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光影之中,自己刚好一曲弹罢,听那男子说:“之思,你弹的真好,以后咱们就过这样的生活,不离不弃,即便抛开万事,能和你相伴着,我也别无他求。”’
听完这话,光影中的自己似是心情大悦,浅笑盈盈的对那男子说:“抛开万事倒也不必,只要不沉迷于外物就很好了。”
那男子又说:“对,人哪能把万事全抛掉呢,也没有必要那样做。”
柳之思正在纳闷,他为何会对我说不离不弃这样的话?随即见光影中那男子起身走近自己,态度甚是亲昵。
柳之思不由暗恼那男子轻薄无礼,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离他远点,反倒让他如此靠近?
刚想到此处,却听那男子说:“三天后咱们就要成亲了,你父亲说,下午让我把你先送到文庙去,你在那里做好准备,三天之后,我一早再去那里接亲。”
柳之思不由心头震动:‘这人,这人要和我成亲?简直匪夷所思。我父亲,谁是我父亲,我父母早亡,哪里来的父亲?’
正在柳之思万分惊讶之时,影像中自己却笑对那男子说:“还要去文庙接亲,偏有这许多规矩。不过也好,不如此折腾一番,怎么能让人记忆犹新呢。”
听了这话,见那男子伸手揽住自己的纤腰。
柳之思遂感到那男子的手真的触及到了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一颗芳心砰砰乱跳。
又听光影中那男子说:“没有这些仪式,体现不出你的重要。男子娶妻,是合阴阳,延子嗣的第一等大事,当然得隆重了。”
听完那男子的话,又见场景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满脸的幸福之情。
柳之思看到这里,心头大羞,好在只有自己看到了这个场景,要叫别人也知道,那还得了?
而后柳之思又看到自己在凉亭边和那男子卿卿我我,不由心中异样,心道我这是要做人家的妻子了。
好一阵儿过后,才见两人携手而去,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人影虽然在光影中已经不见,但光影交织的景物还在,柳之思真想知道这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正欲仔细查看景物,找出个所以然来,却见红光渐渐趋于暗淡,光圈慢慢缩小。
最后红光快速消失,看那小老鼠一双眼睛正是红色,而后变成黄色、又变成青色,直至变成白色时,便一切如常。
柳之思看向月亮,正稍稍西移,心中明白,能看到场景的时间又过去了。
自从上个月的十五,柳之思偶然发现那和‘田玉小老鼠’的眼睛能发出光来,交织成匪夷所思的场景,心中一直不敢相信,总怕是当时自己的幻觉。
直等到今天,终于又是月圆之期,奇迹再次发生,柳之思已经确定,这两次出现的情况,绝不是什么偶然,更不是幻象。
这‘小玉鼠’定然是非凡之物,只是不知道它的究竟来历。
但听外祖父说,这白玉鼠,是我母亲生前随身所带之物,可我母亲从哪里得到它的?对此外祖父却一无所知,想是母亲生前有过什么奇遇吧。
柳之思把两次看到的场景,又综合起来思考一番。
首先她想到的是,为什么今天看到的比上次时间长很多呢?哦!必是因为我上次醒来晚了,没有看到前面显示的场景。
柳之思聪颖异常,略加琢磨,已悟到这‘和田玉鼠’在月光下显示的场景,定是将来自己要遇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柳之思心头的惊奇立刻变成惊喜。倘然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神奇之物,我岂不是可以未卜先知,预测未来。
一时兴奋,柳之思便寻思着:等下月十五的时候,我再来看看,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场景出现,然后多加联系和印证,必然能更清楚的知道我的未来。
想到这里,柳之思把‘小玉鼠’仔细放好,又琢磨刚才在场景中看到的那个男子,于现实中,我倒是见过他两次,可他到底是谁,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这就是我的姻缘吗?
还有他提到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是谁呢?还是我听错了,难道我父亲还活在世上?
可外祖父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他,我原以为是父亲辜负了母亲,外祖父不愿说起呢!现在想来,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柳之思如此反复思考,翻来覆去,竟折腾到丑时才睡着。
第二日柳之思醒得较晚,因昨夜睡的不好,吃过早饭后,便让人去学校替她请了一天的假,而后睡个回笼觉,快到中午时分,才恢复了精神。
因一直想着‘和田玉小老鼠’的神奇,午后便吩咐人带上厚礼跟她去拜访京城有名的玉器雕刻师,殷老先生。
她想让殷老先生帮忙再雕一个和田玉的小老鼠,只因柳之思实在想不明白,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块和田玉,如何会有此灵性和奇能?
