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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女子的疤

话说另一边,女子与林蓝兮一行人回到将军府,林蓝兮将女子安顿在将军府内。

自从上次马车里说过的话以后,这女子再没有开过口,每日不是傻傻的坐着就是不停的来回走动。

林蓝兮也常会去问她,可她始终一言不发。但是比起之前,已开始进食,谁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反正给她什么她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林蓝兮有次为了让她开口说话,故意在饭菜中放了很多盐,她就像没有味觉一样,还是一声不吭的把饭菜吃完。

把林蓝兮都吓到了,后来林蓝兮也不问了,她知道,她不想说就不会说。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这女子快要分娩。

突然一天,下人来报,女子想见将军及林蓝兮。

客厅里,林勉与大儿子林栋、二公子林梁、三公子林灿、小姐林蓝兮分次坐着。

女子挺着肚子走了进来,环视一周,林勉女子是见过的,大公子、二公子着深色衣服,一看就是练武之人,雄姿英发。三公子一身素色便装,温文尔雅。

女子没说话就跪地磕头,林勉急说:“你身子重,不必如此,坐下吧!”

下人正要搬椅子,女子说“谢将军大恩,就让我跪着说吧”。

林勉知道此女子执拗,示意一下,下人们都退出去了。

此女跪在地上,行了礼后,语气平淡的缓缓道来:“小人是莲花宫宫主南寻的夫人。”

“那你叫什么?”林蓝兮问道。

“一个死人不需要名字。”林家人听到这个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接着,女子又开口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普通农户女儿,家境还算殷实。生她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开始父亲对她还好,后来父亲又娶了一房,俗话说死了娘就等于没了爹,爹爹有了新孩子,她也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幸好还有祖母将她带大,教她琴棋书画、诗文女工,虽然不至于饥寒交迫但是也没少受欺负。再后来父亲也病逝,她与祖母就成了这个家的累赘,伺候着整个家的人还不时挨打受训。

等她大些时,祖母也身体也日渐消瘦。祖母过世前划伤了她的脸,为的就是断了继母把她卖入青楼的念想。

祖母临终前对她说:“这是祖母能唯一能再为你做的事情了,虽然断了你去青楼的命运,可是也为以后埋下了祸端,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祖母死后,继母简单潦草的发丧了祖母,她也越来越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脸部留有疤痕,所以青楼是去不了了,卖做侍女也没有人要。于是继母就将她许配给一个重病的男子冲喜,可谁知还未过门,男子就病逝了。后来又许配一老翁做妾,花轿还在路上,老翁也走了,老翁家人怕多一人来分财产,还未下花轿的她不但被退了回去,而且还抢回送来的彩礼,这下彻底惹怒了继母。

两次嫁人,夫君先逝,也无人再敢上门提亲,她就变成了卖也卖不去,嫁也嫁不出去的闲人,继母生怕她多吃一粒米,于是添油加醋,说她奇丑无比,天生灾星,克死父母克死夫君,带来灾难,很快,流言四起,后来就连乡里人都认为天气变化,粮食减产也都是她在作怪。

家里容不下她,乡里人也怕牵连,更容不下她。

终于没多久,所有人要铲除她这祸端,要将她祭天,活活烧死这个灾星。

“疤痕?”林蓝兮听到这里,马上跑过去看着女子的脸,“哪里来的疤痕?”

女子缓缓抬起头,把右脸对着林蓝兮“请小姐仔细看。”

林蓝兮仔细的端详着女子的脸,隐约看到两道疤痕“好像真的有呢,但是根本都看不到啊,怎么会说奇丑无比呢?”

“这疤痕本来是又长又深的,而且从小受尽打骂,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一事,对自己的仪容更不敢有丝毫在意,所以就变成了奇丑无比了。”女子接着说“至于这疤痕为什么没有了,这都是因为我夫君”林蓝兮看到,只有提及夫君的时候,女子的眼里才会有光。

“蓝儿,过来,听她说完”林勉宠溺的说道,林勉知道,这只是女子的开头,真正重点还没来,没想到女子年级轻轻,却也有如此多的境遇。

林蓝兮缓缓过去坐下。

女子继续开始说,但是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是在后面的叙述中,眼里明显有着光。

“如果当时烧死也好了,我也不想活了,我甚至希望死亡能快点来,就算她们不烧死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在我的记忆中,除了祖母外,没有人对我好,可连祖母都走了,我也没了牵挂,我马上就下去陪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吗,是没有希望,只要没有了希望,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女子苦笑道。

“就在我最失望的时候,他来了!”说道这里,女子难得的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是你夫君南寻?”林蓝兮赶紧问道。

“是,他那时也是少年,从火架上救我出来,乡里人怎可善罢甘休,追着我们,两个人是跑不掉的,于是他就把我藏起来,自己去引开乡里人”。

女子慢慢陷入回忆中。

女子一个人怯怯的躲在草丛中,丝毫不敢动,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她清楚的听到追她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过了好久,她听到了跑来的脚步声,而且轻轻的在喊着“喂,你在哪?”

