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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鹏遇知音之人 晓晨寻爱我的心

夏晓晨的薪水涨了,让她激动到半夜都没有睡着。捧着一沓红色的钞票,数了又数。数到最后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坐在黑暗中,手抓着,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路。好想和人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喜悦。犹豫地拨通阮静的电话。“晓晨?还没睡呢?”“嗯。没打扰你吧?”“没有。这些天,我都想找你聊天,又怕你太忙。”“阮静,我加薪了!我很高兴,就想打电话告诉你。”“你加薪了?干得不错呀!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真的要在北京发展下去吗?在那要发展好,会很难的。不如回你老家算了,找个对象吧。或者跟凌峰和好吧,在咱们这儿也不错。凌峰早些天还找过我,说他还想着你呢。”“我再干几年吧。我家的情况你知道,我想多挣点儿钱。阮静,你和易文韬怎么样了?”“晓晨,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能想得太高。”夏晓晨沉默不语。阮静又说:“我和易文韬早些天去青岛旅游。玩得挺开心的,”夏晓晨无比羡慕地说:“阮静,你真的太幸运了。我好羡慕你!凌峰?我们俩的情况相似……如果有缘以后再续吧。”“晓晨,好好地保重自己。”“嗯,你也是。”

这天黄昏时分,李丽副总经理亲自来到办公区,仔细地打量所有的人,忖度许久,对夏晓晨和姜小恩说:“你们俩跟我去我办公室一下,我有点事。”夏晓晨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李总是说的我吗?”李总嫌恶地点点头。姜小恩一溜烟儿地随着李总上了十一楼领导办公区。夏晓晨磨磨蹭蹭地往上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晓晨满怀疑惑地敲开李总的门,姜小恩已经在里面挑选着衣服。姜小恩一头的大波浪卷发,姣好的面容,对此她颇有些得意。夏晓晨迟疑片刻之后,抬脚迈进来。“小恩,你好好地打扮一下。今天的主角就看你的了。”李丽吩咐着出门。姜小恩换好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又脱掉重新换一件。夏晓晨明白了,让自己来侍侯姜小恩的。夏晓晨慌忙帮助她拿衣服和鞋子。姜小恩趾高气昂地吆喝着夏晓晨拿这拿那,终于选中一件大红色的裙子和黑色的高跟鞋。然后开始化妆,夏晓晨呆呆地看她往脸上涂涂抹抹地弄了好半天。化好妆的姜小恩,艳丽夺目。镜子前,夏晓晨注视一下自己,转回头,迷离的眼神看看姜小恩,和她相比真的有天壤之别。此时此刻,晓晨的心情沮丧极了,这人世间为什么这么不公!李丽进门来,见姜小恩已经打扮好了,高兴地说:“小恩真是个大美人儿!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夏晓晨知趣地起身正想离开。李总尖叫道:“夏晓晨,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化妆呢?时间快来不及了!再因为你耽误事!”夏晓晨大惊,胆怯地说:“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要去呀?”李总斥责她:“快点儿吧!”夏晓晨匆忙拿一件豆绿色的纱裙换上,穿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洗一把脸。匆匆忙忙地边走边重新扎扎马尾巴辫子。

公司的豪华大轿车里,夏晓晨坐在最后面。不一会儿,公司老总窦宇、他的助理、李副总和姜小恩上来,坐在前面。他们一路谈笑风生。夏晓晨惊异地摸着真皮座椅,眼睛不停打量着车子里面的豪华设备。

车子在平坦的路上疾驰。姜小恩嗲嗲地和领导们说话,她的语调让人觉得并不太舒服。夏晓晨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窦总吩咐:“小丽,今天的客人可是咱们烧高香都难请到的主。以后咱们的生意可全靠他了!该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吧?”李丽眨眨眼睛,稍稍有点为难地说:“您说的是那个陈鹏吗?他太难侍侯了。我尽力吧。”姜小恩困惑地瞧瞧李丽,又望望窦总,想象不到陈鹏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李丽拍拍姜小恩的手,恳求地说:“小恩,今天就要看你的了。”姜小恩疑狐地说:“李总都敬畏的人物,我怎么有那本事?”李丽瞄一眼,姜小恩也算得上尤物,这个问题可以解决了,洋溢着喜悦,笑道:“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我相信你的实力!”以后的升职,这也许是很好的机会,自己的房贷、生活全靠这份工作,姜小恩仿佛领圣旨一般,郑重地点点头。

