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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状元与探花

“阿秋,难怪顾姑娘会被众人尊称为女先生,瞧她这神情气势,无不透着一股子书卷气。”皇太后别过头望了眼,站在她旁边的老嬷嬷,亲切随和的笑道。

“太后说的极是。”阿秋欠身恭敬的回应道。

顾卿云愣了愣,有点尴尬的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躬身恭敬的道:“卿云受之有愧,让皇太后见笑了,卿云不懂宫里的规矩,多谢皇太后的谅解。”

皇太后一脸的笑意,朝身旁的阿秋使了个眼色。

很快,阿秋便望向殿中的宫女们,“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宫女们都退下后,皇太后依旧笑容满面,她朝顾卿云招招手,“丫头,过来哀家身边。”

顾卿云诧异了下,缓步走上前,不卑不亢,从容平静的抬起了头,面带微笑的看着皇太后。

“丫头,坐哀家旁边吧,让哀家仔细瞅瞅。”皇太后似是略感意外,抬手拉了拉顾卿云,开始上上下下,把她整个打量了一翻,“阿秋,你仔细瞧瞧这孩子,不但学识渊博,聪慧过人,这张小脸还长得如此标致,难怪会把我那宝贝孙子给迷住了。”

“谢谢皇太后的赞美,卿云惭愧。”如此被人审视,顾卿云感到很是不自在,也感到很尴尬,脸开始慢慢泛红,而她的双眸,却是注视着皇太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亲切慈祥的老人,猛然间她想到了她上一世把她抚养成人的院长妈妈,她的眼眶情不自禁的开始有了泪花。

“对不起皇太后,卿云失礼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起身跪下道。

“看丫头这眼神,可是想到了什么人?”皇太后明了的笑道。

“不敢欺瞒太后,卿云万没想到您是这么的慈祥和蔼可亲,所以让卿云忆起了自己的奶奶。”顾卿云从容应答。

“奶奶?”皇太后有些不解的看着顾卿云。

“卿云看的杂书比较多,其中有一本书上说,在某一个朝代,民间有些晚辈们,通常亲切的称呼自己的祖母为——奶奶。”顾卿云恭敬的解释道。

“奶奶。”皇太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称呼的确很亲切,听着舒服,丫头果然是个博览群书的人。”

皇太后朝身旁的阿秋道:“阿秋,你去把那本三字经拿过来。”

“听煜儿说丫头是江相夫人的亲侄女。说来哀家曾经和你父亲顾知府,也有过一面之缘,对于他的事迹,多多少少也还是有那么少许了解。”皇太后的表情有些沉重,轻叹了声,“你父亲当年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更是个为官清廉刚正的好官呀。”

顾卿云闻言,心中暗自揣测:父亲不过只是一名地方的知府,皇太后怎么会见过?

她迅速搜索着脑海里的零散记忆,知道了她的父亲顾豪,当年是通过科举考试,中了头名状元,才得已被皇上钦点为官。而其姑父,也就是现如今的江宰相,和她的父亲曾是莫逆之交的同窗,二人是在同一年一起进京赶考,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

顾卿云突然眉头一皱,冷静沉着的想着:既然父亲是状元,姑父是探花,为什么父亲一直都只是个知府?而姑父却是从一个知县连升几级,特别是在我们顾家惨遭灭门事件后,不过一个月就晋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还有爹爹饶幸存活了下来,为什么不找姑姑?而是带着自己和那日刚巧外出逃过一劫的二娘,一起离乡背井的躲避到边境最偏远的江海县去?

