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惠，100金币。”老人潇洒地一甩手，熄灭了火焰，然后把火柴梗递给千秋，还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接住。
千秋满头黑线：“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哪里有强买强卖，你想想看，你买回去肯定也是会有一天点燃这根火柴，我只是替你代劳了而已。”老人家低咳了一声，“不过既然不是你亲手点燃的，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打个九折吧。”
“钱我不会给的。”千秋摇头，他再怎么败家也不会用100金币去买一根火柴——他已经从刘明口中了解到了这片大陆的货币系统。
1金币等于10银币等于100铜币，而一金币相当于一块钱。所以了解到这些的时候，千秋着实是狠狠吐槽了一波系统任务的抠门。
“那就没办法了。”老人叹了一口气，随手将火柴梗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突然捂着心脏栽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千秋忙去扶他：“老人家，别这样。”
“你不买我心脏病不会好的。”老人说完，张嘴就想喊人。
“别介，您老人家可是黑无常，怎么可能有心脏病，别逗我了。”千秋摇了摇头，搀住了老人的胳膊。
这次老人没有反抗，乖乖地坐了回去，盯着千秋的眼睛，缓缓说道：“原来你不是来买火柴的啊。”
千秋笑笑，没有说话。
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基地保洁人员，他的真实身份是【黑无常】，也是千秋记忆力【提线人】职业专职任务的发布人。
“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老人又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吧嗒吧嗒的接着抽——他刚刚的那根已经在演戏的时候掉在了地上，不过千秋看到它自己飞进了垃圾桶。
千秋如实回答：“之前有人给我上了一层加强感知的buff，而我又知道您身上标志性的感应波动，所以就发现您了。”
在黑无常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这家伙的精神力强的恐怖，分分钟能读取其他人的记忆——当然，虽然也能读取千秋的记忆，但是也会触发系统提示，还会被系统主动清除掉读取的记忆。这种现象仅限于玩家，而他也有着跟玩家一样的系统，所以也被系统保护着。
果然，大脑刺痛了一下：
“【黑无常】对你使用了技能【索魂】，正在判定双方属性。判定失败，【黑无常】读取了你的记忆。
正在判定双方身份。判定成功，强制回收被读取记忆。
回收成功。”
老人家轻咦了一声。看他的表情果然是已经读取到了千秋的记忆，但是立马被系统清除所以忘掉了全部。
【无常】是游戏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意识到玩家跟幻想系统存在的npc，出于对幻想系统的好奇，他会威逼利诱玩家配合他实验，虽然实验一直无果就是了。
而他给出的好处中有一条就是选一个玩家当作徒弟——当时他放出这个条件的时候，玩家已经对他的力量有了很深的了解，所以争得头破血流，甚至爆发了一场大战。
想到这儿，千秋突然一愣，揉着太阳穴：怎么回事，这些原本应该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我却像是在回忆一样？难道自己有预言的能力？
不，不对，更大可能是自己早就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只是现在因为灵魂分裂的原因忘掉了，毕竟他清晰地记得当初得到这个职业的人是一个法国玩家。
那么，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回到了过去呢？
千秋感觉得出来，自己身上有着很多秘密，只不过想了解这些秘密自己除了收集记忆碎片之外别无选择。
老人很明显对读取不了千秋的记忆这件事感到好奇：“你确实没有骗我，而且没猜错的话你是人类吧？”他突然笑笑：“说吧，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不过先说好，我需要你拿你的身体作为交易条件。”
“我想转职提线人。”千秋说。
老人眯了眯眼：“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很深啊，连提线人都知道。”
千秋不置可否，故作神秘。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让我收你为徒？”老人心思活络起来。但是千秋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将提线人作为自己的副职业。”
老人一听立马不干：“不谈了不谈了，想让我的提线人给其他职业当绿叶，想都别想。不用交易了，反正你的身体我也不怎么感兴趣。”
千秋挠了挠头：“就不能通融一下？”他有点奇怪，为什么黑无常会不同意呢？记忆里这家伙可是对奇怪的东西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除非你当我徒弟，并且把提线人当你的主职业。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才一级而已。”老人摇头。
“这……”千秋皱眉沉思。说实话千秋找黑无常只是想转职一个提线人作为副职业，这样的话就可以吃到提线人的海量的属性加成，而且提线人的诸多技能都很实用，性价比极高。
但是作为主职业的话就有很明显的缺点了——发育太慢了。
强是强，但是如果没有发育起来，那是真的弱。
“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实力，就那么抗拒选我的职业作为主职业？”老人也皱了皱眉，实话实说他对无法读取千秋的记忆这件事非常感兴趣，甚至想要直接取代千秋的灵魂来操纵这副身体。但是考虑到一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完美替代千秋，很大可能导致这具身体废掉；二是这家伙应该是原生人类，研究价值不低而且潜力不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所以他便想主动跟千秋结交，甚至突发奇想，自己主职业是提线人，现在所达到的高度估计也就是这样了，但是如果是人类转职提线人，会不会未来能达到自己所期待的那个层次呢？
更何况，他已经对其他地方抓到的原生人类进行了记忆提取，但是并没有遇到跟千秋一样的情况，所以他有理由猜测这个人类是个特例，那就更吸引他去做一些实验了。
一想到未来那些无法预测的种种，他的眼里闪烁着激动与迫不及待。
