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去哪儿了?”几人疑惑道,此人众人沿着白修的问题思索,只觉得仿佛真相就在眼前,不由得心痒难耐。
“几位客官,面来了~”小二道。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肉丝面,白修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看向杨廷华。
杨廷华看着白修笑道:“别客气了,吃吧,边吃边说。”
长官发话,白修不敢不从,拿起筷子呼呼大吃起来。
“小叫花,你慢点吃,这面你得嚼两口。”李振话音刚落,白修就干完了一碗。
四人被白修吃速惊到了,白修黑脸一红,小声道:“要不再来一碗,我还没尝出味儿。”
杨廷华哈哈笑道:“小二,再来一碗肉丝面。”
“贼人逃走了!”赵明说道,“根据太傅府中众人的说法,贼人逃了!”
“你错了,这只是一个人的说法。”欧阳明远道。
白修看了看欧阳明远道:“欧阳兄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个人的说法。”
“这只是夏荷的说法。”杨廷华补充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白修只觉得思路愈发畅通,于是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如果太傅没有说谎,那么太傅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这个意欲对小姐图谋不轨的贼人。而婉儿小姐所在的小院除了小姐和春桃夏荷两位侍女外,没有第四人!”
“以太傅的修为,即使贼人修为再高,即使抓不到他,也不可能看不到他。”欧阳明远边思索边说道。
“贼人就在院中!”杨廷华目露精光。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太傅如此修为却看不到贼人身影的问题!”欧阳明远道。
“首先可以排除受害人婉儿小姐的嫌疑,春桃说她睡着了,并且有夏荷为她证明,也可以排除嫌疑。
那么,嫌疑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看到贼人逃脱的唯一目击证人——夏荷!”白修面色坚定的说道。
说罢,白修心中狂喜:“卧槽,我破案了?!”
杨廷和四人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难道说夏荷姑娘是寒林妖人伪装?”欧阳明远思绪如电,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太可能,太傅府中下人,必然经过慎重挑选,太傅千金的丫鬟,是和小姐一同长大,身世清白,且太傅身为儒家大能,浩然正气之下,寒林妖人不可能混入其中。”杨廷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客官,您的面来了。”小二端上第二碗面。
白修狠狠吃了一大口面,含含糊糊说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太傅那么厉害,那婉儿小姐的修为如何?”
“说起来,这件事在京城不是秘密,婉儿小姐虽天资聪慧,悟性惊人,但天生经脉孱弱,无法修行,可惜了。”杨廷华道。
“那她的两个侍女修为如何?”白修边吃边问。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太傅有婉儿小姐时,尚未得势,所选侍女也只是资质平平,不过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罢了。”杨廷华道。
“纵观此案来龙去脉,如果推理没错,贼人一定是夏荷无疑,但又如杨大人所说,夏荷身世清白,那夏荷为何要对婉儿小姐行如此下作之事?”欧阳明远不解道。
“呼噜呼噜。”白修又干完一碗面,有些疑惑道:“欧阳兄,小弟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阳明远笑道:“白兄但说无妨。”
“还挺有礼貌。”白修心中暗道,嘴上却说道:“欧阳兄提到的寒林妖人是什么?小二,再来碗面!”
“我看白兄不像是修行中人,有疑问并不奇怪。”欧阳明远道。
“寒林,或许是当今天下修行界最让人恨之入骨但又爱之深切的组织。”欧阳明远皱眉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白修道。
“寒林盛产杀手,其门下弟子精通潜伏变化刺杀之术,江湖中有戏言:‘只有你出不起的价钱,没有寒林杀不了的人’,可窥见寒林实力之一斑。”欧阳明远道。
“呵呵,狂。我就不信了,真就这么厉害?”白修道。
“这些年来死在寒林短刃下的高手不知凡几,但最为耀眼的,恐怕是刺杀先帝一案。”杨廷华接茬说道。
“卧槽?!连皇帝都敢杀?”白修震惊道。
“的确,虽然刺杀先帝未遂,但先帝也身负重伤,不得已只能提前退位。”杨廷华道。
“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寒林便会发布委托书,而后便有门下弟子接受委托,故而寒林的委托书在江湖中素有“阎王帖”之称。他们的刺杀对象中,不乏先帝这类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自然就结下了不少仇家,三十年前,大明携各大派合力围剿寒林妖人,但寒林妖人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加之其功法诡秘难测,变化多端,早已四散而逃,致使各大派无功而返。”欧阳明远道。
“寒林妖人虽恶贯满盈,双手沾满血腥,但也是一把好刀,寒林从不公开委托人信息,很多明面上不方便做的脏事,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做。”杨廷华道。
“怪不得又爱又恨。”白修恍然。
“谁又能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恨呢?双手沾满血腥的寒林修士,接的又是谁的委托呢?”欧阳明远道。
“这么说,一旦被寒林盯上,岂不是必死的局面?”白修道。
“并非如此。如果被刺杀人的实力让委托人出不起价钱,寒林的刺杀自然会终止。”欧阳明远道。
“如二位所言,寒林出手带着必杀之意,如果夏荷是寒林妖人,那今天我们怕是看不到婉儿小姐了。”白修道。
“的确如此。”欧阳明远道,“那夏荷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修杨廷华也有些不解,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场面上只剩下“吸溜吸溜”的吃面声。
白修脑海中回忆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幕,“夏荷,夏荷....”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白日里在夏荷脸上看到的那一丝英气,越想越觉得有些古怪,突然间,白修脑海中冒出一个离奇的想法,让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各位。”白修轻声道。
四人抬起头看着白修,白修接着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四人好奇的眼神,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腔调说道:“夏荷小姐,不会是...蕾丝吧?”
