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盒子显得那么的孤零零,像是个不合群的孤僻孩子,在等着一个机会,被人捡起。
而这个人正是沈善文。
相信了自己女儿的话,沈善文觉得安如皿这个臭小子自己一定要捶打捶打,不然之后的长安皇宫路,你怎么和我女儿风雨同舟?
几步就走过去,弯腰捡起这个从未见过的东西,虽然这个打开的盒子没有了惊吓的“爆炸感”,但依旧贴在弹簧上的小丑脸也把沈善文惊了一下,不禁皱着眉头,对于这个画片,不忍直视。
“这小子,画的这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太渗人了些。”
反复看着这个盒子,里面的机关看似简单,但从未见过啊。
铁也能打的这么的细吗?跟布绳一样。又缠成一圈一圈的圆环样子,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机关啊。
沈善文用手指按了按这根弹簧,发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自己将它按压下去,反是这股力量,又将自己的手指顶了上来,反复如此,不停地拉拽,沈善文突然对这个东西有了极强的兴趣。
“这铁线的弹力怎么比蹄筋弓弦还要厉害?也不知这小子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稀奇玩意。竟然用来做这种无聊的吓人玩意,这种好东西,利用得当那对我大隋福祉无限啊!真是暴殄天物,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沈朵儿和风铃早就进了马轿里面了,风铃身体有恙,沈善文也就特许她跟着一起坐进去了。沈善文小心的瞅了一眼马轿,一切风平浪静,自己宝贝女儿并没有注意外边,于是把弹簧和鬼脸塞进了盒子里,扣上盖子,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收了起来。
沈朵儿她们不要了,自己就能捡来了,这好东西,可不只是能用来吓人的。
等见了安如皿,一定再朝那小子要几根这种弹性十足的铁线。
不过他要先回去自己试一试,这弹簧构造无非就是一根铁线饶了几个环,不是啥复杂东西,说不定自己照葫芦画瓢,也能造出来。
沈善文坐进马轿里,风铃又要弯腰起身,却被他给拦下来了:“你身体有恙,好生歇着吧。”
“谢家主。”
“长仲,回府。”
……
安府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的,这就是大府风范,有事敲门,无事若是还四敞大门,成何体统。
王童将大门关好,就听见刚刚进门的安如皿开口问到:“楚姨娘和九儿回来没再出去吧?”
“没有。咦?少爷你怎么知道三夫人和小姐出去过?”
面对王童这憨憨的多管闲事,安如皿直接一掌劈在他的头上,疼的小门侍双手捂着脑袋缩着脖子。
“那么多废话呢你?我问你,我出去的事,安文山不知道吧?”
安如皿其实还挺担心自己今早的行踪被安文山这老家伙得知,虽然有一个杜纲可以给安文山传假消息,但保不齐安文山早就发现双面间谍的存在。
自己这次外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己出门赴约黑衣人,黑衣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不知道会爆出多大的“猛料”,又或是有什么惊人的事。不定情况前,外人不知最好。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保不齐黑衣大叔什么时候会发来第二次邀约。
若被安文山提前察觉,最坏的结果假如真的出现,他知道了自己和杜刚的秘密,再派新的人来监视自己,麻烦且不说,且只说下次的赴约,将不再是秘密。
话说这次黑衣人的筹码是那个混蛋安如虎,既然没有机会谈,那就让那个混蛋继续吃几天的牢饭吧。
至于牵连安家,自己也无能为力,暂且顺应天意。
王童听到安文山的名字,就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也如实的告诉了安如皿:“少爷,家主应该是不知道,今天一早家主和府里的几个伙计,还有陈伯驾着马车就去了知县府,这大包小包的肯定还是为了二少爷的事。”
“安文山去了知县府?”
“对啊,家主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要少爷您在外面没碰到家主,那估计家主是不知道您出去的事。
不过,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估计二少爷的事,是悬了。”
“哦?我倒觉得,安如虎那家伙估计是放了。”
安如皿歪嘴邪笑,手摸着下巴觉得还真是有意思。
堂堂云青知县,当街受辱,费事吧啦的把安如虎这个混蛋抓到三督寺,如果不好好撕安文山的一口“肉”,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长时间不回来那肯定就是到三督寺领人去了呗,如果是谈不妥,大知县就是不肯放人,安文山就是耗再多的时间也无用,那样估计早就回来了。
所以,既然知县愿意放了安如虎,那肯定是让安文山放血了。安如皿不甘啊,真想看看安文山在知县府到底是掉了几斤肉,放了几两血。
安如皿的“自怨自艾”着实多余,他绝对想不到,安文山放的肉放的血,就是你堂堂安如皿啊。
王童是不知道这种复杂事,也没多问,虽然心中疑问安如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但也不敢问,主要怕少爷再一劈掌砸在自己脑瓜上。
“对了,今天怎么还是你当班啊,我记得昨天就是你啊。”
看门的伙计应该是一天轮换一个的,这小王童竟然值了两天的班,真是够勤奋的。
“哪有主动挑活干的,都是陈伯安排的,今天应该是阿力看门的,陈伯说他状态不好,也就是昨天的事闹得,我这不,又抓来替他一天吗。”
王童也没多少怨言,都是兄弟,都能理解阿力的苦,替一天班何足挂齿。安如皿拍了拍王童的肩膀,道了声辛苦,也没再停留,就回屋去了。
进了后院,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唯有厨屋的门是开着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影。现在天早已放晴,蓝的可怕,没有了早上的短暂大雪,竟然没人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真是奇怪。
反正安如皿是猛吸了一口,但他马上就后悔了,刺凉的冷空气有些辣鼻子,赶紧捂住,可别得了鼻炎,毕竟这里没有鼻炎灵。
正要开门进屋,好巧不巧,楚子云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安如皿闻声回头,正好和她看了个眼对眼。
楚子云心情本来不怎么好的,毕竟被人耍了流氓,心里膈应的厉害。但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碰到了安如皿,心里一时间全是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和九儿一大早跟踪安如皿,她以为小如皿没有发现,其实只不过是自己没发现自己暴露了而已。
那就继续伪装下去。
“哎呀,小如皿回来了啊……啊不是,那个……小如皿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呵呵……”
楚子云不禁皱眉,后悔死了,怎么说漏嘴了!眼睛笑成玩月牙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希望小如皿没发现吧。
“起得早?姨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都什么时辰了,都快吃晌饭了。”
安如皿差点就没忍住,偷笑姨娘的这幅囧样子,真是啥都瞒不住,张口就来。
“哦,害,你看姨娘都睡糊涂了,呵呵。”
安如皿已经打开了屋门,听着楚子云尴尬的解释后,转身双手按在门框上,笑道:“姨娘,你要是没睡醒呢就再补个回笼觉,做个美梦,忘掉不开心的事,您放心,如皿一定会替姨娘你报仇的。”
安如皿说完,门也被关上了,可楚子云却想着安如皿那笑咋那么渗人呢?
不开心的事……
报仇……
…
“这臭小子,感情他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