五星级酒店里,夏晓晨看傻了眼。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词来形容:美仑美奂。她屏住呼吸,眼睛雪亮地偷看四周。跟着大家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五楼的包房里。包房里空无一人,窦宇和李丽开始安排,姜小恩也跟着帮忙。夏晓晨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忙碌。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大堂领班领来四个人,“先生们,请到502,早已有人在那等候。”窦宇和李丽马上起身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夏晓晨慌忙躲避在李丽的身后。突然,她好像逃离这个让人拘谨的地方,还不如下一碗面条来得爽快。陈鹏一身黑色的西服,酒红色的领带,一身的威严。姜小恩小心翼翼地偷窥他,好帅气的男人:笔直匀称的身材,五官端正的让姜小恩瞠目结舌了。不怒而威的气质让所有的人有种压迫感。窦宇上前握住他的手,亲热地问候道:“陈先生能给窦某面子大驾光临,在下可是诚惶诚恐呀!”陈鹏瞧瞧这个费劲心思的人,此行有些勉为其难,又不好拨中间人的脸面,唇边勉强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窦总,不用这么紧张。反倒吓着大家了。”大家问候之后,走到桌前。窦宇毕恭毕敬地把陈鹏让到上座:“陈先生,请上座!”陈鹏儒雅地笑道:“今天是窦总做东,陈某怎能上座?窦总请吧。”窦宇坚持着:“我怎敢在陈先生面前造次。陈先生不要推辞了。”陈鹏不再推让,坐在椅子上。窦宇悄悄地拉拉发愣的李丽。李丽恍然醒悟过来,急忙把姜小恩安排在陈鹏左侧,自己坐在右侧。

陈鹏皱皱眉头,斜视一眼旁边浓妆艳抹的女孩。他的表情没有逃过李丽的眼睛,李丽暗想,陈鹏有点讨厌姜小恩?姜小恩一脸崇拜地坐着,低垂着头不敢乱动。其余的人依次坐下。夏晓晨百无聊赖地来到最边上,手放在腿上,规规矩矩地坐下。餐桌上的气氛不是太融洽。夏晓晨想这样的场面有幸参加一次,以后不会再有,敷衍过去算了。李丽巧笑嫣然说:“陈先生,您可是我们请来的贵客。我能敬您一杯吗?”说着端起酒杯,眼睛敬畏地看他。笑靥如花的脸庞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尽显女性的优雅和妩媚。姜小恩趁机也端起酒杯,谦卑地说:“陈先生,我能借花献佛也敬您一杯吗?”陈鹏薄薄的嘴唇开启,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你叫李丽,李副总,对吗?”李丽惊叫道:“哎呀!陈先生好记性。仅仅一面,您记住了我。”李丽受宠若惊的感觉,面前的男人太有魅力。陈鹏深邃的眼神,瞟瞟桌前的人,左边的女人太艳俗;李丽职场气太重,眼睛里面满是名利;穿豆绿色裙子的女孩一直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看惯一双双变形的眼睛,不由得想哀叹人世间的悲哀。窦宇这样的安排低估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好色之徒吗?

陈鹏轻轻一笑说:“不是我的记性好,而是李副总是个美女,让人过目难忘。李副总,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吗?”李丽轻拍一下额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忘记给您介绍了。您左手边的是姜小恩,姜小姐。”姜小恩马上尽态极妍地说:“很荣幸认识陈先生!”陈鹏咧咧嘴,勉强一笑,“认识你,很高兴!”李丽又说:“那位是夏晓晨,夏小姐!”夏晓晨不知道在想什么,毫无反应地坐着。李丽稍微抬高声音唤她:“晓晨!”夏晓晨猛然惊醒,匆忙站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胆怯地瞧瞧李丽,又看看陈鹏,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没敢回应。李丽气恼地瞪瞪她,忍耐地说:“你不给陈先生问好吗?”夏晓晨偷偷地瞄一下陈鹏,低低的声音说:“陈先生好!请陈先生原谅,刚才的失礼。”别因为一时的失礼而丢掉工作,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陈鹏注意夏晓晨,一身清新的淡雅,高挑的身段没有一丝的妖媚,白皙的脸庞上不使粉黛。特别是那双眼睛,宽宽的双眼皮儿,浅蓝色的眸子,那么的清澈透明。只是有些太过消瘦。她好像自己以前的女友,那么清新淡雅,长相也有几分相似。突然,陈鹏有一种想去探究的冲动。夏晓晨颤抖的语音,表明她害怕了。陈鹏微微一笑说:“李副总,夏小姐哪有失礼的地方?别吓唬小姑娘。夏小姐不必在意。请坐吧。”夏晓晨不敢坐下,低垂着头,楚楚可怜地站着不动。陈鹏挥挥手让她坐下,“夏晓晨?哪个晓哪个晨?”一个让窦总都敬畏的人物,自己怎么能应付得了?夏晓晨抬眼平淡地看看他说:“拂晓的晓,清晨的晨。”陈鹏赞赏道:“这个名字好。夏天的清晨,很清新哟。请坐下吧。”夏晓晨慢慢地坐下,不再言语,也不乱看。上层社会的生活与自己格格不入。她从不奢求什么。陈鹏回味着刚才夏晓晨平淡的目光。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像这样的女孩子会有很重的戒心。于是,陈鹏和大家谈笑风生,交杯换盏。窦宇不知道陈鹏今天怎么了这么兴致盎然?以往和他接触,他总是很严肃地保持沉默。窦宇知道陈鹏并非好色之徒。