“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的交易筹码是你在我身上实验三个能力，仅限三个，你同意吗？”千秋心底一横，到嘴的肥羊不能不吃，至于能不能发育起来，没发生的事情谁能断定他就发育不起来呢？
“三个……也行，但是刚才的不算。”老人沉思了一下，说，“另外如果我还想在你身上做实验的话，你不能拒绝我的交易。”
“可以。”千秋点头。
“前置条件：1、【黑与白·深渊之海·？？？·？？？·？？？·交点·纵偶师·无常】对你好奇程度达到最大（达成）；2、种族：人类（达成）；3、等级1级（达成）；前置条件全部达成，认为【提线人】触发，你已选择接受。”
“【提线人】任务稀有度评级：S；难度评级：C，评级完成。
【提线人】：你与【无常】达成交易，愿意成为他的徒弟。任务要求：1、等待【无常】的实验；2、完成转职。任务奖励：无。失败条件：【提线人】职业选择转职为副职业。”
千秋砸了咂舌，光是看无常前面那么多的词缀就知道这家伙会是怎么一个恐怖的家伙。什么？你说你对这东西没概念？
如果说，眼前这个老人只是他在大陆上放置的几千亿个人偶之一呢？
白无常是他的本体，所有他分配了一部分灵魂、有着正常人的身份的傀儡统称为黑无常。想想就恐怖，灵魂分裂成了几千亿份，然后每一个黑无常都能做到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并且这些黑无常全部都由白无常操纵，这该是怎么一种浩瀚的精神力？
最主要是，即使是黑无常，其中也有不少实力强大的存在。
怪不得被人冠以【海】的称号。不过话说回来，给他这个称号的好像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你站着别动。”老人的话让他收回了心思，只见老人已经站了起来，单手放在了千秋的天灵盖上。周围早就被他设下了精神屏障，所以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们在干什么。
“我要出招了。”老人眼中突然涌现出了黑色的雾气。
突然，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
“【黑无常】对你使用了技能【灵魂提取】，正在进行属性判定。判定失败，你的灵魂被剥夺。”
千秋发现自己的视野变了，似乎自己现在正被老人抓在手里，个头也变小不少。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扑通一下就栽了下去。
“这是第一招。”老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连灵魂都被他剥夺了出来，他不信还研究不出来什么东西。
“第二招。”
随着老人的低喊，千秋顿时感到翻江倒海的眩晕感，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老人坐在机器上吧嗒吧嗒地抽闷烟。
“完事了？”千秋感觉浑身酸疼，也不知道无常在他昏迷的时候干了什么。如果有什么类似于战斗记录什么的，就好了。突然千秋想到了什么，心中默念：“战斗记录。”
眼前立马展开了一个面板。千秋懊恼无比，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还有战斗记录这东西。
战斗记录会记下在战斗中的主要信息，就是平常经常在千秋脑海里响起的机械音的内容，统统都会记录下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无常居然本体来过？
接着千秋没昏迷的是：“【黑无常】对你使用了技能【灵魂复制】，正在进行属性判定，判定失败，你的灵魂被复制成两份。
正在进行身份判定，判定成功，被复制体清除中，清楚成功。
【黑无常】对你使用了技能【灵魂格式化】，正在进行属性判定，判定失败，你的灵魂被格式化。
正在进行身份判定，判定成功，正在恢复你的灵魂。恢复成功。
你受到了时空的侵蚀，获得状态【灵魂寄生】。
你的灵魂处于分裂状态，获得状态【灵魂分裂】。
【白无常】对你使用技能【灵魂绝对分析·无常】，正在进行属性判定，判定失败，你的灵魂已被解析。
正在进行身份判定，判定成功，被解析内容回收中。回收成功。”
千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被打击的老人，说：“老人家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我似乎只是答应了你三个能力。你貌似用了四个。”
老人叹了一口气：“果然瞒不住你啊。好吧，我为我刚才的失格道歉，你可以向我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如果合理我会完成这个要求。”
“emmm你应该发现我灵魂上寄生了一个什么东西吧？帮我驱逐掉？”千秋问。说起灵魂，泽与大陆应该没有人比无常的研究更深了。
“这个不行，换一个。”老人摇头。
“是你办不到？”
老人沉默。
千秋见老人不愿意说，只好道：“那要不你资助我一些提线人偶？”
“可以，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个。”老人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偶，“这个是我之前做出来的，还没进行灵魂绑定，诺。”
“就一个？”千秋撅了撅嘴，“太小气了吧？”
“不要就还给我。”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想想也知道，估计深以为傲的能力在千秋身上吃了憋，肯定心情不好，不过就是不知道如果无常发现很快会有一大堆他无可奈何的家伙，心里会怎么想。
“要，肯定要。”千秋收到了幻想系统背包，这玩意儿现在对千秋来说成本实在是太高，能白嫖一个就白嫖一个。
“好了，过来，我给你转职。”老人闷闷不乐地说。
《通天塔》因为是一款有游戏，所以里面转职之类的事情并不会像正常世界那样，需要老师对学生孜孜不倦的分享知识。一般人们达到一定等级之后，就会获得一个存储在泽与面板里的收徒资格——转职副职业不受资格数量影响——他只需要确定了徒弟人选，就能使用这个资格，将徒弟的主职业变成跟自己的一样。
不过由于主职业无法转系，所以徒弟的选择也是有硬性要求的。
当然，并不是当了人家徒弟就能马上学到人家的全部本领。收徒资格只是让人有了转变他人主职业的能力，但并没有可以瞬间分享自己全部本领的能力，该学还是要学的。
至于千秋，因为有着玩家一样的系统，可以不用像npc一样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只要系统检测到，就能立马学会。
“【黑无常】对你使用了【传承·无常】，是否接受？”
带着传承前缀加自己名字的就是收徒资格了。千秋果断接受，因为是直接收徒，所以并没有让他选择而是直接锁定了主职业。
“你的主职业发生了变化。当前主职业：【提线人】。”
“任务【提线人】已完成，你没有获得任何奖励。”
千秋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