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水的女子却如山般坚硬，微笑着面对每个人，但是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从来对身边每个人都好，又对身边每个人都不好，这终究是一个什么样女子，还有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茧子，婚事也是她们主动提及的，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自己.....这些问题始终萦绕着轩辕应宸，可怀里的人慢慢不在忸怩，不在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了，只有薄薄的暗香缠绕着彼此，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其实也很好，就这样乖乖的靠着。
天已微微发白，肖冷的晨曦中，薄薄的暗香，隐隐的热气，还有一双穿透人心的眼睛盯着自己，杜若浑身不自在起来，只是想躲着那个温柔又冰凉的眼神，轩辕应宸瞧在眼里，瞬时觉着原来她还有如此局促好玩的一面，也不光是只有淡淡的笑容的一面嘛，也不急于叫醒她，只是淡淡的笑意从嘴角褪去，又从眉梢浮出。
杜若知道他一直都瞧着自己，慢慢睁开眼睛，瞧见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如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古井的深处有微微柔柔的亮光散发出来。
杜若轻声到：“我都睡了一夜了”
“嗯”轩辕应宸淡淡到
杜若假装活动活动身子故意从轩辕应宸的怀里钻了出来说到：“脖子都睡疼了”
“饿了吧”
杜若瞧了瞧四周，车子显然是停在这个地方有一会了，马副官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像是个乡下，有很明显的战争痕迹，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残檐破壁，但是路上仍旧是人头攒动，吆喝声，买卖生，七零八落，还有很多拖家带口背着被褥，包袱四处奔走的人。
轩辕应宸淡淡到：“下去吃点东西吧”说完便把自己的黑呢大衣披在杜若身上，杜若欲挣扎，只听轩辕应宸淡淡到：“这里不比家里，多穿些”
杜若瞧了一眼如水般柔软的轩辕应宸便跟在后面走到一个小摊跟前，很简陋的一个小摊，摊贩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着有人来关顾，忙裂开嘴笑着迎了过来，操着一口乡音说着什么，杜若完全听不懂，看着轩辕应宸也用同样的乡音回答着。
不一会，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轩辕应宸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那双黝黑黝黑的筷子，来回擦了一遍后又放到面前哈了一口气在上面，从筷子头仔仔细细瞧到筷子尾，又重新擦拭了两遍后递给杜若到：“吃吧，出门不比在家里，讲究些”
正说着，一脸风尘仆仆的马副官赶了过来，正欲行礼，只见轩辕应宸抬眼瞧了一眼，马副官便做到杜若对面安静的吃了馄饨来。
杜若今日不知是饿了还是这馄饨真做的好吃，竟然全都吃完了，还喝了两口汤。
回到车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旁边多了一些吃的东西，有饼干，有水果，竟然还有一盒蛋糕，那蛋糕还冒着些许热气，轩辕应宸递了一个手炉给她说到：“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把蛋糕吃了吧”
杜若把手炉接在手里，随手拿起一块蛋糕就吃了起来，蛋糕吃着的香甜软糯，咯吱一声，好像是被石子咯到牙齿了，轩辕应宸低低到：“怎么了？”
杜若惊恐到：“被石子咯到了”
“给我”轩辕应宸伸手
“五少，是属下办事不利”马副官说
