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就被人强行禁锢,让元夏下意识回想起在太平间的那一次耻辱经历——都吞进肚子里的东西还被人强行掰开嘴巴扯出来,偏偏她连在背后打她闷棍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耻辱,深深烙印在心底里的耻辱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可恶的女人全部激发了出来。怒火熊熊灼烧着元夏的理智,浑身的鬼气节节攀升,疯狂涌动着,好似是要将周遭一切吞噬掉。
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将其一片一片剜下来。
呵!小模样还挺精神的。
陆烛夕一边玩味地想着,一边手勾着红线将元夏往她身前拉,就跟钓鱼似得。
悬空的红线剧烈颤动着,犹如元夏此刻的慌乱跳动的心。
威胁的话刚出口没多久,元夏就立马怂了。哪怕女人面上自始至终带着一丝浅笑,她也怕,深深的恐惧在她心中吹气球一般膨胀开来,让她有些腿软。
体内力量的飞速流逝对比着元夏周身疯狂涌动的鬼气,让元夏有一种被看笑话的错觉,但向来性格敏感行事偏激的她此刻却不敢大吵大闹。
哪怕她现在正在实打实地验证什么叫做绣花枕头。
她口不能言,只能双眼含着泪乞求地看着陆烛夕。如果此时条件允许的话,她怕是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扑倒在陆烛夕脚边,乞求着陆烛夕原谅。
只要陆烛夕愿意此时罢手,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汹涌的鬼力蛮狠地撞开她的灵魂,撕扯着,这感觉就像有无数把铁刷子狠命地刷过。
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让元夏想要声嘶力竭的尖叫。她挣扎着想要向母亲刘桂香求救,可是无论她怎样动作都换不来母亲的半分注意,中间仿佛被隔了一层镜子。
空中,被红线缠绕包裹的灰色雾气时不时的挥散开丝丝缕缕棉絮般的絮状物。一张被痛苦扭曲的面庞在雾团中若隐若现。
无法,元夏只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陆烛夕。
许是元夏的苦苦哀求起了作用,陆烛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红丝线虽已旧缠在元夏的魂魄上,但从红丝线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力量的消失,让元夏得以喘上半口气。
看着犹如在泥水里滚过一般的元夏,陆烛夕解了后者的禁言,似笑非笑道:“现在就受不了了,那当初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节制一点?”
这话说得无厘头,被疼痛占据了大半心神的元夏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吃……吃什么?”
“才死了没多久,身上凝聚的死气竟如此浓郁且具有自我意识……在这之前想必是没少吞噬其它死灵壮实自己吧?”陆烛夕看着因她的话,而陡然变了脸色的元夏,笑眯眯地接着又道:“不过你怕是忘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只吞噬不炼化,吃再多也不是自己的。而且还会埋下严重的隐患,就好比如说元夏现在的状况。
元夏此刻的脸色难看极了,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哪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之前那样戏弄羞辱她,是为了救她。
可周身的异样却让她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