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子在书房外走来走去,犹豫不决。
“小池子。”帝姝月的声音响起,小池子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
“陛……陛下,您可是要用晚膳?”
“嗯,去轩意宫。”
“是。”
路上——
“小池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孤?”
小池子听到这话瞬间感觉后背一冷,左思右想之后,斟酌着开了口。
“陛下,奴才今日因得陛下说过,处理政务事不得打扰,就驳回了易美人想见陛下的请求。”
“只有这些?”
“还……还有……奴才……因易美人想大声喊叫陛下,而捂了易美人的嘴……陛下!奴才知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自己掌嘴!”
“行了行了,下回别拦着就成了。”
“小池子谨记。”他看陛下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里暖暖的:陛下果然是面冷心热。
【轩意宫】
“陛下到——”
“拜见陛下。”故鸿一身墨绿色的衣服,袖口绣着竹子。
“免礼。”
“陛下请移步竹林。”
“正合孤意。只是不知道你珍藏的酒有没有拿出来。”
“陛下既言,岂敢不从。”
“好。”
喝了几杯之后——
“故鸿的酒,像故鸿的人,初饮心动,愈饮愈醇。”
“陛下谬赞。”
“故鸿,你应该明白我给你令牌的用意吧。”
她用的我而不是孤,喝过酒之后脸颊微微有些粉,眼睛却是出奇的亮,像星星,澄澈透明。
帝姝月其实并不喜欢酒,酒误人事,但身为帝王,总有些场合要饮,渐渐她习惯了,只是习惯,不是喜欢。
就像……习惯了坐在桌子前批奏折,宫里还没他们六人时,一批有时候就是一整天,习惯了做一个好帝王,鞠躬尽瘁,为国为民……
但她永远不会喜欢上这些。
哪怕是站在高高的阁楼上,看万家灯火,看百姓欢歌,她也依旧不会因为自己在这个位置让百姓安居乐业而喜欢这个位置。
万人之巅,孤独之巅,她想有人陪着。
她不知道这六个人是怎么想的,大概有被自己身份威胁的成分在里面,他们进了宫。
进宫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什么身份都不管用了,所以帝姝月觉得本该属于他们身上的光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她不想他们因为她而变成和她一样不再是自己。
所以,给了令牌,最大限度给了他们自由……
“故鸿……明白……”故鸿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女孩子的眼睛让人觉得什么也没有却又什么都有,看不透。
“我不用你为我驰骋疆场,只要你开心,你能做你真正的自己,就好……”
故鸿没有回答,他心里有答案,眼里也有。
帝姝月想醉,她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压不住那该死的占有欲。
于是又给自己灌了好些酒,不知道是今晚的风很温柔,是月色很美,还是自己想睡,她站起来,语气骤然一转:“故晋仪,扶孤回寝殿。”
无论你会成为故将军的副将,还是一人独挡千军万马的故小将军,此刻,你只是我的故晋仪。
故鸿扶上帝姝月的手臂,两个人慢慢地走,走到寝殿。
酒的后劲上来了,帝姝月脑袋昏昏沉沉,还没到床边,就栽在故鸿肩膀上。
故鸿仔仔细细给帝姝月更衣、浣面、泡脚。
她轻轻撅起的嘴巴里还藏着不开心。
“陛下,只要你开心,故鸿愿意是任何人。是为你守护江山的故小将军也好,是为你宽衣解带的故晋仪也罢,只要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