“其实蛮好吃的，就是有一个小石子，别扔了，怪可惜的”杜若低声说着
轩辕应宸瞧了一眼杜若冷冷地问：“你还很饿吗？”
杜若赶忙点点头，心想马副官弄这些东西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刚才杜若瞧了瞧这个乡镇，本来就没几家店铺，且开门的也就那么两三家，能弄来这些吃的就很不容易了，看着那么多的人都背着包袱被褥，肯定是去逃难去了，如果这里能生存下去，谁会带着一家老小背井离乡，只是希望这仗早点打完。
轩辕应宸便作罢。
杜若瞧着他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润静川，杜若轻声问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军中”轩辕应宸淡淡到
“五少奶奶，估摸着还有两日就到了”马副官说到
杜若慢慢把剩下的蛋糕都吃完了，不是没有小石子了，只是她很小心翼翼而已。杜若因手里有手炉比昨晚上暖和多了，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便侧着头瞧着窗外，这里没有厚厚的积雪，只是天也是灰沉沉的，乡下小路很不好走，没走多久，杜若就又挨着轩辕应宸了，只是杜若再也没有挪开了，她觉着就这样挨着也挺不错的，恍惚中母亲那种暖暖的感觉又回来了，温暖着她冰凉的心尖，看着他穿着一件蓝色中山装，眉目温顺，儒雅翩翩，微微闭着眼睛，唇畔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的侧脸被柔软的唇线勾勒的不再那么冰凉无情，竟然浮现出丝丝柔柔的惬意，杜若轻轻把手炉往他手上挪着，轩辕应宸慢慢把杜若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杜若眼睛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忽闪忽闪的，轩辕应宸不忍心打破这种美好，就任由杜若瞧着。慢慢的杜若就又躺在轩辕应宸的怀里睡着了。
杜若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简单的房子里，盖着厚厚的浆洗的发白的军绿色被子，微微透着丝丝野草的香气，杜若微微起身，瞧着床的一侧放着一个过于简陋的衣柜，说是一个衣柜其实就是几个木头钉在一起而已，但上面挂了一件军装，看着特别干净，杜若走到茶几跟前拿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正喝着，轩辕应宸走了进来说到：“我让他们给开了热水，你去里屋洗个澡换身衣服了吃饭”
杜若觉得又脏又累，点点头，便径直去里屋洗澡去了。他真带我来军中了，想着跟他结婚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般好，一路上都还温润儒雅，虽依旧冷淡闲适，但这样其实也蛮好了，洗好了才想起自己出门也没带衣服，便在里面犹豫半天不敢出来。
此时听到外面有人说：“有一套我的衣服是干净的，你先换上，马副官已经去买了”
杜若看见身后柜子上果真有一套男士衣服便拿起穿在身上，在家里都是云妈给把头发吹干的，可是这里也没找到吹风机，只有用毛巾把头发绞了一下，便出来了。
轩辕应宸见他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便快步走近盥洗室拿了一个毛巾出来，把他拉到床边坐着，开始给她绞头发，轻轻的用毛巾包裹住头发，慢慢揉搓着，揉搓了几下，几缕头发顺着松软的毛巾垂落了下来，他便又轻轻的撩起垂落的发丝放在毛巾里面搓揉着，有可能是第一次给别人绞头发，总是包裹不住，不一会，头发又俏皮的散落了出来，他便又不厌其烦的轻轻撩起放入毛巾中搓揉中，脖颈微微泛红，有几滴小水珠散落在上面，随着心跳声细微的抖动着，手上的头发越绞越紧，水珠一分一分的绷了起来，狭促的呼吸声。
轩辕应宸起身拿起挂在衣柜里她的黑色大衣过来给她披上：“出去吃饭吧”
