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打断吴氏的话,掷地有声道:“不用说了母亲,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出了任何问题我
负责,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吴氏赞赏的点点头,脸上尤挂着泪珠。
林叹叹有些吃惊,画风怎么突变了?
她暗暗打量欧阳清,看上去不像是傻子啊?怎么做事如此不经过大脑?
她对自己都不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欧阳清就这样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纵欲过度伤了身子,这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小病啊。
又想拿个棒槌把他的头敲一敲怎么办。
不过欧阳清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满了,而且还怕没人作证,特意说了两遍,林叹叹有心让他置
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叹叹气鼓鼓地朝着老爷子的床铺走,半点也不想跟欧阳清搭话,心里骂着大傻子,骂着骂
着就一阵心酸。
此景似曾相识,曾经那个清风朗月的男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步迈入陷阱,失了
性命呢?
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把老爷子救过来,哪怕是让她拿所有的好东西和系统换,也要个良方
出来!
床上,老爷子双眸紧闭躺着,嘴唇乌黑,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厉害,而且额头隐隐一层薄
汗,清透的紧,看若不大好。
林叹叹试着扶了一下脉,弱的差点摸不到。
和脑海里六味地黄丸的病症一一对应,林叹叹要来纸笔,把脑海里的方子给誉抄了下来。
后世用的多是中成药,是为了方便携带,而且省时省力。
现在自然没那种工艺,林叹叹只能让欧阳清去取了药来煎服。
原本还想让小厮去取药,可是因着刚刚欧阳清的一番颇有承担的豪言壮语,林叹叹此时觉得
还是他亲自跑一趟的放心。
万一吴氏生出了别的心思,免不得在中间做什么手脚。
到时候好事没办成,反而办了一件足足的坏事出来。
看了病,林叹叹也不急着走了,反而让绿荷也进来,二人就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哪儿
都不去,就看着老爷子。
林叹叹不敢走啊!
这要是走了出了个好歹,欧阳清日后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待欧阳清回来,林叹叹又照若脑海里浮现的用法,细细说与欧阳清听,又让绿荷和他一道去
煎药,自己依然坐着。
吴氏陪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从外面的软塌上走过来,伸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冷冷道:“姑
娘既然已经开完药了,还不离开?”
“夫人此言差矣,照顾病人乃是医者的本分,我这没照顾完,自然不能走。“
吴氏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把林叹叹的话放在心上。
她可是亲眼看若老爷子的病一日重过一日的,这整个凤凰镇的大夫,都被她叫过来了遍,全
部束手无策,换了个不知道几斤几两的黄毛丫头,病就能好?
吴氏一丁点儿都不信。
不过现在她心情好,又有些想自己的儿子了,索性就由石林叹叹和欧阳清在这里守着,她是
要去看看儿子了。
看吴氏一步一摇摆地离开,林叹叹压住内心的恶心,冷冷道:“后宅里只有一个女人不好吗
?非要弄的乌烟瘴气的,但凡谁有个坏心眼,这都是躲不完的明枪暗箭......
不过此时除了在屋内化作隐形人的丫,以及门口垂头恭立的小厮,没人同林叹叹说话,她
只能自己感叹自己听一听。
过了会儿,欧阳清端着药来了。
林叹叹站起来,接过药道:“你把你父亲扶起来,咱们把药灌进去。”
他们直接忽略了房间里的丫鬟和门口的小厮,真的把他们当成了隐形人,亲自动手把药灌了
下去。
林叹叹灌药的时候,紧紧地捏着老爷子的鼻子,出于本能的反应,老爷子的嘴巴就张开了,
林叹叹见他吐气的时候,赶紧把药往里灌,异常的顺畅。
欧阳清眼底一片惊异,这些天他没少做这个活计,可是次次都是搞得身上床上哪里都是药,
至于老爷子喝下去多少,欧阳清自己都不敢计算。
林叹叹拍了拍老爷子的背,谈不上温柔,但是拍过之后,老爷子就自己做了几个吞咽动作,
然后才把老爷子放下。
待林叹叹重新坐回椅子上,欧阳清诧异道:“姑娘怎么会这些?”
林叹叹眨巴下眼睛,回想起她前世可是学过急救,也学过一些简单的护理知识,那时候她可
是志愿者啊,自然是要多会一些。
可是这些是不能同欧阳清讲的。
“嘿,我同你说了你还不信,我这药方真的是出自神医之手,神医赠我药方,又顺带教了我
一些常用的手法,没什么稀奇的。”
“姑娘好心有好报,自然能得好机遇。·
林叹叹有些蒙,这是从何说起?她该怎么接?
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林叹叹索性就换个话题。
“你看好时间,隔两个时辰,就给老爷子喂一次药。“
欧阳清面色郁郁,心里着急的紧,但还是没问什么,他不能再给林叹叹增加负担。
半晌,他才小声道:“姑娘不必如此,不如姑娘回去休息吧?喂药的事,我会牢记在心。”
林叹叹摆摆手,“不行,你来做这个我不放心,我就坐在这里等着,看谁敢我眼皮子底下捣
鬼。”
她知道她之所以能这么顺畅地给老爷子看病,是因为欧阳清把所有的后果早早揽在了自己的
头上。
所以,她不能随意施治,更不能害了欧阳清。
欧阳清不知林叹叹心里怎么想,可是他心里满满的感动。
他本就是赤诚的人,别人给他一分真心,他就能回以十分。
对待父亲如此,对待林叹叹亦是如此。
他脊背挺直地坐着,时不时偷看林叹叹一眼,心里想着,如果林叹叹愿意,他愿意负担她的
后半辈子,承担她的喜怒哀乐,双手奉上他的一生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