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前,司徒離月還特別拿了一件披風,免得引人注意,從後門溜出去後,她一路跑向紫雲院的倉庫,碰上了拿著箱子的若雲。
若雲是要去放箱子的,走到半路聽到跑步聲,一回頭,就看見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向她衝過來,她差點兒叫出聲,所幸司徒離月連忙摀住她的嘴,“若雲!是我!”
“小姐?”若雲一聽到是司徒離月的聲音立馬冷靜了下來,但下一秒,她剛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哎呀!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渾身都是血。”
司徒離月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喘了幾口氣,跟她說,“若雲,你聽好了!我沒時間解釋太多,韓婉兒給我下了藥,我現在必須逃出恩國公府,但我沒辦法帶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你記住,找個隱密的地方,在我來找你以前,不准出來,聽到沒有!”
“好!好!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啊!”若雲眼中泛著淚光,連連點頭。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箱子給我。”司徒離月的手一碰到箱子,那箱子就消失在她們兩人眼前了,司徒離月又說,“記住了,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不然韓婉兒她們一定會殺了你!”
千叮嚀萬囑咐,她才轉身離去,而此時站在屋外的韓婉兒也發現事情不對勁了,她在外頭站了這麼久,裡頭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她越想越奇怪,讓人打開門,門一開,裡頭兩個躺在地上,全身是血的小廝映入她的眼簾,她叫了出來,“啊!”
而她身後的下人們看見這個景象,也一同叫了出來,韓婉兒驚嚇過後,才發現,司徒離月不見了!
“怎麼回事?人怎麼就不見了呢!”她沖著下人吼。
“去!把人給我找出來!還有那個叫若雲的丫頭也給我找出來!”韓婉兒紅著雙眼,像隻要吃人的野獸。
“是!”一幫下人聽令,連忙散開去找人。
而此時的司徒離月已經從馬廄中偷了一匹馬,出了恩國公府後,隨便找了一家小販問路,她直奔夜王府。
一路上,她撐著疲憊的身體,幾次差點從馬上掉了下去,終於,在她的祈禱下,夜王府到了。
不過,她人雖到了夜王府,可惜??
“什麼人?”守門的侍衛一見到她,便警戒的問道。
“麻煩通報一聲,我要見夜王殿下。”司徒離月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韓婉兒給她下的藥不輕,要不是她在手上割了一刀,恐怕支撐不到現在。
“夜王殿下豈是你一個隨隨便便的人能見的!趁我還沒攆你出去,快滾吧!”守門的侍衛聽到她的話,完全不在意,只讓她滾蛋。
司徒離月沒說話,只靜靜地站在原地。
那侍衛看著一動不動的司徒離月,頓時心頭火起,“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
“放肆。”一道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沈穩而帶著慵懶。
那侍衛一聽到這聲音,連忙轉身跪下,“殿下!”
“怎麼回事?”軒轅夜澤一身玄衣,但仍掩不住那尊貴的氣息。
“回殿下,這位女子嚷嚷著要見您,屬下怕驚擾了您,正要趕她走。”
軒轅夜澤撇了一眼用披風把自己裹的一絲不露的司徒離月,說了一句,“讓她進來。”,就走回府裡了。
“啊?喔?是?是!姑娘請進?請進。”那侍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抬頭,隨即又反應過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將司徒離月請進去。
軒轅夜澤在前頭走著,司徒離月則後邊跟著,軒轅夜澤給貼身侍衛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都下去。
屏退左右後,軒轅夜澤略有些焦急的轉過身,一把撩起遮住司徒離月面容的披風,看著司徒離月近乎白紙卻又帶著不尋常紅潤的臉,他眼底充滿著驚訝。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在門口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司徒離月的氣息不正常,幸好他沒有戳破她的身分,而是先把人帶進來,要不然,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跑到他這裡來,對他們兩個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司徒離月抬起頭,對軒轅夜澤說,“殿下,再幫我一次??”
