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戌时。
大柳树下，程木和钟启凡早早到达。苏巧尚不见踪影。
身穿蓝衣、长发扎成布包的女孩悄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程木吓了一跳，甚至钟启凡都怎么注意。
女孩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着，长长松了口气。
“怎么神出鬼没的？我差点没喊出来。”
“不好意思，迟到了。我费了好大劲才避开舍友和围观的人，从屋舍里溜出来。若不是夜晚光线暗，我都不敢出现。”
苏巧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表情。脸上的皮肤依旧洁白如华，却多了几道暗蓝色的花斑，相当程度掩盖了她的美貌。
钟启凡道：“程木，身为男人，理解下。苏巧现在可是大美女了，我今天一天听到了几百次她的名字。我都不敢说说认识她，生怕被人缠上问东问西。”
“抱歉啊，是我失算了。早知道我就伪装后再出现，省下一堆麻烦。”
苏巧带着歉意说道，又看向程木：“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早知道白天就听你的话，伪装后再出现。惹出那么大动静，咱们见面都不方便。”
“没事儿，至少，挺养眼的。以后小心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其实程木也没想过苏巧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他本来以为顶多引来一些师兄围观，结果整个体绝峰都沸腾起来。
事情超出他的预期。所幸苏巧够机敏，变装及时，又躲得快，否则他们今天的见面得泡汤。
“那，今天，咱们聊什么？钟师兄，你那边有进展吗？”
“呃，我这边进度还可以。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联系了北郡境内，所有七品及以下的宗门，总计四十三个，不包括七绝门。目前有回应的，九个，其中三个已经初步答应咱们的方案。”
“七品及以下？那七品以上呢？”
“七品以上，比较难，我暂时也没有太好的路子。”
七绝门是七品宗门，宗门之间的交流与品级关系密切。
七品级别的宗门，同品级的愿意往来，低品级的热情巴结。但更高品级的，可能连看都未必愿意看上两眼。
“我打算先把七品及以下联系在一起，开展一段时间，再说后面的事。”
程木点点头：“我觉得有理。暂时量力而行，不要太过张扬。另外，目前咱们还没有单子，我觉得，可以稍微做点创新。”
“创新？”
程木道：“其实，咱们目前为止仅仅只有牵线一种业务，但其实男女间的情感问题有很多类。”
苏巧皱眉：“你是说，解决已经成对儿的男女之间的情感危机什么的？”
程木道：“这是一种想法。另外，还有其他的。比如，一个千古存在的问题——小三，也就是偷腥。
哪怕是修行男女，也难免抑制不住欲望。有的男人，乃至女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同时拥有两个或几个伴侣。
我们随时可以接受这种委托，前提是消息来源准确。
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忙调查，提供一切客户需要的信息。若有需要，可以帮忙提供报复方案。
当然，有的修士不介意这些，甚至觉得如此有益修炼，那另当别论。”
钟启凡喃喃：“这种事情，怎么感觉，更像我做的？而且，这有不小的风险。”
程木说：“的确，这种事更多的是信息采集。
但毕竟稍微有点关系，而且市场庞大，只要能赚钱做什么无所谓。
至于风险，自然是提前调查清楚，量力而行。”
苏巧：“我觉得可行，这种事情不少。很多人碰上这种事情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我们可以帮忙制定妥善的方案，帮助客户既能报复，又不让太多人知道。”
“好，我明白了，那我看情况加进去。还有那个，情感危机是吧。”
钟启凡对这些没有太多了解，只是一个记录的身份。
程木：“对。服务名称就写，‘帮你找回初识时的美好’，这种名字，比较吸睛。”
“不错，感觉有了。”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苏巧道，“据我观察，还有一种服务蛮有市场。
我和不少姑娘聊过天。闲谈中，我发现不少姑娘对双修感兴趣，也希望能有个男子陪伴自己。
可问题是，他们从小深居简出，不太会和异性聊天，也没有心仪的对象。虽然外形不差，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很多人表示，她们希望有人能教她们。尽管她们现在还没有看中的人，但可以为将来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开办一个培训课程？”
程木迅速领会苏巧的意思。
苏巧道：“不错，这是一种形式。咱们可以先从简单的理论开始，然后到了一定程度进行实践。咱俩不是正巧一男一女，可以分别做模拟的练习课程。”
“模拟约会？”
程木脑中第一时间蹦出这个词汇。
“就是这个意思。我看咱俩外形都不差，也还算会说话，完全可以给客户不错的模拟体验。”苏巧说。
“可是……”程木想到了什么。
此时，钟启凡也插嘴道：“我觉得吧，苏巧，如果真办这种业务，恐怕找你的人会……反正你会忙死。甚至可能还有危险。”
苏巧看了看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
“我知道，所以你宣传的时候别写我名字，只说会有女子帮忙培训即可。况且，真被知道也没关系。我能保护自己，打不过能跑。实在不行，有你们，你们保护我。”
“可风险还是不小……”
苏巧摆摆手，“咳，做生意哪能没有风险。备点逃跑工具，稍微增强一下筛选就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程木沉思半晌，“如果你真要做，也行。但是！咱们得再上街采购一轮物品，备点实用的自保工具。你怎么说，也是女孩儿。”
“不错！到时我也去。”钟启凡也道。
巧笑看着二人，苏巧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风度了？我记得，你俩以前可没那么关心过我。”
“咳，咳。”钟启凡咳嗽两声。
程木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知道为什么。男人嘛，很正常的，谁让你……”
苏巧莞尔一笑：“算了，不取笑你们。说正经的，下一次见面什么时候？”
“有生意的时候。咱仨任何一个人接到生意，立刻联系。”程木说。
钟启凡道：“如果没有生意，就等两天，我把业务内容整理一下，重新发出去，看看效果，再讨论后续的改进方案。”
“行。那再联系，我先回去了。”
“回见。路上小心。”
三人分别，程木径直返回屋舍。
其余两名舍友都不在房间，却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欧阳林？”
这第三位舍友一个月来很少出现，程木到现在都只见过他两三次。
而且正如钱志所说，欧阳林此人极度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说话。所以到现在程木都没听过他的声音。
“你，有事儿吗？”
见对方直勾勾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程木只好主动发问。
“听说，你能在做生意？”
欧阳林的声音有些低沉，但颇有磁性。
“不错。”程木点点头，也不否认，“你是想？”
欧阳林道：
“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你，能帮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