杜若便随着轩辕应宸走了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小菜，还冒着丝丝热气，虽是很朴实的几道小菜但味道清新爽口，特别是那道豆腐玉米汤实在是好喝，轩辕应宸给杜若盛了一小碗，杜若全部喝完了。
外面军靴声响起，慢慢的近了，杜若听着“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嗯”轩辕应宸淡淡的轻哼一声
马副官便走了进来说到：“五少，怀江已经打了好几年的仗，留在此地的都是走不了的老弱妇孺，并没有买到什么少奶奶穿的衣服，好不容易寻了几件学生装”
“马副官，辛苦了，拿来瞧瞧”杜若想着这马副官一连开了好几天的车把他们一路送到怀江，还未用饭又出去给她找衣服，当时马副官已说让她收拾东西了，含着淡淡的一笑歉疚的说到。
“少奶奶客气了”马副官到，顺手把衣服给递了过去
杜若瞧着一套蓝褂下黑的长裙，还有一套白褂下蓝的长裙，还有一件短的梅黄色旗袍，想起在潭州时见到街上小姐好像都是穿的这些衣服，便笑了笑说：“很好的”
轩辕应宸淡淡到：“先下去吧”
马副官瞧了一眼轩辕应宸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又欲言又止，便退了出去。
轩辕应宸又给杜若夹一个小白瓜，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杜若想着刚才马副官那副眼神肯定是还有什么事情碍于她在跟前不好细说便说到：“你忙去吧，我吃完了再睡会”
轩辕应宸便点了点头说到：“这里不比家里，冷的很，多穿些”便走了出去，杜若听着军靴声远了，心中才暗自踏实下来，这就算是跟他来军中了。
怀江轩辕军东南线书房里，轩辕应宸淡淡的说到：“看你这一路上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说吧”
马副官瞧了一眼冷淡温润的轩辕应宸到：“五少，是不是应该将五少奶奶的消息在军中散开了”
“咣当”一个杯子碎在马副官脚下，溅起细小的灰尘掺杂着杯中的茶水散落在军绿色的裤子上，马副官仍旧是微低着头，一动不动。
轩辕应宸淡淡到：“下去吧”随手拿起军务处理起来。
马副官仍旧是一动不动，从容的继续到：“现二十九军因玉少爷的到来，积怨一触即发，第四军已全部集结在怀江南部整装待发，......”
“马天明”轩辕应宸怒不可遏到
“就算今天五少把我毙了，我也要说下去，我们现在只需把第四军的陈居安换上，让李将军以暗中与司马军勾结，意图叛乱的罪名拿下，即可向司马军宣战，还请五少早日将五少奶奶来军中的消息散步出去”
轩辕应宸操起身旁的一把椅子砸向马天明，马副官并未闪躲，椅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马天明的头上，霎时，头上的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只见马副官只稍稍用手轻轻擦拭掉额角的血，继续到：“还请五少即刻定夺”
轩辕应宸怒到极点掏出挎在腰上的枪，推上塘，向前走了几步，用枪抵着马天明的额头，呼吸急促，马天明一幅镇定自若的瞧着轩辕应宸喃喃自语到：“上官瑾，上官瑾......”，轩辕应宸眼中的杀意慢慢褪去，恢复到冰冷的深不可测，随即疲倦爬满脸颊冷冷到：“去吧”
马天明退了出来，心中暗想，自己是个孤儿，自小被寒夫人收养，伴着少爷小姐成长，他哪有不知道五少深深的爱着五少奶奶，只是碍于现在的局势，一直隐忍着，周旋在大帅和三少爷四少爷之中，整日沉迷于烟花之地，把自己活成一个纨绔子弟，五少的苦只有自己知晓，现下只希望二少能重整太白一带的经济，不致于让那些老百姓颠沛流离，如若不能发展经济，那打下来的地方也没用了，正如五少所说，“王者之国，使人民富裕”要想人民富裕必须先发展经济，估计这也是大帅着急让二少回来的原因吧。
杜若来军中以后用饭洗澡都是规定时间的，过了这个时间了饭也没的吃了，热水也没了，轩辕应宸只在第一天陪她来的时候在房中待了那么一会，后来再也没有见着他了，马副官有时就是给送饭过来，马副官每次来也不刻意讨好，但仍旧是赧然羞涩，杜若把屋子里仅有的两本书都翻了好几遍了，杜若尤其喜爱那本《素书》，但因不知是谁的，所以就想自己誊抄一本，算下时辰，估摸着是要到马副官送饭的时辰了，杜若听着整齐的军靴声由远往近传来，抬眼就瞧见一声军装的马副官进来。
