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少年猎人一行离开村子后,安塔克村民们日夜挂念着,老村长几乎每天都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眺望远处的山涧,虽然派艾伯特一行去执行猎杀行动他一百个放心,但毕竟都是些孩子,从未出过远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孩子们还是没有音信,总会有村民在老村长口中听到:“孩子们呐,你们……何时才能回来啊?”虽然如此,艾伯特与格鲁伊的父母却并没有为此焦急。他们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会回来的。
在距安塔克村不远的一座孤山上,有着一座“潘峰寨”,光听这个山寨的名字,都知道这里准不是人间仙境,确实,潘峰寨里住着一群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的强盗,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都遭到洗劫。潘峰寨有兵士三万余众,全是山下村落里不学无术,心术不正之徒,寨主冈斯更是血腥残暴,每抓来村民,男人们被杀掉,女人和孩子们便作为奴隶,整座山寨都笼罩着阴森之气,而冈斯最近盯上了安塔克村。这天午时,冈斯将手下的搂搂聚集在大厅,说到:“我听闻安塔克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打算待准备妥当之后,扫平安塔克。一来为我山寨‘开疆拓土’,二来也让咱们山寨‘威名远扬’,诸位可有意见?”一喽喽长说到:“据咱们探子来报,安塔克三面环水,一面朝着东边,且路上还有士兵把守,不好占啊。”“无妨,我已派人打探过,这些士兵战斗力不及咱们兄弟的一半,他们的武器都是些老式的锈剑罢了,安塔克那老糊涂的村长,听说前些日子派了一群小鬼出远门去捕杀狼人亚伦博斯,估计现在全村能打的人不多,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拿下。”冈斯说着靠在羊头椅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手下的喽喽们一听这话,全都开怀大笑起来。
天空再次陷入了沉睡,在距离安塔克村几十公里的东岭山上,鸟落枝头,发出休眠前最后的鸣叫,虫归穴,兽归洞,一片祥和的景象。离悬崖不远的林中,微微地冒着火光,周围冰冷的空气飘到这儿逐渐暖和起来,环绕着艾伯特一行人打颤的身体,给他们提供丝丝暖意。赶了十几天的路,少年猎人们的身体实在吃不消,早早地找了一块空地休整。此时的他们累得正打着呼噜,艾伯特、格鲁伊和萨格三人围在火堆旁取暖,他们睡不着。不知怎得,他们的心里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也许是周围太过于黑暗,或许是夜晚有野兽出没的原因,他们隐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艾伯特,咱们快到村子了吧?”为了消除这种感觉,格鲁伊对艾伯特问到,“地图上显示,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赶,估计得要半个月的时间,别着急。”艾伯特张开地图,对格鲁伊说到,萨格坐在火旁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萨格,你怎么了?”艾伯特看了看他,问到。“我也不太清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萨格顺手拿起一根粗木柴丢进火堆里:“说不定是村子里出什么问题了。”“哎~放心,村子里不会有事的。更何况那儿还有我们父母看守着不是吗?”格鲁伊将左手搭在萨格肩上,说到。“沙沙~”草丛里发出微微响声,三人觉得不对,立刻拿出武器,注视着四周。“听说这一带到晚上都有猛兽出没,大家小心了。”格鲁伊示意到,三人屏住了呼吸,周围又陷入死寂,只听得见少年猎人们过度劳累的呼噜声。可过了许久,都没有东西冒出来。“怎么回事?”艾伯特预感事情不对劲,说道:“我们得过去看看。”三人疾步离开后,几个黑色身影从草丛中钻出来,是一些身着紫黑色斗篷的男子,以身高判断,估计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他们手持弯刀,向熟睡中的少年猎人们走近。“动作要快,完事后立即回寨复命,不得迟误!”为首的男子下令道。
“什么都没有,那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格鲁伊抱怨道,此时此刻,三人已经抵达了山林边缘,可还是一无所获。格鲁伊和萨格都已没了力气,艾伯特也感到无力。空旷的周围只有几只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偶然听见几声啼叫,安静地似乎都不合常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刚才他们明明听到了声音……“难道?!”艾伯特转身冲着二人大喊:“快回去!”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那片空地的情况却已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染红了旁边的一条小溪,满地都是尸体,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散发出来,污染着周围原本清新的空气。不难看出,少年猎人们在被杀害前垂死挣扎过,除了艾伯特三人幸免于难之外,其余无一生还。见到此番情形,三人都转过脸去,不忍直视。“这到底……是什何人所为?!我要他的命!”萨格怒气冲冲地说到。“我想,杀害他们的凶手应该是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路线,没种正在什么地方找我们三人。”格鲁伊没有太过于气愤,控制了自己一半的情绪。只有艾伯特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两眼眺视着前方的山路。过了许久才开口:“村里出事了。”