夏晓晨始终规矩地坐着,沉默不语。她的沉默和不吃不喝,陈鹏有点心疼,“服务员,你给所有的人分分菜,打打汤。这么好的菜不吃,可惜了。特别是女士多打些。”服务员分好菜,立在旁边。陈鹏吩咐道:“大家开始吃饭,都不许浪费。”大家吃起东西。夏晓晨感激这个神秘的人物,自己早就饿得肚子疼了,可是他们只是一味地喝酒。终于吃到东西,夏晓晨悄悄地偷窥一眼陈鹏,陈鹏的眼睛也正好看向她。他的眼睛里有爱怜,她慌忙躲开。大酒店的食物真好吃,夏晓晨低头吃着食物。陈鹏有心无意地注意着夏晓晨的举动,多想再靠近她一点儿,“我有一个提议,要玩就尽兴。我请大家去唱歌。”姜小恩对陈鹏有无限的遐想和热情,“好呀!咱们一睹陈先生的风采。”马上热烈地回应。窦宇真的弄不懂陈鹏了,“陈先生好雅兴。您只管唱歌就是了。”夏晓晨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举起右手,眼睛瞟向窦总。窦宇和蔼地问:“晓晨有什么事,对吗?”夏晓晨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想把举起的手撤回来。所有人都专注于她。在大家的目光中,吞吞吐吐地说:“我……能……提前退席吗?”陈鹏不解地问:“为什么?”夏晓晨抿着嘴唇,偷偷地看看李丽,她已经不喜,自己又说错话,赶忙闭上嘴巴。陈鹏追问:“晓晨,一定是有事情要说吧?”夏晓晨担心着时间,偷偷地看看手机,“对不起,陈先生!扫您的兴了。地铁十点多停运,现在已经九点半,我要赶地铁才能回去。”“哦。回家的事不用担心,尽兴地玩就是了。”陈鹏放下心来。

陈鹏的助理兼保镖贺长江打开车门,陈鹏迈进车里,姜小恩快速地挤在陈鹏的身边。陈鹏隐忍着往里面挪了挪,和她保持一些距离,眼睛有意往外面看。贺长江马上就领会到陈鹏的不悦,有礼貌地说:“姜小姐,不好意思。这儿不是您坐的位置。”姜小恩赖在那儿不愿起来,“坐哪儿都一样。”贺长江怒目圆睁,直视她。姜小恩知趣地下车,不敢言语地坐在后面的车里。陈鹏的另外两个助理坐进去。夏晓晨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希望车子坐满,自己就可以不去。站在台阶上观望他们。陈鹏瞧瞧落在后面的夏晓晨,很想叫她坐自己的车,却没好意思开口。贺长江读懂了老板的心思,对台阶上的夏晓晨说:“后面的车子没有空位了吧?夏小姐,坐我们的车吧。”夏晓晨慌张地摇摆着手,“不用,不用!“急忙上后面的车。窦宇一下子明白过来,陈鹏喜欢夏晓晨了。夏晓晨挤在最后面,“李副总,我不会唱歌,我可以回家吗?”窦宇亲切地说:“晓晨,去吧。不会唱,听总会吧。”李丽刚想训斥夏晓晨,听到窦总的语气如此的温和,立刻把话咽下去。姜小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对夏晓晨这么客气?