說完,她再也撐不下去,直直往前栽倒,幸虧軒轅夜澤一個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她。
“司徒離月!司徒離月!”軒轅夜澤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來人!”軒轅夜澤一聲喊,侍衛馬上跑過來,不過看到軒轅夜澤的那一刻,侍衛腳底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看到了什麼?他們家殿下居然抱著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啊!
“楞著做什麼!去請太醫!”軒轅夜澤不滿地對著侍衛說道。
“是!殿下!”侍衛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司徒離月被軒轅夜澤一路抱到夜王府的客房中,把司徒離月放下後,軒轅夜澤才發現她全身是血,仔細檢查後才知道大部分不是她的血,除了右手上的傷以外??
司徒離月嚶嚀一聲,醒了過來,沒辦法,軒轅夜澤有生以來第一次照顧人,手腳未免粗魯了些,不小心碰到司徒離月手上的傷都不知道。
“妳?”還不等軒轅夜澤說話,外面就進來一大夫樣子的中年男人,這是宮裡的太醫,因為軒轅夜澤在回京的路上遇刺,所以皇上派了太醫專門為軒轅夜澤調理身體,所以正好,碰上了司徒離月,這太醫不用白不用。
“張太醫,替這位姑娘看看。”軒轅夜澤起身把位子讓給張太醫。
“是。”張太醫很識時務的什麼也沒說,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表現出異樣。
張太醫怎麼說宮裡的太醫,醫術自然不差,把了脈後,很快就得出結論。
“姑娘手上的傷是小事,不過麻煩的是,姑娘被下藥了。”
“下藥?”軒轅夜澤皺起眉頭。
“依臣來看,姑娘被下的藥是迷。藥和??”說到這,張太醫老臉一紅,不是他矯情,實在是這話??難以啟齒啊??
“什麼藥?”軒轅夜澤有些不耐煩,口氣不善。
“就?就是,男女行房之時,用以助興之用的藥。”張太醫結結巴巴,整張臉紅的都不像話了。
反觀軒轅夜澤他也好不到哪去,曾經被當今皇上誇,“泰山崩於面仍不改色”的夜王殿下,此刻的表情實在很精彩,以致於昏昏沈沈的司徒離月看到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可司徒離月不知道,此時身中春藥的她,一臉媚態,再配上這一笑,軒轅夜澤感覺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軒轅夜澤扯了扯胸前的衣服,這幾天不熱呀,怎麼這會兒這麼熱,難不成這春藥還會傳染?
暗自鎮定了心神,軒轅夜澤才有精神問張太醫,“這藥怎麼解?”
“恕臣無能,此藥無解,除了??”張太醫跪了下來,而未盡之語,意義很明顯。
軒轅夜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不過司徒離月卻不放在心上。
“哪那麼誇張,我熬一熬就過去了。”躺在床上的司徒離月擺了擺手,從前她當殺手時也曾經中過春藥,那時她奉命去刺殺一個高官的兒子,那人就是個典型的富二代,愛耍帥,愛玩女人,她投其所好,在一個宴會中,扮成端酒的小姐去引誘他,藉著不差的容貌,她成功把對方騙到了酒店的床上,就在得手的前一刻,她發現自己被下藥了,她還記得,她一怒之下,把那紈絝子弟變成了太監,那人的表情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她也是一個人憑著意志力熬了過去。
“姑娘,恕我多嘴,這下藥的人給您的下的劑量不少,您要撐過去??恐怕不太可能?”張太醫知道軒轅夜澤對她很不一般,不敢對她無禮,直接用“您”來稱呼她。
“張太醫這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讓您這樣稱呼,至於這藥??我撐不了,也得撐。”司徒離月眼中是堅忍不拔的毅力,當年那麼苦的殺手培訓她都撐過來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春藥。
張太醫笑了,拱了拱手說道,“就衝著姑娘這過人的毅力,也值得張某佩服。”
司徒離月則回以一道笑容,轉身對軒轅夜澤說“殿下,不知您府上可有冰?”