“轰!”燃烧的炮弹如雨点般打落下来,安塔克村的大门瞬间被夷为平地。此刻已是深夜,匪徒们趁着夜色袭击了安塔克村。村民们被惊醒,慌忙提起大刀长矛御敌。可刚从梦中醒来的人们哪有什么力气,只能饿着肚子与匪徒们硬碰硬。霎时,金属与金属间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不时擦出对峙的火花。安塔克护卫队们与匪徒激战多时,双方僵持不下。冈斯见状,下令埋伏在地道中的匪徒们全面突击。百姓们伤亡惨重,老村长见状,指挥大伙逃往后山,众多百姓只能向着山间迁徙。经过一夜的洗劫,安塔克村已经被搞得破败不堪,满地狼藉。不时有百姓的尸体被匪徒们从屋内搬出,聚集在一起毁尸灭迹。匪徒们大笑地喝着“庆功酒”,冈斯却觉得无趣,他暴虐凶残地性格只能从杀人的过程中得到快感。如今安塔克村已成一座鬼村,他的刀口还不曾舔血,自然不高兴。酒喝了没多久,又令手下打探到村民的暂居地,随即带人追杀。
村民们已经赶了十几天的路程,此刻又是烈日当头,大伙都累地坐在地上休息,却没有人敢吱声。他们知道,冈斯培养的密探探查能力比狗的嗅觉还要灵敏。不知不觉中,已身处于悬崖脚下。“冈斯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一个青年问到。“回答错误,罚你去地狱!”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从山上草丛中飞出,射中了他的胸口,百姓之间开始骚动。冈斯从草丛中站起来,冲着百姓们大笑。“冈斯!你个畜牲!”有人破口大骂,“嗖嗖~”同样的利箭,同样的情景。此人被射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终于有好玩的事了!”冈斯说罢,拍马下山来,身后的喽喽们如洪水般涌出,跟在冈斯身后奔下山来,将百姓团团围住。身后是石壁,身前是匪徒。大伙已是插翅难飞。“大家!拼了!”年轻人率先冲过来,冈斯手下一拥而上,许多人被斩杀。只剩下老弱病残胆怯地站在原地,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慢着!”冈斯举起左手示意到弓弩手们立刻从隐蔽地带钻了出来。百姓们愤怒的眼神丝毫没有震慑住这帮豺狼之徒,反而给了他们镇定。冈斯手托着下巴,欣喜若狂地看着这些穿着破烂,满脸灰尘的平民。对他而言,这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百姓痛不欲生的场面,或许是杀人狂的天性,他没有立刻充实自身的乐趣,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注视着眼前的“好戏”。“冈斯!你已拥有四方村落大半的领土,为何还要针对我们?”老村长站在人群前质问。冈斯没有作答,只是伸手摸了摸稍有点酸痛的脖颈,与老村长对视着,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单手紧握着。“冈斯!有本事冲我们来,别伤害老人孩子!”格鲁伊的父亲吼道,“你们,当然要死,他们,也活不成!”“畜生!”男人们见此情形都已按奈不住内心的怒气,朝着冈斯冲去。还没迈出第二步,数十名弓弩手扣下了扳机,人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冈斯却开怀大笑着,目睹着眼前残忍的屠杀场面。可怜的百姓们,无一幸存。当晚,冈斯在寨里喝得大醉。
通往破废村落的小路上,三个模糊的身影狂奔而来,身后形成一股巨风,吹折了路旁的植物。“艾伯特,为什么突然赶这么快?”格鲁伊边跑边问,“我在一具尸体上搜出了一块令牌,就是这个。”艾伯特从腰间拿出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木制令牌,扔给了格鲁伊。只见正牌面刻着两个显而易见的字体——“潘峰”。“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上山游玩时看到的一座山寨吗?”“山寨?你是指……”萨格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小时候没有见过什么山寨啊。其实,只有艾伯特一人见过,还是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见的。没错,他就是用了一种探知类魔法——百里通视,施法者可在原地看见方圆百里内的任何一个角落,施法时毫无声息,不会轻易被他人得知自身方位,只不过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艾伯特是对他们撒了谎。“如果我没记错,那座山寨就名‘潘峰’,所以咱们必须加快步伐了!”只见的三个光环从三人腿上形成,这是速度类魔法——疾步幻术,可将施法者速度加成二倍。很快,他们抵达了安塔克村的大门。可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令他们不忍直视——被燃烧的半坍塌的房屋,已经毁坏的庭院,还有血泊中的尸体,浓郁的腐臭味令他们想吐。“村长,村长呢?”萨格忙提醒到,最后,三人在后山找到村长的尸体,那里还躺着他们的亲人,同时这也证实了艾伯特的推断——现场留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毕竟三人受过严格的训练,马上化悲愤为怒气,他们更加确定,潘峰寨是制造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因为怕有巡视的喽喽兵,三人将尸体就地草草地掩埋,连墓碑都没有立,便起身离开了安塔克的区域,向潘峰主寨奔去,他们要为全村遇难的百姓报仇,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