杜若含着淡淡的笑意说到：“马副官，这附近可有集镇？”
“少奶奶想买什么？”马副官问
“我想去买些笔墨纸砚”杜若笑到
“哦，这里往南三十里有个小集镇，名叫白云镇，镇子很小，估计没有少奶奶要的东西，等过些时日了我们去上古城买去”
上古城是司马大帅行辕所设之地，是一座有悠久历史的老城，位于中原腹地，风景优美，物产富饶，上古城商贾云集，东临东海，故从古至今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政治集聚中心，但因背面靠白云山，且白云易守难攻，这也就是轩辕军在此驻扎五年之久仍未有半分成效，总是今日打下来两个县，明日丢掉三个县，所以轩辕军并未把主力军队放在刚打下来的洛邑，其实洛邑县应该比白云镇繁华热闹。
“哦，一般能写字的就行”杜若淡淡的笑着说到
“少奶奶，你可以顺着西南边一条小路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好的”
“少奶奶，那里还算安稳”马副官叮嘱到
杜若虽说平日里话不多，但还是低低问到：“马副官，你额头？”
“昨晚到军中巡视，因不太熟悉这里地势，摔了一跤磕在石头上了”马副官回到
“哦，那我一会去镇子上给买点药吧”杜若说到
“不用了，少奶奶，我已经让军中的医生瞧过了”
“可你头上......”
“不碍事的”
次日一早，杜若便沿着小路一路走着，因只是想着出来逛逛，也没急于赶路，而是边走边玩，路上也偶尔碰上几个下地劳作的乡民，咿咿呀呀温婉软语说着什么，也还遇上几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士兵，估摸着是巡岗吧，并未对来往的乡民和她盘问巡查，还有一个卖山中野果的老妪，瞧一眼她的衣着打扮，也并未上来都卖水果，因初春时节，冬雪已渐渐消退，很多树木都已经被烧毁，只剩一些残桩破根了，操军练兵声在整个山谷回荡，杜若思绪悠悠，犹记得他说：今日轩辕军打败司马军，明日金天军又攻占轩辕军哪个城市，这样根本不可能解救一个国家，这只是军阀之间的强取豪夺，可最终受苦受伤的永远是那些百姓，杜若只是望着美不胜收的雏菊仰望着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灼灼生辉的眼眸。
“阿弟，快下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吸引了杜若
杜若停住脚步循声望去，一个小男孩仍在向一颗枯木树顶爬去，小男孩灿烂的笑着用乡音说着什么，杜若只是只是怔怔的瞧着。
“阿弟，别摘了，姐姐去挖些茅根回去煮吧”
树上的小男孩露出坚毅的眼神，说着什么，姐姐担忧的瞧着树上小男孩，杜若走近姐姐，瞧见姐姐约莫十来岁，一双瘦弱的小手已满是疮褥，赤着的两只脚显然很冷，双脚来回不停的互蹭，小身子也不停的抖动，估计是这样不停的抖动能产生一些热量吧，一件被洗的已经瞧不出颜色的宽大长衫罩着瘦小的身躯，乱蓬蓬的短发陇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杜若轻轻扶起垂在耳侧的干枯的短发给她轻轻憋在了耳后，用低低生涩的普通话说到：“阿弟爬树上去干什么？”
姐姐先是震惊的瞧了一眼杜若，转而狐疑，闪过一丝忧虑到：“树顶上已经长出一些叶子，我们想摘下来煮饭吃”
杜若瞧着那微微冒出绿色的枯树，说到“你唤阿弟下来吧，这些钱你们拿去买些吃的，剩下的钱再去买些种子种下，到了丰收季节就有吃的了”说着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掏出两个银元后把袋子递给姐姐。
“姐姐，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收陌生人的钱”小姑娘并未去接杜若的钱袋，而是谨慎的盯着杜若
“你不是平白无故的收我的钱，是这样的，我想去山下买点东西，可我又不知道路，你和阿弟能带我去吗？”杜若笑着说到
“姐姐，你住山上吗？”
“我不住山上，只是到山上游玩，可刚想着需要写点东西，没有带笔墨纸砚就想去山下买点”
