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推开了眼前的房门,但果不其然,依旧是相同的走廊,毫无区别,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原地兜圈子一样。
眼前的走廊涂满了深褐色的油漆,奇怪却格外干净的抽象画挂在走廊两侧。从该隐开门的这处尽头算起,两侧每隔三米便有一束盆栽,花种不尽相同,但都盛开的娇艳欲滴。
走廊顶上的灯是很普通的罩灯,没有闪光,没有坠下,只负责为该隐照亮眼前的道路。
该隐估算了一下,自己应该是第十一次经过这条走廊了。
从他进入宅邸来到这条走廊后,每当他走到尽头,便会出现一扇木门,将其打开,又是一条相同的走廊。
而且比较关键的一点是他和白奕分开了……
当他走进走廊之后,身后的大门便会关闭,并且再也不能打开。
他也尝试过在进去之前先用一个盆栽将门卡住,但事实证明……它行不通,盆栽会被一股怪力给吸回原来的走廊,导致门扉的再一次关闭。
就算该隐在上一条走廊搞了破坏,下一条走廊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光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该隐是掉进陷阱或者幻境中了。当然,这个并不是他自愿走入其中的,而是该隐跟着白奕走进宅邸之后……他就进入了这条无尽长廊中。
走廊其实并不算长,走完全部差不多也就两分钟,但最为诡异的是,以该隐的视力,他居然无法从走廊的起点望向末端。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否则怎么能算陷阱呢?
该隐一边前进一边寻找着脱身的办法,就现在看来他肯定是陷入了死胡同。此刻他身处在近似于彭罗斯阶梯的构造中,看似在前进,实则一直在同一区域内打转罢了。
不过他也尝试过直接从物理层面破坏长廊,结果自然不理想。除了几幅画像被震落下来,连点灰尘都不带飞的。
说简单点,就是该隐即出不去,还走不通这个走廊。
现在的该隐有两个选择,其一:立马停下,等着饿死在这里;其二,一直走下去,直到饿死。
想饿死该隐恐怕有些困难,毕竟是血族,生命力极其顽强。但要困住他,那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
“真奇怪啊……”该隐在落针可闻的走廊里自言自语苦中作乐,“没事儿把我困在这里干嘛?不敢和我打吗?”
肯定没人回复他,该隐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胆子真的小啊,连出来让我见一面都不敢,你难道是什么见光死吗?”
现在的该隐只是在确认童谣中尚未出现过的角色是否会在此时出现,但就现在看来,除了房子的古怪外,还真没什么奇怪的。
“看来问题果然出在房子上啊……”该隐喃喃道,“问题是该怎么走出去呢?顺着一直走下去估计是行不通的,返回去也不可能,门是被锁上的,物理方法也破不开……难道是有什么暗室?或者童谣里面暗藏着什么暗号,可以帮助我逃离这里?”
幻境定然有一个可以破除的法则,只要找到那个法则并且加以利用,幻境便会被破除。如果找不到,那就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杀死幻境的构筑者;第二种则为物理手段,直接打破。
该隐实力被大幅度压制,自然是没有直接击破的可能性,所以只能寻找一下法则的存在了。
“构筑者肯定是想要困住我,那么一直走下去或者停留在原地这两种选择肯定是顺了对方的心意,自然也不可能破开幻境。后退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难道要我走通风管道?”
虽然该隐是这么想了,但其实并不存在通风管道,整条走廊就只有尽头和起点两扇门,其余都是抽象画和盆栽。
该隐大致观察了一下盆栽和抽象画的摆放方式,也依靠自己的想法去调整了画和盆栽的位置,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假如问题不出在画像和盆栽身上的话……那问题的根本就出在走廊上咯?”该隐退回到了起点,用手贴在了墙壁上,一点点地朝着尽头摸去。
这道工程的效率极其底下,更别提该隐还得摸两面墙壁,一下子就浪费了极其多的时间。
但依旧是空手而归。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该隐摸着下巴,“不是走廊、画像或者盆栽……可走廊里存在的东西就这几个,还能有什么呢?灯罩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啧,是我思考方向错了吗?还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等等……真实存在的?
该隐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从外面看宅邸很高,但从宅邸外看时其实就和普通的别墅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进来之前他自己就说过一句,他们可能进入了某人的领域。
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领域的一部分?
领域和幻境绝不可以相提并论,幻境构筑出来后便定了型,就算是构筑者也无法二次影响。可领域就完全不一样了,领域拥有者随时都可以操控领域中的一切。
假如该隐现在的确身处在领域之中,他刚才的猜想便完全会被推翻!
但如果是领域,那又该如何突破呢?
这一点该隐唯一知道的就是武力,现在的他是肯定不具备这种实力的。也就是说,他可能要将整件事交给白奕来处理了。
不过这毕竟只是推理罢了,依旧不能排除幻境的可能性,所以该隐并不会放弃寻找到幻境法则的可能。
说起来该隐其实智商并不低,他的智商和白奕基本是同一水平的,反应速度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平常不怎么喜欢动脑子,所以看起来比白奕迟钝一点。
白奕本人也知道这件事,也非常钟意于拿这件事和该隐开玩笑,但他也格外珍惜这个智商能和自己媲美的家伙。
望着墙壁上的抽象画,该隐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来了自己那唯一一个学生的面容。
虽然白奕告诉自己他已经将苏泷卿安顿完毕了,但他还是很在意之前白奕对自己说的话。
“当时的我很冷静啊……”该隐喃喃道,“那就是说明我自己当时是知道什么吗?那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