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耍滕龙,为言情出了一口恶气,东吴城的事情也安排妥当,寒凉心情很好的打算和北无伤边玩边回去。
出行前一天,一封飞鸽传书打断了她的计划也打碎她的心情。她和北无伤连夜启程,快马加鞭的赶回帝都。当北府二字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寒凉跳下马,焦急的拍打着大门。
“开门,快给我开门。”
大门应声而开,杨亦和洪芳菲走了出来,北无伤扶正寒凉的身子,站立在他们面前。
“言情怎么样?怎么样了?”飞鸽传书里面说言情和她的胎儿都不保,库诺派了十几位太医救治,情况并不乐观。事情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她还是保不住他们母子吗?
“说。”北无伤口气严厉的命令红着眼眶迟迟不说话的两人。
“太医说,说,言情身体受过重伤还没有恢复,怀孕让她不堪重负。”杨亦结结巴巴的的回道,而洪芳菲早哭成泪人。
“不,我不相信,明明我有给孙子和孟采保胎药,为什么?”死死抓紧杨亦的手臂,她身子一软,跌回北无伤的身上。
他们也不相信,才短短几个月不见,言情就成了这样,他们恨不得杀了那个让她受伤怀孕的家伙,可是任凭他们怎么问,言情就是不肯说。
“别激动,我们先去看看言情再说。”单手扶住她的腰,越过杨亦和洪芳菲,他快步往言情院落移动。
穿过长廊,路过花园又走过一座假山,一拐弯,言情的情缘阁出现在眼前,小院里的药花开的正艳,阵阵清香使人迷醉,这片花海是她当初收留言情和言毁两兄妹时亲手栽种的,可以让他们在陌生的环境提升睡眠质量和防毒虫。
现在花正开,可是那比花还娇媚的主人在凋零,不!她不允许,不允。挣开环顾自己的手臂,她跌跌撞撞恶跑进言情的房间,言毁、孙子骁和几位太医在中厅不知商讨什么,看到她,讶然。
视而不见的掀开珠帘,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沿,面如死灰的苍白容颜让她颤抖的摸上她的脉,想确定她是否还在。
“小姐,言情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气若游丝,言情睁开眼睛,勉强对她绽放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怕我没有时间了。”
“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说,不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乖,现在让我替你把脉。”仔细替她号脉,明亮的眼眸转暗。“小情情,把这颗药丸吞下去,然后我点你睡穴,等你睡醒了我们在聊。”
感受到她情绪的言情乖巧的吞掉她喂来的药和水,随后黑暗来袭,她闭眼沉沉睡着。小心为她盖好被子,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陇上心头。
中厅里,大伙都等着寒凉,孙子骁和孟采惭愧的不去看言毁和言情的房间。
“在你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药是自己配制,她很清楚药效,除非……中途一定有发生什么事情,不然言情的眼里不会有必死的神情。“说啊!”
北无伤拍拍孙子骁的肩膀,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说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东吴城出来,言情吃了你的药也有好转,可就在我们快到帝都的时候在半路上遇伏,一男一女出手帮忙,事后那男女说有话要和言情私下谈,我们见言情也不反对就离开一会儿,哪知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陷入昏迷的言情,那对男女早已不在。”
男女么?“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孙子骁摇头,孟采猛的一拍大腿,“我知道,我隐约在离开时听到言情叫那女的,嗯,叫,邱什么花吧。”
“邱茉莉是吗?”