女子在草丛里偷偷端详,直到确认是刚才救自己的少年才站了起来。“我在这”她环顾四周,小声的说道。

少年赶忙过来,这女子才仔细看了看少年,少年浑身是伤。

女子赶忙问道“你受伤了?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她现在除了对不起不知说什么。

“没事,小伤,我呀是故意让他们打的,不让他们撒撒气他们就会朝你这边来的,但是呢,等他们都过来了,打的疼我就赶紧跑了,他们追不到我的,放心吧!”明明被挨打了,但是说起来的语气像是他打了别人一样。

小女子听到这话,心里一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了自己竟可拼命。她不知该怎么说怎么谢。

二人走到不远处的草地上。

“这里出血了,疼不疼?”女子不好意思又担心的问道,但是始终都没怎么抬头。

“这是小伤,没事的”南寻边处理伤口边说道。

“为什么救我?我是灾星,你不怕我克死你吗?”女子怯怯的问道

“灾星?哈哈,好吧,认识一下,我叫南寻,从小孤儿,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不知道是被我克死了还是怕被我克死故意丢了我,所以我也会克死人的啊..怕不怕…”南寻幽默的说道,而且还故意装出吓人的样子。

这小女子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这是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接受除了祖母以外的人的好意,她偷偷瞄了眼南寻俊秀的笑脸,像一道阳光照入她黑暗的生活。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烧死你啊?”南寻问道。

“他们说我是克星,死了好多人,我父母亲人都死了,后来又说我是灾星,给整个乡里带来灾难。”小女子答道。

“哎呀,你别老是灾星克星的说自己,人各有命,你的父母死了,我不来救你了嘛。再说,要是他们还在的话,你早都不知被嫁到哪家去了呢,说不定你夫君还奇丑无比,那你可就碰不到我这么帅气的人啦,那多亏,是不是?”南寻安慰道。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你真的不怕吗?”

“怕?怕什么,他们是故意那样说你的,要不怎么找理由烧死你啊,傻瓜!”南寻说着用手拍了下她的头顶。

这一拍,女子不知怎么了,她自己都听到了心里开花的声音,感觉自己的世界一下炸开了烟花,整个人像一下重生了一样,以至于后面南寻说了什么她都完全没听到。

“喂,你怎么了?喂、喂!”南寻冲着女子喊道。

女子楞过神来,“没事,没事,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说,不要信那些人的话,还有,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在提起什么灾星啊、克星啊,听着都晦气,你不会真想克死我吧?”南寻说着低头看着小女子的眼睛问道。

女子看着南寻俊朗的脸庞,清澈的眼睛,一下脸就发烫了,她赶忙遮掩,“我以后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以前的那个灾星祸星的你已经被烧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福星、幸运星、好事星,给我们带来好运的星!”

女子害羞的点了下头。

“唉,不过要说怕的话,还真有个事情可怕呢”南寻围着小女子边转圈边端详着说。

女子马上紧张起来。

“怕你被丑死···”南寻开着玩笑说道。

女子马上想起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好意思起来。

南寻见状马上又一付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明天就去给收拾收拾,现在我就是你的老大,我罩着你,看以后还谁敢欺负你!”

夜里,二人走到一处闲置的院子,点了盆火,就这这里将就着。

女子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嘴角不自觉的笑了,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心过,现在甚至开始有点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连害怕这种感觉她也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挨打的时候没有害怕,祖母走的时候没有害怕,嫁人的时候也没有怕,就连被火烧时都没有害怕,可这时,她害怕,害怕这不是真的,害怕这是一场梦。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向你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你便永远都不是自己的了。

南寻带着这小女子走进城内,第一站就是带着这小女子去挑了合适的衣服,并且投宿了家客栈,他让女子进去洗漱,南寻在门外等着。

“你可以进来了!”门内传来女子弱弱的声音。

“那我进来了啊!”南寻说完顿了顿才推门进入。

一推门,南寻就被眼前的女子惊呆,女子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姣好,一双眼睛怯怯弱弱,嘴唇微红,浑身散发着十七八岁女孩的灵气,整个人就像会发光一样吸引着南寻。她面对着南寻,右手却遮挡着右脸。

“原来你这么好看啊!”南寻围着女子转了一圈,看到女子老是挡着右脸问道“怎么老是挡着脸呢?”