欧阳明远好奇的问道:“白兄,蕾丝怎么理解?”
闻言,白修干瘦的手捂在黝黑的脸上,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说道:“就是那个啥...喜欢女人...”
四人闻言,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杨廷华亦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腔调说道:“的确是个大胆的想法。”
白修道:“在太傅府中,我看侍女夏荷之中有几分英气,起初有些不以为意,但当所有线索都指向夏荷时,我突然觉得或许这会是夏荷作案的原因,她之所以会对婉儿小姐下手,就是因为她其实钟情小姐多年!”
杨廷华道:“你的想法太过离奇,本官从来听过如此天马行空的推测。”
白修闻言,缩了缩脑袋道:“我也只是猜测。”
“客观,您的面来了~”第三碗面上桌了。
“吸溜~”白修狠狠吸了一口面,感受着面条在嘴里Q弹的口感,觉得非常幸福。
“那侍女身上的英气如何解释?”白修自语道。
“有没有可能,这个侍女被暗中调换了身份?”白修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欧阳兄提到的是否是寒林妖人伪装提醒了我,杨大人以为太傅府的下人必然经过严格筛选,寒林妖人不会混在其中,但会不会是灯下黑?
贼人正是利用大家的思维惯性,暗中调换侍女夏荷,明面上她是夏荷,其实她就是潜伏在太傅府中的贼人,大家都觉得他不会是寒林妖人,但他又的确是寒林妖人?”白修道。
杨廷华静静思索,只觉得白修的话不断为自己打开了新的思路,原本扑朔迷离的案件好似被拨开迷雾一般,看到一条清晰的路径,尽管看不真切,但总算有了方向。
而后看向白修笑道:“我在锦衣卫多年,破获的案件不知有多少,没想到今天却从一个小乞丐身上看到了与往日全然不同的断案思路,白修,你很不错。夏荷究竟是不是那贼人,我们一查便知。”
白修闻言黑脸一红:“嘿嘿,谢大人夸奖。”
几人迅速吃碗面,又往太傅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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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杨大人匆匆回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太傅道。
“回大人,确是有些发现,但需传春桃小姐再来问话。”杨廷华道。
“传春桃过来。”太傅吩咐管家道。
不一会儿,春桃到了。
“春桃小姐,你和夏荷一起侍奉婉儿小姐多长时间了?”杨廷华道。
“回大人话,我和夏荷从小和婉儿小姐一同长大,如今已有十六年了。”春桃道。
“一起生活十六年,想必你与夏荷之间非常了解,夏荷近来,可有什么异常?”杨廷华道。
春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道:“大人,夏荷可是犯了什么事?”
太傅道:“回答问题,不要多问。”
春桃连忙道:“是,老爷。回大人话,我与夏荷相处多年,早已把彼此当做亲人,所以有些紧张。如果说夏荷最近有什么异常,似乎的确有一点不太对。”
“果然有问题。”白修眼前一亮。
“哦?有什么异常?”杨廷华道。
“四天前,夏荷外出归来淋了大雨,丢了伞又淋了雨,心情很糟,就一直没和我说话。”春桃道。
“四天前?就是案发前一日。”白修暗道。
春桃接着说道:“紧接着第二天小姐就出事了,出事之后这几天她也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以为她是忧心小姐,就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的确有些反常。”
“这个夏荷一定有问题!”白修心中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