“对,就是邱茉莉。夫人你认识?”认识最好,她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认识?她怎么不认识。寒凉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必以百倍偿还。凌叶,邱茉莉,你们等着吧。
“言毁,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的任性,今天言情也不会成这样子,对不起。”
“夫人,我和言情并没有怪你,你不用内疚,这是命中注定,爱情来了没有谁挡得住,要怪就该怪没有珍惜言情的人。”言情不说不代表他查不出来,“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
“告诉你你要如何?杀了他?”他眼里的杀气太明显,“言情爱他,所以她才没有告诉你们不是吗?虽然我真的不想承认,可是那个男的也爱着言情。”
“爱?爱她就不该伤害她,我不会原谅伤害我妹妹的人。”言毁嘲讽的道,泪静静的在他脸上流淌。
第一次,言毁真实的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平时不是没有表情,只是没有到心处。
“你们都给我振作起来,我们现在首要的是保护好言情和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傍晚时分,言情幽幽转醒,“小姐?”房内有人,她不确定的问道。
“嗨!小情情,你醒啦,睡的怎么样?”端着药,她喂言情喝掉。“趁热喝了,对你好。”
苍白的手抚上寒凉的眉,“凉子,不要内疚也不要伤心,爱上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无怨无悔,至少我爱过。”
“你好傻,情。”心已千疮百孔,还是爱。
“傻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恨他,也不想再爱他,爱好累。凉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如果我走了,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怪他,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帮我照顾好我哥,也帮我对他说声对不起,不要报仇。”现在她唯一的遗憾是她和他的孩子没能出世就要死去,对不起孩子,都是娘的错。“凉子,答应我,不要报仇,求你。”
“好!我答应你。”
“谢谢!”她欣慰的闭上眼。
“不要啊,言情你个我醒过来,醒来。”寒凉悲吟的哭泣声传遍北府,久久无法散去。
一年后 塞北大漠
抖去沙尘,淡紫色长裙的女子走进一家酒楼,热闹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变的异常安静。见多不怪的解下披风,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张着大大的眼睛不哭不闹的盯着她直瞧。
“扑,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对着女人瞧。”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她爱恋的摇摇他。
好可惜,佳人已是他人妇。
“夫人,你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率先回过神,热情的招呼着她。
“吃饭。”
“夫人楼上请,我带你去二楼雅座。”无意瞟到女子腰间挂着的玉佩,小二面不改色的带着她上楼。
“谢谢小二哥。”
“属下参见夫人。”小二领着掌柜敲门而入,恭敬的对女子道。
“起来吧。”她就不爱人动不动就下跪,好像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老搞的那么卑微干嘛。
“谢夫人!”
“我这次来是为私事,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管我。”
“恕属下斗胆,请问夫人此次所谓何事?”掌柜不放心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你们听过滕龙吗?”
滕龙?掌柜愕然,“夫人,滕龙是大漠有名的屠龙堡堡主,六年前不知何故离开,一年前才回来重新掌政,近一年来他都在打探我炼狱山庄的所在,似在寻找什么。”
“哦,看来他还不是一无是处嘛。”逗弄怀里的小孩,他咯咯直笑,“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在找你。”
“是,属下告退。”替她掩好门,他派了一名小厮看守在外不让人打扰。
推开窗户,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寒凉哄着孩子陷入沉思。
淡紫色的不明物体自一旁的窗户飞驰而出,魁梧的汉子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小小的婴儿张着眼,痴痴的看着他笑,汉子失神的愣住。
跟在汉子身后的几个男子警觉的将其围住,锐利的目光四处观察。
“是谁?鬼鬼祟祟还不滚出来。”
“子翰,你小声点。”可爱的小婴儿像被吓到似的扁嘴,眼泪汪汪,“乖,那位叔叔不是在说你,不哭。”这个孩子给了他莫名的感觉,他轻柔的前后轻摇他。
“是,堡主。”要他小声,他还是照样死性不改,“堡主,这娃跟你长的还挺像耶。”黝黑的食指戳戳他恶小脸,秦子翰大吼出自己的想法。
小娃娃不开心的皱眉,用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嘴狠狠的咬一口骚扰自己的手,哇哇大哭的吐着口水。
瞪一眼闯祸而避开的秦子翰,滕龙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乖不哭,叔叔请给你买糖。”小宝宝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乐,挥舞着粗壮的小手。滕龙看着他,回想着秦子翰的话,他和他像吗?