殷老先生祖籍保定,名叫殷雨,平生两大爱好,一好玉石,二好垂钓,尤其喜欢在碧水边直钩垂钓,因此自号‘玉潭钓叟’。
为了爱好,年轻时,常年在各地游走,一是搜寻奇石美玉,二是寻找碧水。为此,他妻子不堪忍受,丢下三岁的女儿,与人私奔了。
殷雨也不以为意,把女儿过继给自己的弟弟,从此无牵无念,更加痴迷于玉石把玩和直钩垂钓之中。
常说:‘玉乃吾妻,鱼乃吾子,吾妻难寻常有寻,吾子不钓真不钓。’
有人问他,鱼既然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还要钓呢?
殷雨便说:“我哪里是钓鱼,明明是用直钩给他们喂食,陪他们嬉戏而已。”
因为‘玉潭钓叟’殷老先生和柳胤有些交情,柳之思也好玉,家中颇些收藏,常来向殷雨讨教,所以彼此熟悉。
殷雨听说是柳之思来访,急忙让了进来。
见面寒暄后,柳之思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并把手中的‘小玉鼠’放到桌子上,请殷老先生照此仿刻一件。
老先生过来仔细看后,脸上露出惊奇之色,用手小心拿着那‘小老鼠’掂了几回,而后用放大镜翻来覆去又看了一番,这才对柳之思说:“柳小姐勿怪,你的这个物件,恕老朽眼拙,实在认不出是什么材质,但老朽可以保证,必不属于任何玉石,所以照原样仿刻是做不到的。”
这件白玉鼠,柳之思自小把玩,一直以为是一块和田白玉,现在听殷老先生如此说法,方知是件稀奇古怪之物,才有那稀奇古怪之能。
于是又问殷老先生:“既然它不是任何玉石,您可知道,在咱们京城里,谁能够辨认它的材质?”
殷老先生想了想,连声说:“可惜,可惜,能认识此物之人,原本是有的,但铁老先生已经于前年离世,除他之外,在京城之中,恐无人再有这个本事。不过,老朽知道铁老先生有一忘年交的好友,乃是金青云,他当识得此物。小姐听说过金家吧,只是青云现下居住在咸阳青云观中,也不在北京。”
柳之思对金家略有所知,尤其对普云的巨大影响力知道多些,便说:“对金家的情况,之思曾听外祖父提起过,略知一二。”
殷老先生遂不再解释,看着那白玉小老鼠说:“此物材质特殊,老朽可以肯定,必是天外来石,非地上玉石,实在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我所知道的仅限于此,还请柳小姐见谅。”
柳之思一笑说:“老先生客气,既然您它说是天外来石,那一定错不了。我看也不必再费心,非要找人辨出个究竟。不过,之思还是想麻烦老先生,希望您能仿照这个‘小老鼠’,给我雕刻一只仿件,我真的非常喜欢。”
殷老先生呵呵一笑,满口答应。
柳之思不想拖延日久,怕被他发现其中秘密,想把日期定的紧一些为好,便问殷老先生:“不知道您老最快几天能够刻好,我到时候过来取,也怕耽误您太多时间。”
殷老先生说:“柳小姐不必客气,你给我五天时间吧。这五天我不做别的,只仿雕这个。但是不一定仿的这么惟妙惟肖,因为小姐的这个物件,必是百年一遇的大师雕刻的,以在下的水平,恐怕雕刻不出如此神韵。”
柳之思点了点头说:“不妨事的,只要有七分相似即可,我就拜托老先生了,五日后,我再来登门道谢。”
殷老先生拱手说:“多谢柳小姐信任,在下定全力以赴。”
果然,只用了四天时间,殷老先生却登门到了柳府,见过柳之思,将原物奉还,新雕刻的仿件也一并带来。
柳之思见后非常喜欢,仔细看时,哪里是七分相像,说十分相像也没人能分得出来。
只是自己从小随身之物,凭感觉拿在手上,立时便知真假,心中大悦,重谢了殷老先生。
从此,只把仿件置于书桌之上,把原来的‘小玉鼠’悉心收藏起来。
如此过去二十天左右,又是一个礼拜日,柳之思正在房中弹琴,一曲十面埋伏,弹的荡气回肠,痛快淋漓。
忽有人说:“外面有一位道长求见,说是殷老先生的朋友,您看是否要打发了那道士?”
柳之思心想既然他和殷老先生认识,不见不妥当,便说:“请他到前厅用茶,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