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解散了黑翼阁那么你不会碰她的!”
“没错,我只是答应你我不会碰他,”第二个“我”字强调得特别重,“可是我没有答应说不让我的儿子碰她呀!”
“你……”一拳挥出,却落了个空。
“哈哈,曹奂,你终究还是太稚嫩了,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我!我留你一条命,是要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坐拥这江山呼风唤雨的,你可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而搞得丧失了斗志呀,不然我可就玩得没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天黑了,杨艾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在才人宫走来走去,焦虑不安。
一个黑影掠下,杨艾一喜,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对了,你怎么还蒙着面呀,这里都是自己人,只有我和园儿呢。”说着杨艾便上前要扯掉夏侯的面纱,可是被他灵活地闪开了。
“我说你好像这两天有点问题,先是不能说话,现在又是不肯见人,我真要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夏侯了。”杨艾若有所思,竟然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还不自觉。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往前倾,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噗通,噗通噗通……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为何会这样?杨艾的头晕乎乎地,居然都没有推开他,不该是这样啊!
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正月十五之夜,她无意识地戏弄了夏侯,害他被一大群女人围困了一个时辰。那****与石崇谈得不欢而散后回到“和光同尘”宅院居然发现夏侯也在哪儿,心情貌似不佳,像是在等她。原本还以为他是对她的所为不满,结果一问才知其实是因为夏侯的母亲要求他娶妻。
“你看看,你爹逼你嫁人,我娘逼我成亲,不如咱俩就凑合凑合吧。”
“啥?跟你那能叫‘凑合’?”她挪着小碎步,尽量与他保持在一米以外的距离,那人是个危险人物,离得越远越好,他就像一个龙卷风,总是席卷身边少女的心,她可不愿自己也沦陷。
“哦,如果你想说是‘高攀’那我也没意见。”他迈着修长的腿,一步就跨到了她面前。
“你当然没意见啦,有意见的人是我!我那简直就是‘下嫁’!你瞅瞅自己……”她掰着指头开始对夏侯同学进行经久不衰的人身攻击。“虽然长得还不错,可是花心;虽然家境很富裕,可是奢侈;整天嘻嘻哈哈的,要你干点活儿你都嫌累,真是好吃懒做,跟头猪一样的,等到哪天我要为你送上一首歌,就叫做猪之歌!”
“哦~是猪做的歌~”
“错!是献给猪的歌!”
“那是猪献的歌!”
“错!是猪献给猪的歌!”她一说完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自己居然讲出了这种话,想她一生忽悠的人不少可结果还被这个夏侯给忽悠了。
一张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不怀好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如我来帮你吧。”
她还来不及想清他话中的意思,忽然感觉到唇上触碰到两片柔软,霸道地撬开了唇齿,那独独属于夏侯湛的味道环绕而起,轻轻在她的香舌上一咬,力道不大,却足以令她清醒过来,立刻一把推开还意犹未尽的夏侯湛,冷不防地自己却跌坐在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恼羞成怒,却也不禁满脸通红,责怪自己这么不小心居然被人家占了便宜!
对于她的斥责夏侯倒是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向她伸出手欲拉她起来。“我刚看你样子像是十分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想把舌头咬断来,所以我才帮你呀。怎么样,我是不是下嘴很轻呀?救了你一命呢!”
她真的生气了,抓起他伸出的手放到嘴边就是狠狠地一咬,直到尝出一股腥甜的味道她才惊慌地松口,甩下他的手,道:“算是对你的惩罚。不早了,你请回吧,今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明天起我们还是朋友。”只是不再似原来一般了。
被咬得很疼他也仍旧挂着笑容,可是她的话就令他阴沉下来了。“那要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当作是真的发生了?”
以夏侯的艳史和知名程度,她对他的那句问话产生了严重的恐惧感,立马撒丫子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动作一气呵成。隔着房门她对仍旧站在庭院中的夏侯冷冷说道:“你请回吧。”
“你有那么讨厌我么?”