“我说滕大哥,你可别害我儿子,他才刚满月,可不能吃糖。”倚靠在二楼窗边,寒凉为他的话差点喷血。
“是你,情儿在哪里?”一年前言情的那封分手信击溃了他的心,他一直恨着言情的绝情,可是不久后他接到密报知道了所以的事情,也明白了寒凉当时所说的话。原来不是她狠心,而是凌叶和邱茉莉在背后搞的鬼,为了找她和替她报仇,他回到了离开五年的家,半年前他亲手替她报了仇,可是怎么样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她死了。”她干脆的道。
“你骗我,她不可能死的。”他的情儿不可能死,不可能。“你少咒她,我知道你想她死。”
“一年前她受了重伤,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能平安的降生,她停止了所以复原的药,在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凌叶和邱茉莉,他们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让她本不堪重负的身子更加虚弱,我们请了最好的大夫,他们都说束手无策。”飘下楼,她夺过他怀里的孩子,不看他的继续道,“她说她不恨你,也不想再爱你,她好累。在她知道自己要不行的时候,求着我不要报仇,说你和她一切到此为止,你瞧,她连死都还为你着想,这么说只是让我们不要找你。”
“噗”气血翻涌,滕龙激动的口吐鲜血,秦子翰和其他人担心的想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她的死我也该负责,当初不是我的一时冲动,她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她说她爱你,不曾后悔,尽管全世界都说她傻,她也不在乎。”襁褓里的孩子眨着眼,静静的看着周围发生额一切,“今天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我答应她,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他不可以再没有父亲。”
“你的意思是,他,他,他是我和情儿的孩子?”流着泪,他又接过孩子,情绪激动的说不出话。“你不是说情儿在一年前就死了吗?为什么,怎么会……”
“我没有说她死在一年前,我只是说她一年前差点死掉,是这个孩子让她撑过了妊娠期,孩子落地时,她永远的闭上眼。”
呆呆的摸着孩子的小脸蛋,这是她为了他冒死生下的孩子,可是他宁愿没有这个孩子也要她活下来呀。悲伤的闭眼,“子翰,帮我抱住孩子。”
秦子翰遵命的接过,下一秒,再次口吐鲜血的滕龙昏倒在地。
“毁,快来救人。”她是恨他,可是没想他死。替他号了号脉,寒凉叫着隐藏在暗处的言毁帮忙抬人。“大哥,你别这样完自己呀,体内真气乱窜,小心走火入魔哦。”
被寒凉报复性的灌了几大盆药,滕龙在第二天早晨清醒过来。小心翼翼的替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盖上被子,他下床穿衣。
房门被打开,言毁端药在前,寒凉在后,他俩未得主人允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你醒啦,快,趁热把药喝了。”座在太师椅上,她指使言毁把药给他。
“情儿在哪?”没动桌上的药,他道。
“人都死了,你还要干嘛?”言毁口气讥讽的道。
“你是?”他有哪里得罪他吗?
“哟,我忘了给你介绍,他是言情的哥哥,言毁,亲的那种呀。”
不管寒凉浮夸的语气,他正视言毁道,“我要娶情儿为妻,请大哥成全。”
“人都已死,你不觉得说这话太虚假?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吗?我妹妹不可能做妾。”
“对啊,小情情可是我的姐姐,凭我们的身份,不愁她嫁,还是正室。”寒凉附和道,开玩笑,她安康王王妃的姐姐怎么可能当妾。
“我今生只会去一妻,那就是情儿,不论生死。邱茉莉和我之间没有关系,那只是父母在世时订下的。”
“说的真好,可是我不答应。”妹妹生前的委屈他看在眼里,他不可能让他再次伤害她。
为表诚意,他双膝下跪,“请你把情儿嫁给我,我真的爱她。”
石心的言毁被他的下跪震惊到,心开始松动,“你起来。”
“请大哥成全,我知道情儿最在乎的是你的意见,我不想她不开心。”
言毁撇开头,不去看他。寒凉上前握住他的手,“毁,言情爱他,他也真的爱言情,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个机会,但最后成不成就不关我们的事。”
言毁看看她又看看还跪在地上不起来的滕龙,头轻点。
“起来吧滕大哥,毁他答应了。”回头想对他做胜利的手势,才想起来古代人根本不会明白。
“谢谢。”他终于可以迎娶他的新娘了吗?可是……
“在娶言情之前你还要跟我们去一个地方,之后才能决定你到底可不可以娶她。”
“刀山火海我也愿意。”
“那好,明天我们就去东岳神山,沧海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