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白葭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领,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一只手握成拳,久久不能言语。
他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之前伺候花宴的一直是他,他当然知道里面的声音是什么。
可是,现在在里面的是他的哥哥白蒹。
怎么会这样,他一直想保全的哥哥,他自己不懂武力,只有一副身子可以作为筹码,可白蒹不是,除了刚来的那一夜,他完全可以不伺候花宴。
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可恶,不是受伤还没好吗?青天白日,毫无廉耻!偏偏他又不能去打断这个事情,一旦打断,白蒹的一切努力很可能都白费了。
他后退一步,转向了回廊另一边,匆匆离开。
制造了白葭脑内小剧场的罪魁祸首正优哉游哉的在房间赤着脚踱步,脚底碰到地面,发出轻微的脚底击打地面的声音。
床上的白蒹此时只有眼珠子是可以动的,他发不出声音来,他看到那个可恶的女人正笑着向他走过来,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眼睛里盈满了笑意,渐渐的,他看到一双黑色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大眼睛成了一个门,他推开了这道门,门里是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个人在向他招手,邀他共寝……
花宴此时也并不好受,意识力控制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容易遭到反噬,要让对方进入自己的幻术里,还要让他不知不觉中完全被自己控制,做出自己要求他做的事情来,是很难的事,她的脸色有些异样的潮红,额头冒汗,渐渐也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白蒹兀自在按花宴给他安排的结果操作着,良久后,动作一顿,停了下来,花宴迅速扯落了自己的外衣,爬上床,嘴上还一边叹息道:“白葭,让孤再看看你……”
花宴向来不喜欢身边有威胁,威胁她的人基本都死了,可是这种不能弄死的人怎么办?
进了她的门,都是她的人,不管他忠于谁,她要这些在她身边的棋子,都变成不可用的废棋。
毕竟,她一个沉迷美色的女人肯定是不懂的,小郎嘛……
下意识的,她又向白蒹肌肤伸手,触手之处绵软光滑,她一怔。
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少霄。
她看了白蒹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少霄此时正在门口,端着一个盘子,他本想敲门,但是他听到了里面的一些奇怪的动静,过了许久,他叹息一声,缓缓的走了进去,房间里全是不可描述的气味。
他看见花宴洁白的脊背对着他,光洁得像是玉雕的一般,受伤的左肩被压在下面,惊得他连忙走过去,欲要抱起她。
谁知异变突生,她整个人已经挂在了少霄身上,她左肩有伤,刚才睡觉的姿势其实是压着伤口的,这是她听到少霄的脚步声后,生起了捉弄之心,她前生未曾有过,今生第一次体验的新鲜心情,此时她一只右手挂在少霄脖子上,双腿环在少霄的腰间,正是她第一次见少霄,她耍无赖时的样子。
少霄一怔,发现花宴目光灼灼,异常清醒,并没有疲惫的神色。
他看见花宴对着他眨了眨眼,把右手食指放在唇间,作出来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的几个月,少霄成了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少霄给了她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爱”
如果问她爱不爱少霄,她是答不出来,但是若问她,离开少霄,是否能好好生活,她一定会回答不能。
少霄是她的夫君,成了她的一部分,他事事都不放心要去盯着,多数她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白蒹白葭,满打满算,她也有七八天没见到少霄了。
少霄说:“他……”
花宴说:“他不重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没有碰他。”
随即又说:“我想你。”她笑出一口白牙,脸颊上深深的酒窝像两湖春水,欲要溺死眼前的男人。
少霄的丹凤眼荡啊荡,眼中温柔之意更甚,他一只手抱着花宴,走到茶几边,给她倒了杯茶,两个人都身强体壮,也不怕力有不及,他看她喝水,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花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茶,喝完后用唇摩挲着少霄的耳廓,她小声的说:“少霄,盯紧了白家兄弟。”
少霄被她的暧昧举动撩拨得差点没听清她说的话。
花宴坏心眼的又把手往他衣襟里伸,他狼狈的抓住花宴使坏的手:“主子,是不是该先清理一下。”
花宴摇了摇头:“反正脏的又不是我,看戏的来了,把我抱回去。”
少霄依言抱着她,她返回看起来有些狼藉的被窝,平躺下来,洁白的肩膀露在外貌,依然她低声吩咐:“你去迎接,他们到在前厅了,记得,不要关房门。”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这里的事,你都不知道。”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像那个死去的“花宴”。
少霄眼睛里的波光摇啊摇,点点头。
前厅咋咋呼呼的声音自然是郭礼书,她前几回过来带来的小郎还在后院呆着,这次过来,她又带来两位婢女,这两位婢女身材娇小,跟郭礼书差不多,可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此时正帮郭礼书拎着一大堆补品往里面冲。
来的自然不只郭礼书一人,林林总总的脚步声,花宴通过意识力感知到的气机至少有五个人,她知道其中一道是郭礼书,一道是少霄,另外三道是两男一女。
花宴微微一笑,听脚步走近,在白蒹耳边打了个响指。
白蒹仿佛被摁下了什么开关,清醒过来的他自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样,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女人不等他说话,就迅速的封了他的大穴。
身上热度未退,可恶的女人却趴在他脖子上开始下嘴,他感觉到脖子至胸口一阵阵细小的疼痛,身体却不自觉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热意。
这女人在干什么?他听见花宴说:“白蒹,万事有我。”
门口的人停了下来,花宴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人在门口轻咳。
她仿佛忽然发觉门口有人似的,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她沙哑着嗓子,用一种异常欢喜的语气唤道:“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