女子看着南寻,突然脸色微红的怯怯说道:“我脸色有疤。”

“有疤?”南寻不确信的问道。

女子缓缓放下右手低着头慢慢说道“是的。祖母怕我被卖入青楼,临死前故意弄的。”

南寻这才看到了女子脸上的疤痕,两条微红色的疤痕斜长在女子脸上。

南寻怎么能不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这疤痕长在脸上有多么严重,所以他故意轻松说道:“还别说,你祖母还真聪明,要不是这疤痕,你长得这么好看,早被卖了八百回了,不过就是有疤也漂亮”。

女子听了这话抬头胆怯的看了眼南寻不由自主的笑了,她发现曾经她以为的不幸和痛苦,到南寻这里都轻描淡写的变成了幸运,她的人生,从碰到南寻的那一刻起,就只剩下了幸运。

“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南寻看着女子笑着说。

女子点了点头。

二人结伴走了下来,女子刚下了几节楼梯,楼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缓缓走下来的女子,个个都看呆了,这样标致的人儿吸引着这些人的眼球,接着就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好漂亮啊”“就是就是”。

但是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貌美女子右脸上两道长长的疤痕,不由得又纷纷摇了摇头,这次这些人的关注点不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的疤痕。

若是像女子平时穿着极其破败的衣服,这些人也不会在意她,更不会在意到她的疤痕,但此时她穿着光鲜亮丽,所以这道疤也显得格外的扎眼。

小女子极力控制着自己走到座位前,右手遮挡着脸,不敢看向四周,低着头呆呆的站着,不敢坐下,是啊,她不敢上桌吃饭,都多久没有上桌吃饭了,她都不记得了,在家里,她都是和下人一样,坐在厨房的角落里吃。

南寻看她站着不动,拉了她一下,“坐下呀!”

小女子胆怯的坐了下来,周围的人不时的投来异样的眼光,她把头深深的埋着。

“喂喂喂,再低就钻到桌子下面去了!”南寻笑着说。

女子还是低着头“你小点声好不。”

“你怕什么,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好怕的,脸上有疤痕怎么了,我就看谁敢再看过来!”南寻故意把最后几个字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并且环视了一下周围。周围的人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再偷看。

南寻接着说:“祖母这个疤割得的好!”

“割得好?”女子疑惑的抬起头问道,又马上低下头。

“是啊,你想啊,外面那么多美女,各个都跟你一样,你说要是没有这个疤,我怎么认得出你来?你说是不是,这疤啊,就是你的独特记号,脸上没疤的,我还不认呢,你说是不是好?”南寻还是笑着说。

女子听了,她知道这是南寻想着法的让她不要自卑,她怎能辜负他的苦心,微抬了头来,看了眼南寻又低了下去。

南寻叫来店小二,店小二看到女子先是眼睛一亮,后面看到疤痕又吃了一惊,女子看到小二的表现将头埋的更深。

南寻见状,点了几样菜并吩咐小二把菜送到房间里。他了解这女子从小受了歧视,从刚才的不敢上桌到现在头也不抬,改变不是那么快的。

“我们回房间吃,你先去,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南寻对母子说道。

女子听到,点了点头,急忙起身走了回去,她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南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丝巾,“给你的。”

女子接过丝巾不解的看着,南寻马上说道:“你可以遮面。”

女子缓缓接过丝巾“谢谢”,但此时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感谢南寻的细心,但更难过的是谁都会在意她脸上的疤吧?

看着女子接过丝巾,南寻郑重其事的说道“其实呢,你真的没必要在意你的伤疤,你是活给自己的,别人看就让他看,反正我是不在乎的,我觉得有伤疤还显得你特别呢。但是你如果真的特别在意,你就用丝巾遮着吧,你舒服就好,反正你不管遮还是不遮我都觉得好看。”这是南寻第一次认真跟她说话。

小女子听完南寻的话,之前的阴霾顿时没了,认真的点点头,女子心里想到:他可能真的不在意,不嫌弃我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勇敢、细心、善良。

“我们吃饭吧,还有,以后不要那么拘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老是这样鞠着,多累啊,”刚吃了两口,南寻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女子一愣“打算?”,吃惊过后,她马上想到:是啊,他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她要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她能有什么打算。

南寻马上意识到她可能误解了,急忙补充到:“你别误会,我不是赶你走,我的意思是说,家你应该是回不去了,你有没有其他投靠?比如说亲戚?如果有的话我就把你安顿好,如果没有的话,就…就暂时跟我一起。”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南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女子一听,马上回道:“跟你一起!”

南寻听到女子的话,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女子,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欢喜说道:“好,那就一起。”

女子也意识到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眼里却无比坚韧,她要跟着他,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退缩,但毕竟还是青春女子,刚才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赶忙解释道:“我…我没地方可去。”

不管女子怎么解释,南寻的心里是欢喜的,于是又调侃的说“但是我有个要求,你不能这样一直畏畏缩缩,要快点正常起来,你不能一直这样让我照顾吧,我也想被人照顾呢”。

女子深深的点了头,女子明白,他是希望她能自信点,活出自己。

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相处起来也容易的很,很快两人就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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