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叹叹素性把条件一次性讲清楚,趁着这里这么多人,也算是有个见证,到时候就算是刘婶
子一家没什么契约精神,林叹叹也不怕她们赖账。
刘婶子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陷入了紧张的思索。
林叹叹故意把刘柱子排除在外,他也就真的表现的和自己无关一般,缩在墙角待着,除了听
听这边的动静,别的什么都不管。
对刘柱子来说,只要能不去见青爷,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至于刘悠儿,他完完全全的有心无力啊。
刘悠儿轻轻地扯着刘婶子的衣襟,小嘴抿成一条线,眼泪时不时往地上砸,显得无助可怜又
惹人心酸。
她不想去林叹叹家里做丫,她回来这么久,家里一直都有人在,她还来得及和刘婶子讲,
她去作坊里偷东西的时候,可是被当场抓包的。
她虽然年纪不大,眼睛可是晶晶亮的,她知道这里最不好惹的就是林叹叹了,要不然为什么
作坊的工头,都要站在林叹叹身后呢?
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不敢贸然地阻拦刘婶子,只能拉一拉她的衣角,弱弱的
表达自己的心意。
刘婶子正在权衡得失,被刘悠儿拉的有些烦了,一巴掌就把她的手拍掉了。
刘悠儿呆呆地跌坐在一旁,脸上的失望已经聚成堆了。
林叹叹也不安慰,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刘婶子已经动心了,现在不定在憋什么主意呢。
至于刘悠儿,小门小户的小姑娘,日后调教的机会还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
刘婶子想了会儿,果然开始活动嘴皮子:“林姑娘,你为啥找我们家悠儿?村子里像悠儿这
么大的丫头,可多得是呢,多少都想送去镇上的大户人家当丫鬟,都没有门道呢,那可还离得远
,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次,还得签卖身契呢。”
林叹叹嗤笑一声,看来刘婶子已经心动了,只是碍于一贯的占便宜心态,总觉得这里面可能
有诈。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镇上的那些,我没必要和她们比,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人不多,但
是事儿可不少,我手底下的人,现在都是管事的,家里的杂活没人干,自然要找个人帮忙,你要
是不愿意,直说就行,我找别人也是能找到的。”
苏景一听林叹叹这不甚挽留的话,不由急了,在林叹叹的身后狂挤眼睛,想要林叹叹看见,
只可惜,林叹叹看见了也装没看见。
她原来没发现,苏景还挺藏不住事儿的,这样可不行,以后要是做了负责人,喜怒不形于色
那是最基本的。
现在的情况,林叹叹是看出来刘婶子已经动心了,只是碍于害怕吃亏的心态在犹豫权衡,这
个时候要是顺着她,刘婶子就会越发地觉得自己不划算,想要求的更多,反而应该让她觉得是自
己占了便宜,上赶着同意,才是正道。
林叹叹索性就推了她一把,让刘婶子着急,
果然,刘婶子一听要找别人,再加上门口切切索索的声音,不少已经开始商量起自己家的女
娃来,刘婶子心一横,脸色憋得通红道:“好!你们家到底有生意,生活也好,我相信林姑娘对
待村民如此厚道,以后也会好好对待我们悠儿,我就把悠儿交给你了。“
刘婶子说的痛心疾首的,其实是在心里翻来倒去不知道掂量了多少遍了。
林叹叹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刘婶子心里是有数的。
她让刘悠儿去作坊里偷东西,以刘悠儿懦弱的性子,是万万不敢不去的。
但是去了还没拿回来,反而把林叹叹和苏景招了来,那没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
是暴露了!
这要是林叹叹说出来,刘悠儿就没什么以后了。
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还是个女娃,走在路上都会招来口水,更别说嫁个好人家了。
刘婶子还指望刘悠儿给她养老呢,能去林叹叹家里更好,她在林叹叹的作坊里到底待了不少
日子,作坊里的条件她还是清楚的,等刘悠儿去了她们家,挣得肯定不会比作坊少吧?
到时候让刘悠儿把银钱拿回来,然后吃住还都不在家,又能省下不少,一来一去的,这就不
知道多少钱了。
刘婶子这账一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林叹叹看不得刘婶子脸上的得意,还有故意看着外面几个面露遗憾的女人时露出的洋洋得意
的眼神,只觉得想要作呕。
她冷冷道:“那也不用等着了,今天我就把刘悠儿带走,咱们这就签个字据好了。”
苏景现在就是作坊的管事的,身上自然不缺毛笔,寻来一张纸,林叹叹刷刷几笔就把简易版
的合同写完了。
她给刘婶子念了一遍,刘婶子有些狐疑,总怕林叹叹坑她,不敢签字,还是那等的焦急的男
人催促道:“快签,签完我们好回去,我们两个今天真是晦气,摊上你们这样一家人,简直是急
死我们了,要是青爷也等急了,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说完,伸出手指狠狠点了点刘子和刘悠儿。
刘婶子立即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呀,她之所以醒过来,也是看林叹叹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
呀。
她固然舍不得那一百文钱,可是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她巴不得赶紧掀过去才好。
现在主要是涉及到刘悠儿,她才不得不醒。
被男人一催,刘婶子索性也不犹豫了,直接就摁上了手印。
她心里想着,反正现场这么多人在场,林叹叹赖不掉的!
刘婶子完全不知道,依照林叹叹的个性,现场有再多的人都没用,她完全是按照签好的合同
办事的。
就算是日后有了纠纷,有合同在,也要严格按照合同办事。
找今日现场的人评评理,林叹叹觉得她又不是闲疯了。
等刘婶子按完手印,林叹叹对着角落里的刘柱子开口道:“刘大叔,你也来摁手印,你们夫
妻都得要。”
刘柱子没刘婶子那么多心眼,从地上站起来,腿蹲久了有些麻,摇摇晃晃走怪,嘴巴疼的歪
着,按个手印,就又去一旁待着了。
林叹叹自己也了个手印,又看了一遍,才把这张简易版的合同递给苏景,让苏景收好。
“这位姑娘,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