一连串的疑问让顾卿云陷入了沉思当中,不过皇太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微妙变化,轻轻抚着她的纤细小手,充满惋惜的又叹了声,“丫头,哀家看得出你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这人生在世呀,做个好人不易,做个好官更是难。”

顾卿云沉静着,面带微笑的看了看皇太后。

“还好苍天有眼,丫头命大,躲过一劫又一劫,如今却还成了众人口中的奇女子,让人钦佩的女先生。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哀家看丫头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愧为我朝当年第一大才子顾豪的女儿,相信顾大人泉下有知,定会感到自豪和骄傲的。”皇太后的眼中似乎有惋惜一闪而过。

敏锐的顾卿云察觉到了皇太后的神情,站起身,弯腰欠身,恭敬的道:“谢皇太后体恤,家父身为朝庭命官,为人处事难免会得罪些人,遭此横祸也属常理之中,卿云相信家父既选择了为官这条路,对此定是无怨无悔。”

“丫头真是个既明理,又玲珑剔透的可心人儿。”皇太后表情仍面带笑容,但她的眼眸深处似是甚为惊讶,心中感慨道:小小年纪的她,竟是这般的从容淡定,冷静沉着,自强自立,怪不得会令冷漠的煜儿心动迷恋,只是……。

顾卿云微微抬眸,便留意到了陷入沉思的皇太后眼神,心中顿时明了皇太后召见她的目的。

“皇太后,卿云只是一介民女,特受您的召见,备感荣幸至极,不过卿云是个直肠子,所以您老人家,如果有什么话要问的,要吩咐的,卿云定会据实作答,谨遵教诲。”顾卿云感到了无奈,双膝跪了下来,恭敬坦率的道。

皇太后看着低头跪在眼前的顾卿云,眼中似有不忍,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微笑道:“哀家看出了丫头是个真诚坦率之人,倒是没想到丫头还是个急性子。”

“对不起皇太后,卿云又失礼了。”顾卿云有点尴尬的叹想:您老人家,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一个民女,怎么会被你的宝贝孙子,声名远播的亲王世子,文武双全的齐煜小王爷给看中了,待了解了我的品性后,再想着怎么让我识趣吧。

“太后,书给您取来了。”阿秋恭敬的递上一本三字经给皇太后。

“丫头,起来吧。”皇太后的表情既是充满了好奇,又流露出了欣赏之意。“哀家无意中得到这本三字经时,看过之后,原以为是个年长的老人家撰写的,却没想竟是出自丫头之手,你是怎么想到的?”

顾卿云闻言脸不由得开始泛红,内心非常尴尬的想着:我总不能跟别人说,自己肚子里存有上一世的知识吧。

她面带微笑,静静的答道:“皇太后过奖了,只因卿云自幼性格孤僻好静,又不喜好女红,父亲无奈,只好时不时买些闲杂书籍给卿云。除了帮衬着我二娘做些简单的家务,卿云几乎都是与书籍做伴,因此,卿云不但收集了各种类型的书,也看遍了它们。

这本三字经的由来,是源于当日卿云流落异国他乡,为了生计,开了家小书院,考虑到书院里的学生都是孩童,卿云便把脑子里,曾看过的那些书本中的知识给总结了下,以此作为孩子们的启示录。让大家误以为是卿云所著,卿云真是甚感惭愧,望太后见谅。”

“噢,原来是本孩童书。”皇太后明了的点了下头。

“皇太后有所不知,这本三字经的内容,大都是有着典故的,孩童既易懂,也可当故事听。”顾卿云继续解释道。

“哀家已细看过了,确实非常不错,可谓博大精深,倒不知原来还有其典故,听丫头这么一说,哀家可是来了兴致得好好听听,你这个撰作人的解说。”皇太后满脸笑意的边说边翻了起来。

顾卿云除了无奈别无他想,默默叹道:幸好当初默写三字经的时候,有把在这里没有的人物、地点、河流,以及不适合这里人知道的内容,都有做修改及筛选。

忽然,一声“皇上驾到”,让沉静的顾卿云,没来由的打了个惊颤。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帝恭敬的对皇太后行了个礼。

“皇帝平身吧,这个时辰怎么想起来探望母后。”皇太后的神情似是有些冷漠,语气也是平淡无奇。

“烦请母后谅解,儿臣近来朝务繁忙,有些日子没来给您请安了。”中年皇帝忽然扫了眼一旁沉静的顾卿云。

“民女顾卿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卿云从容恭敬的朝皇帝行跪拜之礼。

“顾卿云?你就是如今名满中原的女先生。”皇帝哈哈大笑两声,“朕当日听闻,甚是好奇,看来母后亦是,让儿臣赶了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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