夏晓晨第一次去KTV,多彩的灯光,奢侈的东西,她真的好想逃离这里。豪华的大房间里,她恍惚觉得自己会迷失方向。迷离的眼神看着四周,想起家和家里年迈的父母,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钱让他们也能享享福。只有躲在角落里,才能感觉到心安。姜小恩卖弄起风姿,一边唱一边跳起来,曼妙的身姿好妖冶。陈鹏深如幽潭的眼睛盯着旁处。一曲罢,大家为她鼓掌。姜小恩邀请陈鹏,“陈先生,能同您唱一首吗?”陈鹏谦谦有礼地接受邀请,“如果姜小姐不嫌我唱得不好的话,我很高兴能和姜小姐合唱一曲。”姜小恩欢喜地按住心脏。他们商量着唱什么歌,终于选定《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姜小恩甜美的嗓音,陈鹏低低地和唱,很完美。夏晓晨聆听地出神。终于明白,像她这样的农村孩子拿什么去和别人比!满怀寂寞地想阮静说得对,该回家了,嫁个人过平常的日子吧。陈鹏有意无意地总想看夏晓晨。她一身落寞和冷清地听着歌出神。陈鹏知道自己一个有妇之夫,不该有去招惹她的想法,可是她让他看一眼就难以忘怀。大家都称赞他们合作得不错。陈鹏的助理贺长江却从陈鹏的眼睛读得出,他喜欢夏晓晨了。老板以前从不近女色,今天怎么了?贺长江马上邀请夏晓晨唱一首,“夏小姐,也唱一首吧。”夏晓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关注自己。她惊恐地站起来,眼眸里带着浅浅的忧郁看看贺长江、领导们、姜小恩、又看看陈鹏,摇摇头表示不会。姜小恩拉着陈鹏的胳膊,兴致盎然地说:“夏晓晨不会。咱们还继续吧!”陈鹏有礼貌地拒绝道:“不行了,喉咙痛了!你唱得这么棒,我们大家听你唱吧。”把她的手拿下,坐回座位。姜小恩也随着坐进座位里,紧挨着陈鹏。刺鼻的香水味马上飘过来,陈鹏眯眯眼睛,眉头一皱。贺长江急忙邀请姜小恩再唱一个,把她从老板身边支走。卷曲在角落里的夏晓晨觉得呆在这儿好难受。

姜小恩又高歌一曲,无论是唱还是跳自己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可是陈鹏总是心不在焉。难道他喜欢夏晓晨?有意观察着他的眼神。他只是看一边,不注意任何人。他怎么可能喜欢夏晓晨!

只有姜小恩独自一人在那又唱又跳。她累得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没有人唱歌了,不太熟悉的几个人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李丽对陈鹏说:“这样吧,陈先生。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唱一首。唱歌要的就是个气氛,别凉了场。我先来。”拿起话筒。翻找片刻,唱起来。陈鹏唱一首军旅歌曲,浑厚的男中音很有穿透力。夏晓晨感觉他是一个军人,笔直的坐姿,不苟言笑的表情。时间过得太慢,这个唱完那个唱,夏晓晨着急地等待着。陈鹏唱完,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窦宇想再次试探一下陈鹏所想。拿起话筒邀请夏晓晨:“晓晨,来唱一首吧。”在窦总的盛情下,夏晓晨无奈地走到前面,说:“非得唱呀?可是我唱不好呀……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那大家可别怨我。”所有人愣了几秒钟,随即爆笑起来。陈鹏爽快地大笑,眼睛里放出光彩。窦宇有心地偷偷看着他眼中的神采。

“三月里的小雨,

淅沥沥沥沥沥,淅沥沥下个不停,

……

小雨为谁飘,小溪为谁流,

带着我满怀的凄清,

……

小雨陪伴我,小溪听我说,

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

请问小雨,谁带我追寻,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好甜美的女声,凄清而婉转。歌声在乐曲中停止,余音绕着房间,许久没有消失。陈鹏体味着她要表达的情感。这才叫唱歌,用心去唱,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夏晓晨好想借此向世人讲述,她的归宿在哪儿?该怎么去追寻那一颗爱她的心?她用心唱,充满了感情。陈鹏默默地点头赞赏。自己不也是满怀的寂寞吗?有时候寂寞的让人觉得无所适从。不也好想去追寻那一颗爱他的心吗?夏晓晨小心翼翼地把话筒放在茶几上,蜷缩进角落里。什么时候才结束这无聊的事情,时间已过十二点,明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上班。着急地等待着。其余的人又唱又跳。陈鹏沉默着,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体味着属于一个人的寂寞。