“哦，那我带姐姐去山下买吧，只是这钱我们不能收”
“这钱并不是白给你们的，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外地人，你们都讲着吴侬软语，我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这兵荒马乱的，姐姐怕遇上坏人，所以请你们保护我啊”
“那姐姐我和阿弟带你去山下吧”说着便唤下阿弟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杜若含着笑意轻轻问到
“姐姐，我叫步阿云，这是我弟弟叫步阿弟”
“姐姐叫程望南，你们可以唤我南姐姐”
“南姐姐，好的”
“阿云啊，你可是上过学堂？”
“阿云上过几年，阿弟那时尚且年幼未曾上过”
“阿云，在家要教阿弟识字读书”
“南姐姐，现在镇上学堂里没有先生”
“南姐姐，我识字的”阿弟到
“姐姐教你的？”杜若问到
“阿弟的字是我教的，可我识的字也不多”
三个人边走边聊，阿弟有时用着生涩的普通话说着，一会又用着吴侬软语说着，杜若连蒙带猜的，也猜着了一些，这姐弟两也够苦的，父亲死于战乱，母亲病卧在床，幸亏姐姐每日能带着弟弟。杜若心下暗暗想：这个镇上人烟稀少，店铺冷清，三三两两的老媪托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的走着，墙角跟下立着两个跟阿弟年岁相仿的孩子赤着脚，搓着红通通的小手四下张望着，杜若随意扫了一眼，就将这个镇子记在心里的，这是跟随俞寅恪多年的习惯，并没有瞧见有什么像样的成衣铺子，想必马副官不是在这个镇子买的东西，况且马副官也说给买衣服的地方是怀江，杜若瞧着把头磕在典当柜台上打盹的伙计便唤住阿云到：“走，我们去当铺瞧瞧”
“南姐姐，是想去当铺当东西吗？”阿云问到
“姐姐这身衣服穿着有些不合身，想当了重新买一件，可是阿云，等会你帮我去询价”
“南姐姐，这是为什么了？”
“阿云，你想啊，你们都讲着吴侬软语，我一开口当铺老板就知晓我不是本地人，并不会询的一个好价的”
“嗯，好的，南姐姐”
“老板，我想把这件衣服当了”阿云瞧着当铺伙计说到
“这件衣服嘛，布料还算可以，但样式已经不行了，且你看这还有些磨损，愿意的话就两个大洋吧”小伙计一脸淡定的说到
杜若心里想，这衣服还是原来在潭州时，朱伯备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价钱，杜若朝阿云使个颜色，让当了。
阿云拿着钱出来了小声说到：“南姐姐，我瞧着你这衣服怎么都不止两个银元，可南姐姐为什么还是要当了咧?”
“穿在身上实在不舒服，当了重新去买一件”杜若一边走一边瞧着成衣铺子，总算瞧着一家开着门在，便带着阿云姐弟两走了进去给自己挑了一件旧的土布衣衫，还给他们姐弟两也一人挑了一件，随后出了成衣铺子，又带姐弟两去一人去买了一双布鞋，瞧着有一双布鞋，他穿应该还挺合适的，便也买下了，想着这些年，虽说每日给别人送什么，他也自然是有份的，可今日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来了，那日见他寻不着拖鞋的烦闷样子，着实也怪可怜的，最后又穿了一双军靴去书房了。
“阿云，记得这些钱拿回去了先买点粮食，在买些种子待天气暖和了种下”杜若叮铃到
“南姐姐，我们家就在镇东头的村子里，南姐姐上家里喝碗茶去吧”
“姐姐今日就不去了，以后姐姐再去”
杜若回到房里，想着自己买的那双布鞋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子，便想着绣朵梅花在上面，正好能遮住，但随手拿起的却是给他买的那双，便开始绣了起来。
怀江书房里，轩辕应宸到：“司马隆那边今日可有异动？”
“司马隆那边近些时日也还算安稳，并未有异常，只是今日司马三少约了上官小姐在小尖山打高尔夫了”马副官到
“她近来在干什么？”
“少奶奶那日从白云镇回来后就在西面山坡上挖了些草叶子，让军中护士把它晾干了”
轩辕应宸头也没抬继续瞧着手里的密电
马天明顿了顿又继续到“这两日好像在房里绣什么东西”
“哦”
“五少，上官小姐她......”
