我白白花费了六百星币!”
也不顾这木牌的价值,艾克将之一把摔到墙角,然后沮丧的躺倒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块水泥的缺漏处,逐渐出神。
“不行!”艾克猛地扎坐起来“玄学的巫术不行,那就试试科学的心理治疗!”
立下了明天要干的事情,艾克嘴角却苦涩起来,因为……
“没钱啊!”艾克哀嚎了一声,扯过床头的枕头蒙住了脸,仿佛这样能让他变得有钱一样。
过了好久,轻微的鼾声从枕头下传来,伴着窗户进来的习习凉风,倒像是蕴含什么奇怪的音律。
……
一片黑暗里,艾克缓缓醒来。
第一感觉就是痛,无与伦比的痛!
从四肢及胸膛传来的绞痛混杂这伤口撕裂的痛处让艾克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哟,让我们瞧瞧,这个下水道里的老鼠,怎么还会发出哀嚎呢?啧啧啧,原来是受了伤啊~”一个叼着不知名粗雪茄的老男人一脸揶揄地走了过来。
还没等艾克明白眼前的事,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而后它狠狠地冲击在了艾克的腹部。
“噗,咳咳……”艾克感觉自己倒霉透了,这一拳下来,自己恐怕是把去年的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说!”老男人举着艾克的下巴“那个装置在哪!”一口浓烟伴随着狠话吐在了艾克有些斑斓的脸上。
“什……什么装置,我不知道。”艾克吐了吐嘴里残余的胆汁,那真的是苦极了,就好像黄连伴着苦瓜一起搅拌过了砸在自己的嘴里一样。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拳冲击过来,这次是眼眶。
“小杂碎!”老男人似乎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话了,拿过来一块抹布塞在了艾克的嘴里,骂骂咧咧的向身后走去。
“咳咳……”艾克用力地咳嗽,仿佛得了肺病的痨鬼一般,许久才忍耐下来。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克心里咒骂道。
他的确不知道什么装置,甚至于为什么他会被绑在这里的原因他都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塞在嘴里的抹布似乎是什么人的擦脚布,因为那股子臭脚丫味让他觉得自己的嘴巴快得了脚气一般。
费力地将擦脚布吐了出来,艾克一口接一口的喘息着,却又因为胸膛的刺痛而不敢大口起来,那高频率低振幅的起伏胸膛让人看着真的是难受极了。
过了好半天,艾克才算是缓过来劲。
他开始打量起这个关押自己的地方。
“老久的木板,弹起的铁钉,以及”艾克嗅了一口空气,却差点咳了出来“这反胃的鱼臭味……大概是哪里的船舱?”
艾克不确定,可他知道,如果一会儿自己再不给个说法,那个暴徒或许会将他撕成碎片。毕竟,更年期的男人比女人更加暴躁,如果那个老男人真的如面相那般老的话。
“至少目前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因为它起码是个新的噩梦。只不过……”艾克眉头皱起“梦里真的会有味觉和痛觉这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