贺长江轻语道:“陈先生,该散了吧。夏晓晨都有点顶不住了。”陈鹏猛然惊醒,用力地揉揉脸,“好的,走吧。长江,结帐吧。”李丽慌忙去前台,贺长江拦住她说:“我们老板的脾气,你知道。别在这儿争了。”结过账,贺长江安排着车子,“窦总,你送李副总回家吧。我送姜小姐和夏小姐回去。”窦宇惊愕中有些不解,陈鹏这么上心,“那就有劳贺先生了。”几分钟的路程把姜小恩送到家门口。姜小恩不舍地朝陈鹏招招手。

车上只剩下夏晓晨一个女性,莫名的恐惧袭来,“陈先生……我也在这儿下吧?”陈鹏奇异地问:“你刚才说的地址,离这儿有半个多小时呢。你怎么回去?走着回去呀?”夏晓晨无言以对,挤进最里面的角落里,把头靠在车窗上。陈鹏打开后门直接坐在她身边。贺长江发动车子,车子开始移动,随后疾驰起来。夏晓晨忌讳地又往边上挪挪,慌忙把脸别过去看窗外。风吹进来,撩起她额前的刘海。车子更快,风更大了。夏晓晨想关小一点车窗,却不知道怎么操作,忍耐着让风刮头发和衣服。陈鹏说:“长江,开慢点!注意安全。”车速慢了许多。夏晓晨忙着整理头发和衣服。陈鹏替夏晓晨关上车窗,微醉的眼睛乜斜她说:“晓晨!”夏晓晨惊悚地猛然抬头:“对不起,陈先生。我姓夏,夏晓晨。您一定是把我的姓忘了吧。”陈鹏嘴角边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我知道你姓夏。晓晨,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这么叫。”夏晓晨戒备地又往边上挪挪,身子紧贴着车门。“别往边上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陈鹏靠在靠背上,“晓晨,能问一下芳龄吗?”夏晓晨一直看着外面,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是相距太远。陈鹏奇怪地问:“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夏晓晨胆怯地擦拭着窗子说:“二十三。”“多好的年纪!有男朋友吗?”她摇摇头,紧张地微微颤抖。陈鹏注意到她的不适,“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靠近她,气息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酒味和男人特有的味道。她惊吓地大叫一声:“哎呀!”害怕地无处可躲。下意识地想打开车门,逃出去。陈鹏坐回座位,双手抱住肩,“你坐好吧。这儿离你住的地方还有三四十里路呢。”夏晓晨不敢回头看他,只是往里面移动一点儿。

陈鹏不解地偷眼看看她,自己这么可怕吗?小姑娘哆哆嗦嗦地样子让人爱怜。叹息一声问:“晓晨?”“嗯。”“我的样子很可怕吗?”“不是……没有……我……”夏晓晨惊恐地不知道说什么?车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夏晓晨好想马上到家,“贺先生,您开快点儿,行吗?我都困了。”贺长江接口说:“天很晚了,路很黑。咱们要安全第一。”陈鹏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车子匀速地行驶着。夏晓晨也靠在后背上。在车子的颠簸中,她有点儿迷迷糊糊的睡意。睡意朦胧中仿佛听到阮静唤她:“晓晨!晓晨!”“阮静?你叫我吗?”“晓晨,我想你了。总想和你说说话。”“小静,我也好想你。我觉得好孤单。”“你去找凌峰吧,好好地过普通人的幸福生活。”“阮静,我好想有一个人真正的爱我。我想我父母能过上好日子。”阮静转眼而逝,她大喊:“你在哪儿?阮静?阮静!”夏晓晨惊醒,发现还在车子里面。陈鹏侧身观看她美丽的睡姿,闭住的眼皮儿有一层让人心醉的光泽,一排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他有想吻它们的冲动。突然,她叫“阮静!”随即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四周。陈鹏问:“做恶梦了?阮静是谁呀?”夏晓晨回过神来:“没做恶梦,梦到我的好朋友了。”“哦。”陈鹏应答着,心却在剧烈地跳动。车子驶到目的地,缓缓停下来。夏晓晨急忙打开车门,跨出去。陈鹏轻轻柔柔地说:“晓晨,连一句'再见'都不愿说吗?”夏晓晨愣了几秒钟,淡定地说:“陈先生,我们还会再见吗?”陈鹏下车,站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见到我?可是明天就想见到你。明天晚上,请你吃饭,好吗?”夏晓晨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惊诧不已,“不是……陈先生,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转身匆忙离去。陈鹏在后面喊道:“晓晨!我也想追寻那颗爱我的心!”夏晓晨惊鄂地收到脚,回头望望不远处的他,思考着他这句话的真实度,像他这样的人逢场作戏是常事。冷哼一声,回头继续走路。

