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香此时的痛苦呻吟,在元夏看来,便是自己无能的作证。
让她下意识的回想起,因自己的无能而痛失太平间得手的机会,因自己的无能而惊动了上面人的注意,从而使玖小姐突然撤手不帮自己了……想到玖小姐,元夏清秀的脸上被扭曲的神色覆盖,是痴迷,是崇拜……是愤怒。
不过这愤怒针对的显然是另有其人,白炽灯光下,阴影在刘桂香周身絮绕,像是在掰扯什么,从阴影中发出的声音也是戾气横生。
“要不然什么?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啊!我告诉你,就是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开工没有回头箭,即使我不靠那个女人的身体复活,那个女人最后也活不了……到时候你就是杀人犯!杀人犯你懂吗?啊?”
罩了一层灰色阴影的面容扭曲而痛苦,脑中一遍又一遍刷过“杀人犯”这三个字。刘桂香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因恐惧而剧烈哆嗦着,嘴中喃昵着,“不,我不是……我不是杀人犯……”
好一通发泄,元夏才稍稍恢复一点理智。
见阴影下,蜷缩成一团抖个不停的刘桂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给母亲的精神带来了多大的刺激。
想着尚有一丝回旋余地的事情,元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戾气。
可是,心底的戾气就像爆发的滚滚岩浆一般,一时哪能收得住。
“你烦不烦呀?别说了行吗?就你这样子还想去当杀人犯?还真以为杀人犯是小丑,谁演谁像啊?”一句话吼完,元夏只觉心中堵得难受,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心底里爬。
母亲卑微怯弱的面孔在元夏眼中实在是恶心极了,
一点也没有玖小姐高贵美丽,元夏在心中腹诽。
想到玖小姐,元夏看向母亲的视线复杂起来。
好一会儿,她话锋一转,捡好话又出口安慰道:“妈,别自责了,你真的不是杀人犯,你想啊?你只是把我以前穿过的衣服给她穿,又没有做其他什么事。再说你也没有错,你只是一个盼望着自己女儿好的母亲,世人都只会夸你伟大,说你是一个好妈妈……”
这般虚假的安慰落在刘桂香耳中,竟真起了效果。她不再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虽然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但她却愿意抬头理会自己的女儿元夏。
“真的?”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元夏在灰色阴影中若隐若现的面容晦暗不明,她接着道:“你每周都上门给她打扫家务,多累啊!只是一次不小心把衣服放错了,她肯定会理解的。再说,你以前不还夸过她心肠好,愿意给你借钱。相信这一次也愿意把她的身体借给你女儿我使用……”
见母亲又些动容,元夏毫不犹豫地下了一记猛料,她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难不成你是想要你的女儿彻底消失。”
刘桂香一听这话,想也没想激动表真心,“不,不行,夏夏,妈妈想要你永远陪在妈妈身边。”
元夏闻言,血红的眼睛中流露出满意的色彩,她向刘桂香怀中拢了拢,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依恋:“夏夏也不愿意离开妈妈,夏夏想要永远留在妈妈身边……妈妈,你最后在帮夏夏一次,好不好。”
刘桂香愣愣地看着怀中聚拢地灰色阴影,眼底满是挣扎,“这……”
元夏将头枕在刘桂香的双腿间,声音带着蛊惑,“妈妈,你想啊,如果我成功了的话,你就会有两个女儿陪在你身边……身体是温梓霏的,灵魂是元夏的……两个贴心的小棉袄,多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