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哪里怪怪的。
云昭昭盯了几秒他抬高的下巴，脑子里慢慢跑过一个词：傲娇。
噫。
什么鬼。
跟秦殊根本不搭好嘛。
她倒也没说什么，将自行车推到秦殊手里，大步流星地走向店门。
“伍峰，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很奶的男声。
这才叫娇。
“干嘛？”
另一个男声。
懒懒散散的语调，不以为意的态度。
这才叫傲。
“我想买一枝玫瑰花送给吴箐。”
奶奶的男声低下去，像是害羞了。
云昭昭看过去，同班同学啊。
一个是伍峰，傲的那个，锡纸烫，社会人打扮。另一个是范思年，娇的那个，一身白，好学生模样。
有点配。
云昭昭向来对社会人敬而远之，当下就打算视若无睹，不料范思年一点眼色都没有，高高兴兴地跟她打招呼：“云昭昭，你也在啊？”
范思年长得清清秀秀，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甜甜的。
云昭昭：我们很熟吗？
虽然不想理，但还是秉持着礼貌回了一个字：“嗯。”
“秦殊也在吧？”范思年看向她身后，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秦殊。
云昭昭一语不发地走向自己的目标。
花盆。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范思年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不能。”云昭昭直接拒绝。
一点犹豫都没有。
“小白兔，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枝。”一旁的伍峰邪里邪气，毫无刚才的傲。
“不要叫我小白兔。”范思年气鼓鼓。
云昭昭挑好一枝付钱，老板娘给花包上塑料，笑着问：“买给男朋友的？”
“嗯。”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给男朋友买玫瑰花的女生。”老板娘笑着打趣，“你可真宠他。”
云昭昭：并不想说什么。
及出门，云昭昭把花一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求婚现场，立刻扼止，面上还是很平静，“给你，小心刺。”
秦殊喜滋滋地接过，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然后问她：“是不是很好看？”
云昭昭看看花又看看他，回答：“比你好看。”
“不可能，应该是一样好看。”秦殊严肃了脸纠正她，下一秒又开始自我陶醉，“它的名字也是‘殊’呢。”
云昭昭：“这是玫瑰。”
“我们那里就叫‘殊’，”秦殊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好啦，你拿着，我过会儿带回去。”
也许是别名吧。云昭昭没多想。
秦殊把花放到云昭昭手里，然后推着自行车上公路，停住，凝眸思索。
“怎么了？”云昭昭主动关心。
“我在找一条路。”秦殊苦恼。
“什么路？”云昭昭主动排忧解难。
“去你心里的路。”
“……找到了吗？”
“找到了。”
“此路不通。”
“那我就重新再找。”
云昭昭噎住，无语。
“你不喜欢？”秦殊疑惑。
“好俗啊。”云昭昭直言。
“那让小爷我亲自给你想一个。”
“先去超市吧，我答应文雅她们帮忙带东西了。”云昭昭对老掉牙的土味情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好，我载你。”秦殊拍拍后座。
云昭昭也不推拒。
她拿着花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路边倒退的房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范思年和伍峰出来了。
一个小白兔，一个大灰狼。
伍峰将一枝玫瑰花递给范思年。
大灰狼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哪里不对。
云昭昭看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远走高飞。
“哎，我想到了，云昭昭。”秦殊一喊，云昭昭但的视线就转移回来，听他说。“假如你是句号，那我们在一起后，就是逗号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小尾巴啊。”
秦殊哈哈哈。
云昭昭无语，听着他一路的笑声，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到了超市，秦殊停车，云昭昭把花还他，“你在外面等我。”
秦殊应好。
一转头，却见一个社会人叼着烟走了过来。
吴箐。她刚听过的名字。
同班同学。
此人在学校还好，扎着马尾穿着外套，即使化妆也比较低调。出了校门秒变大姐大，踩出一米八的气场。
披着栗色的波浪卷，画着浓黑的眼线，扑了一脸的白粉，嘴上涂的大红色。
其实云昭昭觉得她素颜是真好看，画了妆就跟女鬼没两样。
她上身是露脐小背心，下身超短裤，蹬一双黑色长靴，外套滑落臂弯，显出从肩到锁骨大片的暗黑系纹身。
云昭昭眼神很好，看见了WF字母。
懂了。
走到云昭昭面前时，她猛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任烟从指间落下，用鞋跟碾灭，然后盯着云昭昭开口道：“你从那边过来的，看见伍峰了吗？”
“没有。”秦殊拉过云昭昭，“他家又不住这边，怎么可能看见。”
“呵。”吴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来？找死。”
说完她径直走了。
云昭昭看着她的背影，垂了眼眸，“秦殊我看见了的。”
“看见了也别说，他们的事你别掺和。”秦殊把玩着手里的花，语气不甚在意。“吴箐喜欢伍峰，伍峰喜欢范思年，范思年喜欢吴箐，他们乱的很。”
云昭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挺乱。
“等等，你刚才说……伍峰喜欢范思年？”云昭昭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对啊，”秦殊意外，“你没看出来？”
……倒确实有几分影子。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
“可他们都是男的啊。”云昭昭欲言又止。
“这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只是伍峰对范思年单恋而已，我不都说了范思年喜欢的是吴箐嘛。”秦殊突然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模样，“喜欢就是喜欢，跟性别没关系。你很在意性别吗？”
倒也不是，毕竟喜欢同性的又不是她自己。
“那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了女生，你就不会喜欢我了吗？”
云昭昭懵。
“如果一开始你是男生，我还是会喜欢你。”秦殊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是你，而已。”
无论换个什么样的场景，只要你出现，就会喜欢你。
因为是你。
没有其他的理由。
这个如果成功让云昭昭懵了，她努力做心理建设去想象秦殊变成女生的样子……
“好了别想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跟我们又没有关系。”秦殊将她一推，“进去吧。”
提出问题的是他，一笔带过的还是他。
云昭昭突然就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