第二天中午,窦宇亲自把夏晓晨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中,夏晓晨浑身不自在地跟着窦总走过过道。特别是姜小恩更是惊愕地瞪大眼睛,随着夏晓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好久都没有回过神。夏晓晨惊奇地思考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门口发愣,不敢迈进门。窦宇扬声叫道:“晓晨,进来呀。别害怕!”夏晓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着头,站在桌前沉默不语。“晓晨,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窦宇关心地说。“我挺好的,窦总。”夏晓晨怀疑他态度的转变,以前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睛里全是名利。“晓晨,陈先生要是打电话找你的话,不要拒绝。”窦宇轻声说。陈鹏何等的人物,竟然会看上农村的夏晓晨。仔细端详夏晓晨,女孩子确实不错,清新淡雅的气质,一尘不染。看够了名利场上的尔虞我诈,有时候真想逃离。陈鹏还真有品味。夏晓晨诧异地问:“窦总,陈先生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我和他素昧平生。”有钱有势的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交集。即使有了交集,吃亏的全都是女人,不是背负第三者的骂名而身败名裂就是被抛弃追悔莫及。他太小看她———夏晓晨了。自己是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吗?可以随便地呼来唤去!冷清地目光投向窦宇,幽幽地说:“窦总,像我这样的乡下丫头,可能有些人觉得不值几文钱。可是我却认为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凭着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哪怕只是吃糠咽菜,我认为很香甜。对不起,窦总!没什么事,我出去了。”停顿一下,“窦总,您觉得我的话错了,我随时随地准备回家。”随即抬起高傲的头,转身离去。一上午,夏晓晨忐忑不定地等待着被解雇。

下午刚一上班,陈鹏急不可待地给窦宇打电话询问:“窦总,这会儿不忙吧。”窦宇脑子里快速地旋转着该如何向他解释,“陈先生,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您就打过来了。夏晓晨这几天有些不舒服。”陈鹏的声音一顿,笑道:“窦总,不用转弯抹角。她的原话是什么?”窦宇无可奈何地说:“她说像她这样的乡下丫头,可能有些人觉得不值几个钱。她却认为她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哪怕是吃糠咽菜,她认为很香甜。还和我叫板呢,她随时随地准备回家。小丫头,说话不知深浅,您千万不要再意。”把原话说给陈鹏听,看看他是怎样的人?还有几分的真实?陈鹏哈哈大笑:“不!她说得很好!后面的事交给我了。但是窦总可不能因为这个敲我的竹杠呀!”厌倦了世俗,仅仅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慰籍一下疲惫不堪的身心。窦宇深知陈鹏的狡猾,“陈先生玩笑了。我哪敢呀?”几次的接触,越来越搞不清楚陈鹏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一连好几天,夏晓晨偶尔在会议室见了窦宇一次,窦宇微笑着点点头,一切都一如既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窦宇是多么严厉的人,这次怎么了?夏晓晨心一横,不管他!大不了还回农村种地,终于释怀放下。其间陈鹏的助理贺长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被她婉言拒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波澜,到底是福还是祸?妈妈经常说:“福大祸大。”她体会不到。星期六休息日,夏晓晨想逛逛商场换个心情。工资和奖金这月发了不少呢,揣着一半,兴致盎然地走进去。先到珠宝首饰的柜台,趴在玻璃柜台上看看。服务员非常热情地介绍着每一款的特点。夏晓晨眼睛一亮,一条蓝宝石项链格外引人注目,好漂亮呀!水滴形状的吊坠,外面镶嵌一圈小钻。价钱是三万多,天价的项链,她好想看看带在脖子里的是什么样子?“这条蓝宝石项链能让我试试吗?”服务员说:“好呀!我帮您带一下吧。”夏晓晨转过身,服务员帮她带好。“这有个镜子,您照一下。”带上蓝宝石项链的夏晓晨也犹如这颗与众不同的蓝宝石。服务员称赞道:“这款项链价钱适中,好多人都试过,还没有人能带出您的这种气质的。”夏晓晨恋恋不舍地解下来还给她,转身离去。兴致一下子减掉一半。