“没有,一般讨厌而已。”她只是希望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那句“一般讨厌”却伤了一个人,从此之后夏侯不曾来找过她,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夏侯有了变化,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花花公子了。
“你们……”谢玖突然出现使得杨艾条件反射性地一把推开夏侯,尴尬不已。
“这位是……夏侯?”谢玖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是夏侯么?
“是啊,今天咱们就大干一场。园儿,你真的决定要在冷宫里过一辈子了么?其实可以出宫的,我们可以再设计一下……”
“不用了。”就算出宫又能如何?不能回家去,不能回到从前,还不如冷宫那种清静的地方,虽然条件差点,但是她本就清心寡欲,那里才是她最好的去处。
太子寝宫。
当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夏侯立刻就带着杨艾进来了。
“是姐姐!”一个瘦小的身躯直接扑进了杨艾的怀中,“姐姐,衷儿好想你呀!”
杨艾惊喜,原来太子真是司马衷,这么说来就好办了。“是衷儿呀!姐姐也想你呢!”话说这孩子还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记得杨艾,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可是杨艾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记得他是因为他是司马衷,若是换做其他的孩子也许她就忘了。
“父皇说今晚有个姐姐来陪衷儿睡觉,没想到是姐姐你,衷儿好高兴喔。”
望着这个小鬼又是蹦又是跳的,杨艾忍不住恶寒一阵,那个司马炎果真变态,这个孩子还未成年呢,似乎比此时的南风还要小一点,简直是坑害祖国的花朵啊!
“衷儿,明早可能有人会向你问话,你会回答么?”
“回答什么?”摇晃着小脑袋,明显不懂。
“来,”杨艾拉着司马衷到夏侯面前,“这位大哥哥会教你。”把司马衷这块烫手的山芋往夏侯方向一推,杨艾终于松了口气。
“艾艾,夏侯好像不能说话。”谢玖在一旁提醒道,杨艾瞬间冰化,直觉想发出一声惨叫。
“你说说你,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还不剩!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老人家居然不能说话,真是天亡我也!”杨艾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总不能叫她一个黄花闺女去教人家那啥吧,她哪里知道呀!
细心的谢玖察觉到夏侯的面颊有些微红,还有那双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委屈般,似曾相识,莫非是他?
夏侯赌气似的拉着司马衷到一旁,两人低头细细说着些什么。
他不是不能说话么?杨艾一阵迷糊。
“艾艾,你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吧?你可有想好?”谢玖道。
“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杨艾没有立刻明白谢玖的意思。
“艾艾,我们只是女人,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曾经年少的我天真地以为我的归宿只能是那个人,才会傻傻地为他耗尽八年青春……”
“你觉得不值?”
“不是值与不值的问题,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与我的大相径庭,从你能够一人经营少艾楼起我就明白你不会是一个窝在男人怀中的女人,可是再过强势的女人也会感到累,也会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一个归宿……”
“那么你的归宿呢?是这冰冷的皇宫中的某个角落?”
“如果可以,我愿我从不曾遇见过他,虽然没有爱,但起码我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没有爱何来幸福?”
“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幸福可以只属于一个人,即是一个人的幸福。”
“这不就结了,我也是只要一个人的幸福。”
“你与我不同,你有人爱,而我没有。”
“有人爱又如何?卫恒么?你怎知他爱的是我?”卫恒不过爱的是原来的杨艾,这才是杨艾一直不能接受他的原因之一。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许你从来就不知道,也许你知道但是你不愿去相信,也许有天你相信了却仍然不能接受。”
“你指的是夏侯湛?”
“不是,”谢玖轻微摇头,望向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是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夏侯湛么?难道不是?
“姐姐,你就要走了呀?”司马衷恋恋不舍,拉住杨艾的衣角不愿让他走。
杨艾耐心道:“衷儿,姐姐还有事要做呢,要回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夏侯在司马衷背后轻轻一点,司马衷就晕倒了。
“园儿,明天的事就照计划办吧,我现在就离开这儿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好的,保重。”
“后会有期。”
出了皇宫,杨艾欲摘下他的面纱,怎料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便失去了知觉。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