“让陈居安来见我”
马天明瞧着轩辕应宸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刚想开口唤住，且被一旁的玉公子拉住了，低声到：“让他去吧”
轩辕应宸走近昏暗的房内，顿时凉意席卷，不由得意欲砸掉手中的军大衣，可最终还是轻轻的放在了衣柜上，摸索着开了一个小小的壁灯，瞧见她蜷缩在床脚，微微露出冻的发白的小脸，这丫头不是一向怕冷怕黑的吗？现在暖气也关了，壁灯也不开了，这身子本来就一直不好，还这么折腾自己，想想就又要发怒，不由得脚步声重了些，杜若本来就一直睡的不沉，缓缓睁开眼瞧含着笑意说到：“回来了啊”
“嗯”轩辕应宸瞧了她一眼便径自走到盥洗室去洗漱去了。
杜若听见里面有水流声，想起白日绣好的布鞋，便汲着布鞋走到盥洗室门口说到：“给你买了一双布鞋，放门口了啊”
轩辕应宸洗完澡一出来就瞧见放在门口的布鞋上面绣花梅花了，呼吸一滞，透着昏暗的灯光瞧见那个蜷缩在床脚的女子单薄的身影，但那日明媚的暖融融的笑意总是会浮现，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只是想替她掖好被褥，可当他触摸到冰冷的被褥时，身子不受控制的脱鞋上床掀开被褥躺在她的身边，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
杜若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让她好似有灿烂温暖的阳光射进她的心底，杜若顿时觉着整个身子暖洋洋的，也许是本能驱使着她不自觉的向那个温暖去靠近，身子毫不留意的往他身边挪了挪，但是又倔强的挺着背脊，心中暗想为什么冬天我都能一个人走过，可春天为何这般难受.
轩辕应宸轻轻把杜若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用脚环着杜若冰冷的双脚，杜若低低的说了一句：“已经很晚了，睡吧”
身后的轩辕应宸顿时身体紧绷，四肢轻轻的一颤，不自觉的想起白日看她寄的家书中一声又一声的应，轩辕应宸按捺住云涛翻涌又重新的往她身边靠了靠，轻声到：“转过身来”
杜若轻轻的转过身来，面对这他，但是仍旧是紧闭双目，她怕，怕看见他温柔的眼神会使自己那种莫名的感觉重现，杜若微低着头，轩辕应宸瞧着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血色，又伴有微微的红晕，瞧着她挣扎的神情又好气又好笑，轩辕应宸轻轻的笑了，杜若不置可否的缓缓睁开眼睛瞧着他清澈明亮的笑容，犹如春夜如水的月光，山涧的浪漫野花，杜若又是慌乱，又是讶异，避开轩辕应宸的目光，轩辕应宸哪容她这么轻易的避开，便低头缓缓的吻了上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杜若时而退缩，时而羞窘，退缩时轩辕应宸紧紧探取，羞窘时轩辕应宸则是轻轻开导。
夜色深沉，一屋暖意。
轩辕应宸低声到：“南”
杜若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笑着，轩辕应宸轻轻的抬起她的头瞧着她满眼的笑意又轻声叫到：“南”
杜若轻声应着。
轩辕应宸想着刚才她低低的“应”，心中犹如蜜饯滚过，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