只是看看而已,什么东西都舍不得买。夏晓晨一路看过来:新款的牛仔裤,时尚的女装,名牌的包包,漂亮的皮鞋。最后只是给妈妈买了一件夏装和秋装外套,给爸爸买了一双特价的帆布鞋,又给弟弟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双名牌鞋。用什么来犒劳自己呢?经过餐饮区时,她决定吃一顿大餐。可每家都太贵了,一个人的量要百十块钱,爸爸半亩地的收入。最后吃了十五块钱一碗的红油凉皮。细细地品尝味道,好像和外面八块钱一碗的没有什么区别啊?又努力地说服自己,这凉皮确实不错,要不然十五块钱花得太冤枉了!擦擦嘴巴,哼着小曲儿往地铁站去。夏晓晨总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视着自己,蓦然回头,又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人都是普通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一个认识的。

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夏晓晨强烈地希望有个男人只属于自己,任她怎么和他使小性子,他都会包容她。哪怕在一起吃苦和他共同经营一个家。家,让人感动的字眼儿,好渴望拥有它。夏晓晨的眼睛里充满泪光。在一起吃苦?啥时候才是头呀?凌峰,去找他吗?犹犹豫豫地出神的沉思,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不高兴地瞪她一眼。“对不起!对不起!”夏晓晨急忙道歉。那个人一语不发地挤到一边。夏晓晨踮起脚环视地铁一圈,要是有个他在身边该多好呀!他是谁?他在哪儿?什么时候才来和她相聚?满怀惆怅地依在车箱壁上。

走下地铁,溜溜达达地回住处。几栋破旧的筒子楼矗立在街道的最深处,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窄,也没有花草树木。停满了自行车、三轮车和电动车,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什。小摊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贩卖青菜的,收购破烂的……夏小晨在小区门口的地摊上买了几个西红柿、几棵大葱和两根黄瓜。家里还有鸡蛋,今天晚上就做凉面条。她的“家”在中间这栋楼的最东头。那是个小房间,所以租金也少。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刚刚容下身的小厨房,一张旧木桌,上面有一个煤气灶和锅碗瓢盆,仅此而已。这是她才搬的新家,虽然很狭窄,但是可以做饭。能吃上热汤热水,还不用花很多钱,何乐而不为呢!黄昏时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饭菜的香味。夏晓晨吞咽一下口水,中午饭没有吃饱,原来她早就饿了。匆匆忙忙回到家,把东西放下,拎来水,就可以做饭吃。

夏晓晨吃力地提着一桶水,走走歇歇地上楼。门口站着两个人,地上放着好多的东西。她毫不再意地来到门前,吃惊地发现他们———陈鹏和贺长江。陈鹏一副墨镜,一件浅粉色的短袖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与杂乱无章的楼道显得格格不入。夏晓晨惊愕地张大嘴巴,慌张地把水桶放在地上,水花泼溅到她的身上。马上强作镇定,没有理会他们,打开门拎起水桶进门。他们尴尬地互相瞧一眼。陈鹏笑咪咪地说:“晓晨,没有看见我们在门口吗?”夏晓晨心慌意乱地开始洗菜,不回答他的问话。陈鹏手扶着门框,有意咳嗽几声,“喂,夏晓晨同志,你听到我叫你了吗?”夏晓晨抬起头,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惊叫道:“哎呀,陈先生呀!您找谁呀?走错门了吧?您告诉我,看看我能帮上忙吗?”贺长江在外面偷笑。陈鹏瞧瞧这个有意思的女孩子,嘴角一丝笑意,“明知故问!我找夏晓晨,你认识吗?”夏晓晨“扑哧”笑出声:“您找夏晓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陈鹏冲贺长江轻轻摆摆手。贺长江把东西搬进屋里。夏晓晨再次惊愕了,“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贺长江放下东西,闪身下楼去。陈鹏踱进屋中,坐在床上。女孩子就是勤快,小小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有一缕淡淡的茉莉花香。夏晓晨不想和他有交集,再问:“陈先生,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陈鹏仔细打量着她,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牛仔热裤。削肩细腰,白净的皮肤,特别是一双眼睛格外的美丽。夏晓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尖声叫道:“陈先生!你听到我的话吗?”女性高频的声音,惊醒陈鹏。陈鹏笑道:“你做什么饭呢?我能蹭一顿吗?”夏晓晨无奈地说:“您不嫌气很简单吗?”陈鹏摇摇头,“不嫌。但是有点要求。”故意停下来,直视她那双妩媚的眼睛。夏晓晨好奇地问:”什么要求?”他满脸灿烂的笑容:“我吃得多,你得管饱。”她禁不住笑了,想想,匆匆出门。

不一会儿,夏晓晨拎着两个塑料袋回来,开始做饭。陈鹏坐在桌子前面看她桌子上的书籍。夏晓晨在不安中,强作镇静地做好青椒炒肉丝和西红柿鸡蛋面。满屋子的油烟味,打开窗户又打开桌子上的小台扇,往外面吹风。陈鹏环视这个狭小的房间,皱起眉头。夏晓晨特意盛一大碗面,下面卧满鸡蛋,放在陈鹏面前,“陈先生,吃饭吧。”陈鹏毫不客气地接过筷子,夹起一筷子青椒炒肉丝送进嘴里。喷香的肉丝,微辣的青椒,适中的盐味中还有一点点的甜味。他连声称赞:“味道不错!好吃!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好久没有吃过这家常菜了。要吃还是家常饭!”眼睛搜寻着什么,“你这有酒吗?这么好的菜没有酒,可惜了。”夏晓晨不高兴地偷瞪他一眼,咋这么厚脸皮,有饭吃还要酒。“算了,以后再喝吧。”他端起碗吃一大口面条,软糯的面条,西红柿的酱汁,咽下面条,喝一口汤。他寻到家的感觉。翻一下,下面都是黄澄澄的炒鸡蛋,陈鹏心里暖暖的。夹一块鸡蛋,吃得很香。夏晓晨背对着他,匆忙吃一小碗。陈鹏吃完一碗,问:“还有吗?”“有!”“那就再来一碗。真好吃!”就着菜,几分钟的时间,他又吃一碗。“还能再来半碗吗?再来半碗就饱了。”夏晓晨打开火又给他下面。发呆地望着锅里翻滚的水花,迷惘着未来。陈鹏抚摸着肚子对夏晓晨的背影说:“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陈鹏看着她刷洗碗筷。灶台弄得干干净净,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突然,陈鹏好想逃离那个让人心悸的环境,过这种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又有许多的难言之隐。夏晓晨问:“陈先生还有什么事吗?”陈鹏心事重重地长叹一声:“哎!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住哪儿。”夏晓晨想把话说明白,“陈先生,我真的没有弄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您觉得我们可能吗?”陈鹏沉默不语,家里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女儿爱吃大餐,妻子懒得料理家务,她俩经常不在家里吃饭,保姆阿姨乐得清静。偶尔回家,就想吃碗面条,也没有那种兴趣。这里有人间烟火,有家的感觉。“晓晨,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是我的最爱。可是……只是想交个朋友,交一个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说说话,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仅此而已。这样行吗?”夏晓晨冷冷一笑道:“陈先生,说得真好听。我可不敢和您这样的大人物交朋友。”陈鹏也冷冷道:“晓晨,你也这么世俗。我还能再来说说话,吃一碗面吗?”夏晓晨左右为难,拒绝可能会有麻烦,交往更是只有吃亏的份。她只好无奈地点点头。陈鹏像个孩子般地笑容满面地说:“这里真好!真真实实的生活。没有虚情,没有假意。”夏晓晨冷哼道:“陈先生,您可体会不到我的难处和无奈。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陈鹏幽幽地说:“你也体会不到我的难处和无奈。所谓的福,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了。你是物质上匮乏,我是精神上匮乏。”夏晓晨不想跟他抬杠,坐在桌前吹风。风吹过脸颊,好凉爽!他们沉默许久。夏晓晨低垂着眼睑,眼皮上有一层令人心醉的光泽。陈鹏痴痴地看着她。许久,夏晓晨羞涩地抬头,双眼微眯,说:“陈先生,你刚才拿进来的是什么呀?”陈鹏惊醒过来,轻咳几声:“你不是逛商场吗?没有舍得买那些东西。我给你拿来了。”夏晓晨惊讶地张大嘴巴,马上拒绝道:“我凭什么要别人的东西呀?我是不可能要的,您必须拿走!”陈鹏瞅瞅她,一脸的坚毅,口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不想要的话,请麻烦你一下,扔到垃圾桶里。”夏晓晨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奈地说:“嗯……放这儿吧。但是我是不会用的,它也不属于我。还有您以后别打电话约我了,我是不会单独去会您的。太复杂,我不想卷进去。”陈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自己也不想卷入这复杂的世界里。夜深了,夏晓晨再三逐赶他走,陈鹏兴趣犹存地出门。清爽的夏夜,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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